“谢谢。”
顾琪然在唱完这首歌后,内心在感到平静的同时,却又隐隐感觉到一丝慌乱。
她想起了母亲最后一次给自己唱这首歌的那天,那时似乎有一些来历不明的人闯入了家里,他们向她和母亲询问关于父亲的事情,母亲三缄其口,一直说父亲在外面出差,暂时无法回来。
年幼的她尚且不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这帮人气势汹汹,凶神恶煞的样子一看就不好惹。当时她怯怯的躲在母亲背后,只露出一只眼睛偷偷看着他们。
之后的记忆就很模糊了,不过她觉得这些人一定也和父亲的死因有关,如果能全部记起来的话就好了……
秦玉见她依旧是这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禁心生疑虑,按理来说顾琪然现在的心情应该好转才对,怎么好像比刚才更惆怅了。
“想什么呢?”
秦玉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顾琪然摇摇头,她不想把秦玉也牵扯到这里面,他只是一个医生,又能做得了什么?
“顾琪然,你可别小看人哦,我比司常超要厉害得多。”秦玉半开玩笑的说着。
顾琪然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果然还是说话都不带打草稿的德性,他若是真比司常超厉害的话,怎么可能会去做司常超的私人医生,而不是自己开一家医院呢?
“开医院多麻烦,这样我就没有时间照顾那些花花草草了。”
“你、你……”她心中所想怎么都被他看出来了?她的表情有那么显而易见吗?
“我在大学时选修过心理学专业,说不定可以帮到你。”秦玉笑得吊儿郎当,怎么看都让人觉得不靠谱。
见顾琪然对自己还是这么爱答不理,秦玉也不恼,只是笑说:“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可是这种事情只让你一个人来承受的话未免强人所难,倒不如让我和你一起分担。”
“那你说说,我在想什么?”
他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学过心理学吗?那就猜猜她在回忆什么吧。
秦玉轻咳了一声,以此给自己一个缓冲的时间,他是学过心理学没错,但是也需要观察对方的面部表情再加上现状才能分析出来,而像顾琪然这种满脸惆怅的回忆,鬼才能猜出来。
“关于你父亲的事情吧。”
顾琪然的舅舅已经被抢救过来,她犯不着再去为他担心。而她母亲的病情她也清楚,就算整天苦着一张脸也不可能让她母亲好转起来。
眼下,就只剩下困扰的那件杀父之仇了。
顾琪然愣了几秒,呆呆的看着秦玉。
秦玉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看来自己猜的没错。
“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如果你能细致的跟我说一下,说不定我还能帮你解决一点不必要的麻烦。”
秦玉说得很热情,但是顾琪然并不买他的账,而是转头看向窗外,那棵梧桐树的叶子已经要落得差不多了,冬天就快到了呢……
这么冷的季节,却不及她心寒的万分之一。
“顾琪然?”
秦玉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她的精神一直都恍恍惚惚的,这样下去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顾琪然回过神来,终于开口道:“你能帮我回忆起一些事情吗?”
“嗯?”秦玉转眼便意识到自己不应该是这个反应,随即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说:“当然可以。”
“你在骗我。”女人的心思总是细腻的,她一下便察觉到了秦玉的不确定。
“我以前跟一哥们儿学过催眠,可以唤起人们内心深处的记忆,只不过会有一点副作用。”
那是在校时学得了,进入社会后就很久没用过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派上用场。
“这样啊……有什么副作用?”
只要不会对胎儿产生影响,她都可以接受。
“在这个过程中会让被催眠者产生记忆偏差,这个完全看个人。”
秦玉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四处瞟,像是有些心虚。
“我想试试。”
父亲的死一直在困扰着她,说不定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找到线索。
她的态度很坚定,秦玉也只好同意为她做催眠。
秦玉先让她平躺下来,之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烫金的怀表,表盘很陈旧,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款式是上世纪六十年代的风格,像是从西洋传过来的舶来品,但即便如此也不能低估它的价格。
“好,现在看着这个表,我数一二三,你就闭上眼睛。”
顾琪然的眼睛这只怀表的摆动而转动,当秦玉数到三的时候,她立刻闭上了眼睛。
“OK,放松,将身体调整到最自然的状态。”
顾琪然照做,一开始倒没觉得有什么,后来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很轻,像是一根轻飘飘的羽毛。
秦玉的声音也在耳边渐渐消失,眼前漆黑一片的世界渐渐显现出它原本的样子。
她现在站在一个长长的走廊里,一眼望不到边。
她试着挪动了几步,发现前面出现了亮光,再往前走就来到一处大厅。
她看着眼前熟悉的陈设,眼中的泪水“唰”的一下流了下来,这是她六岁时的家,她后来一直都想把这所住处买下来,但是手头的资金一直不够。
没想到时隔多年,她居然会在秦玉的催眠里回到了这个地方。
“然然,快过来吃饭啊。”
年轻的妈妈在向她招手,一切都显得那么随和自然。顾琪然三步并两步的走到餐桌前,老老实实的坐下来。
看外面的阳光,现在应该是中午,她有种不祥的预感,再过一会儿,那群人应该就要过来了。
她想让母亲暂时回避,却发现自己的嘴巴一张一合,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的母亲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似的把饭端到她面前,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命中注定了的,任何人也更改不了。
这时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受自己的意识控制,一口一口的扒拉着碗里的饭菜。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就在她放下勺子的那一刻,一群人破门而入,手里还拿着管制刀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