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曾有一事被称奇,传闻五百年前鹊摇山脉草木不生,生灵去之皆不可活。可是不知为何五百年前渐渐有了生息,甚是热闹。
仙界广纳天赋高者,不少仙者听闻此说法路过此处都会看一看,却发现此处灵气稀薄,漫山遍野跑着的大多是未开灵智的妖禽走兽,唯有一物,值得关注。
此时日头正好,作为鹊摇山君的梓叶偷得浮生半日闲,暂时不再理会鹊瑶山里的东家长西家短。
安置一把躺椅在鹊栖苑的榣木下,慵懒而舒适的靠在上面,闻着鹊摇山脉经年不散的芳馨,听着各色各样的精灵语。
精灵们整齐有序的排列在榣木之上,低低私语,说着山外面的故事,梓叶静静的听着,有时听到了有趣的还会低低笑出声来。
彼时的鹊摇山君梓叶正是磐涅与太邑寻找的神女虞,虽然没入轮回,但是一场意外让她重塑本体,也忘了前尘往事。
“梓叶仙君!迷老头发疯啦!”余祝小妖急匆匆的跑进山君的院子,高声呼唤着。
“梓叶仙君,你给我出来!你家的大胆贼子,居然偷喝了我的“神仙醉”!那可是我三日后要供奉给东域帝君的贡酒,可知我们迷毂氏为了这次的贡品,废了多少心血吗?这鹊摇山脉的生机本就一年不如一年,我为了神仙酿里的一味桂花蜜还腆着老脸去桂花君那里讨来了半盏,更何况还有千年难遇的圣莲果!哪知如今被你家的那个贼子一口就给我喝光了,连一滴都不曾留下,如果装神仙酿的不是坚硬无比的玄瓷,它大概连瓷罐也要吞了罢!”
迷毂氏的迷老头气势汹汹的在院门口声讨。
拄着拐杖的手也气得一抖一抖,颇有拿不稳的节奏。
自磐涅神君开天辟地以后,鹊摇山脉便是存在了的,不过这生机,灵力匮乏得很,迷老头一想到耗费了自己许多心血的“神仙醉”被偷喝,也不顾以下犯上,伤了山君的颜面。
再说偷喝“神仙醉”的小贼,全名上官晔,是梓叶外出时在路边捡回来的小狐狸,初来时皱皱巴巴不成样,由着梓叶教养数百年后,化形后甚是俊朗,性情却着实让梓叶头疼。
“梓叶仙君,我迷老头敬你是鹊摇山脉的山君,平日里对上官少君这如贼子般的偷酒行为也是多有忍让,可是这次的事不能就这麽了了。”迷老头喘了口气,终于平复了些许心情,提了声量。
“迷老,实在是我们上官理亏,然,这小子也不知跑去了何方,大概你的“神仙醉”劲头十足,他一时半会也不会归来了,再说,就算你捉了他也无济于事,他也还不了你的神仙醉。”
梓叶喜静,迷老头这一闹,惊了一院子的精灵叽叽喳喳乱叫,甚是头疼!奈何事情也不能不处理,梓叶把仙君的姿态做足了,和和气气的将迷老头迎进了院子,赐位客椅,从长计议。
“那可怎么办?东域仙宫的人在一百年前就让我备好“神仙醉”,如今酒没了,老头我该怎么办!”迷老头一想到自己无法向东域仙宫那边交差,甚是惶恐。
鹊摇无法与东域相比,正如一粒米与米山相比,梓叶却知鹊摇一荣俱荣,一伤俱伤:“迷老,不如三日后我随你去东域帝君府上,可否?礼物由我再行准备,我亲自去赔罪,东域帝君应该不是不讲理的人。”
“这......仙君此话当真?”迷老头语调飘忽,十足怀疑的语气,却又隐约夹杂着几分欣喜。
梓叶眉梢一挑,合着迷老头给自己挖了坑,但是因为上官晔闯的祸,她不得不跳。
“怎么,难道本仙君的话,就这么不可信?”这次有错的是上官晔,理应自己亲自前去赔罪,何况她也是受邀仙君之一,前后推了不少邀请,这一次终于要出山了。
梓叶不喜外出,因为众仙家都喜欢打她的主意,看中了她的潜力,皆认为她是鹊摇的另类,必有大成。
东域帝君发帖给她也是希望她能拜在东域门下,如今前去如同“自投罗网”,还不知会被如何纠缠。
她山君的称谓便是靠着实力获得的,五百年前在鹊摇化形成功,又在短短三百年内完成了地仙,天仙的飞升。
那些年,谁不会说“哎呦,了不得,鹊摇山那个小丫头可了不得,三百年就飞升成天仙了,没过多久便是上仙。纵观仙界年纪较小的也没有几个有这种资质天赋。以后说不定要出来一个女神呐!了不得,了不得。”
彼时仙界远不如神域,却一面想要培养天赋者壮大仙界,一面又期待着上仙大成以后脱仙成神,然后帮扶仙界。
众人翘首以待,结果都过了两百年,梓叶也没有继续渡劫飞升的苗头,仙界中却依旧没有谁打破她的飞升记录。
……
梓叶果然信守承诺随迷老头一起赴宴了。
“上官晔,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梓叶大步越过前面领路的迷老头,一把拉扯住走在前面男子的衣裳。
迷老头意见梓叶抓住了男子衣裳,吓得连连叫唤:“哎!梓叶山君!那……”
“迷老头,又怎么啦!”梓叶被老头子念叨得有些不耐烦,反问道。
“仙君,今日我们有正事儿要做,其他事情……”迷老头出声提醒着,却因为仙君的态度不敢明说。
“你不是说上官偷喝了你的神仙醉吗?我现在刚好逮到了他,怎能放过!”梓叶说话的时候依旧没有放开男子衣角,反而越抓越紧,生怕他跑了似的。
梓叶见男子一直没有反应,大声指责道:“别以为你换了衣裳,穿得雍容华贵,有模有样,甩给我一个背影,我就不认识是你这只小狐狸了!你给我转过身来!”
梓叶一边说着话,手还一直拽着男子的衣裳,试图把他的身子掰过来。
在梓叶心中,天上地上所有生灵中,唯有自家的小狐狸最好看,单单是一个背影,就已经将那些庸脂俗粉甩在了十万八千里之外。
男子欣长的背影未动分毫,也未言语,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