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这四个词刚说出口,萧世峰就觉得说错话了。
人都哭成泪人了,怎么可能还好端端的。
张唇正想将刚才的话给改口,萧向挽就在他的面前先开口说话:“萧老爷,对不起,你本来什么事都没有的,但因为我忍不住心中的悲伤,勾起了萧老爷你的伤心事。”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悲痛比起黑发人送白发人确实要大的多。
萧世峰听到她说这句话,神情阴郁悲伤起来。
“没事,这事都过去一年多,就算我再怎么悲伤,我家的那个臭丫头都不会再回来。你也是,年纪轻轻地,对于你来说还有更多的前程,就不要再被过去的事绊住手脚。”萧世峰劝道。
萧向挽乖乖地点头,应了声‘嗯’,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萧世峰问:“萧老爷,对不起,你这么坚强,要不是我说这话,就不会再次提起你的伤心事。”
“算了,别再说什么对不起的,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我不过都是可怜人。”
“那看在我们都如此可怜的份上,我有个小小的请求想拜托下萧老爷你,不知道你是否会愿意答应?”
“什么请求?”
“我爹是与萧小姐同一天中了毒血蛛的毒死去的,这也算缘分。所以,我没有爹爹,萧老爷你也没了女儿,不知你是否会愿意收我为义女?”萧向挽恳求地看向萧世峰。
她已被萧钧讨厌,要是被萧世峰也讨厌的话,这一世等于白活半辈子。
而且,若能成为萧世峰的义女光是这身份就可让她可以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地接近萧家,保护他们二人,灭了唐家。
萧世峰没想到萧向挽会提出这个要求,面色微微一变,唇动了动,刚要说话,萧向挽忽得又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我出生就没娘,只有爹一个人将我拉扯大,可他也没完全将我拉扯大人就死了,就留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地活在这世间,有时候深夜睡不着,一个人坐在窗前孤寂的身影,都想过要不就去死了算了,说不定早些去的话,就能在阴曹地府见到爹爹和娘亲,呜呜……”
萧向挽全然不顾形象,哇哇大哭起来,哭得眼泪鼻涕都是一把一把的。
萧世峰素来最怕女孩子哭,他家的小丫头,以前在家中一哭,他就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应她所有的要求。
萧向挽就是知道这点,才会隐忍一年多,才在萧世峰的面前哭得一点防备都没有。
“别哭了,我答应你这个请求,看在你如此可怜的份上,就收你为义女。”萧世峰认败地道。
萧向挽吸了吸鼻子,转头看向萧世峰,问:“义父,你说的这可是真的?”
“你都叫我义父了,我还能反悔吗?”
“不能。”萧向挽欢喜一笑,走上去一把抱住萧世峰,开心地道:“太好了,今天开始,我也有家人了。”
萧世峰本有些被萧向挽吓到的,可是被萧向挽抱住的那一瞬间,忽得想起已经离自己而且的那闺女,他家的那闺女,以前也很爱撒娇,每次假哭完都会扑他的怀里撒娇。
可惜,那个丫头已经不在了……
萧世峰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道:“听说你也叫向挽。”
“是的,义父你可以叫我阿挽。”
“不了,以前我家丫头与她相熟的人都叫她阿挽,这么叫你的话,仿佛就是在叫她一般。我听说你在进灵侠院的时候,不少人都将你当成是她,为此你也受了不少的苦。所以,我以后就叫你向挽就好,你就是你,不是谁。”
果然,萧世峰还是通情达理的。
年龄就摆在这里,比起萧钧懂事多了。
萧向挽开心地笑了笑。
“对了,义父你怎么会来我的寝室,是找我有什么事吗?”萧向挽问。
萧世峰这才想起正事,但因为萧向挽的一哭就完全乱了套,现在还多了一个义女……
“其实,本是想将这件毒血蛛丝衣还回给你的。”萧世峰从仙囊中取出一年前萧向挽送他的毒血蛛丝衣,“钧儿告诉我,是你将这个送给我的。说来,我与你也不熟悉,这毒血蛛丝衣也是件贵重的东西,让你这么一个小丫头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心里过意不去。”
“义父,你这有什么好心里过意不去的。你是我义父,我送件衣服给你也算是应该的,你就不要客气地收下。”
“不,我已经年纪大了,是祸躲不过,一切就顺其自然,可你不一样,你还年轻,要去危险的地方很多,给你的话,会更好。”萧世峰摇头拒绝,就是要将这件毒血蛛丝衣重新还回给萧向挽。
萧向挽推开,道:“义父,这件衣服我是按你尺寸做的,我穿也穿不上,你就不要浪费我这一番苦心好吗?”
“按我尺寸做的?”
这句话有些让萧世峰惊讶,他与萧向挽这才是第一次见面,但是,萧向挽竟然能按照他的尺寸做出一件衣服来,这怎么可能?
萧向挽一惊,才觉最快说错话,道:“义父,你应该知道我的启蒙老师就是萧小姐吧。”
“有听过。”
萧钧与萧宁儒都与他说过这事。
“我在那些日子与萧小姐见面的时候,萧小姐本来想说在你几个月的生辰,送件衣服给你,那时她记了你的尺寸,我偷偷看了眼就给记了下来。所以,我义父你的尺寸我知道。”
萧世峰听到她的话,露出一抹苦笑,“那丫头也会想给我做衣服吗?她就知道吃喝玩乐,追唐逸卓,最后连死也是为唐逸卓死。”
愧疚顿时在萧向挽的心里放大。
她没想到,萧世峰的心里是这么想的,作为自己的女儿,但是一心就对另外一个男人好,这对萧世峰来说应该是很大的一个打击。
萧向挽道:“义父,萧小姐其实是很爱你的,只是她从来没有说出来过而已。不过,从今天起,我会像萧小姐那样孝敬你的。”
萧世峰听到她的话,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