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只有四人,但却有三人都同意让萧向挽回去歇息下。
沈澜被孤立,偏首看向战啸,再看向萧向挽眼睛下淡淡的黑眼圈,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都这么说,我若再不同意,就显得我太不近人情。只是,下不为例,明知道明天还有重要的比试,你却还如此晚睡,这态度不行。”
萧向挽无辜地笑了笑,她昨晚明明睡得很早,也睡得很好,但这会坐一下就困了,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这心里的话,没与沈澜说。
若是早睡,怎会如此困,说出来也就只是让沈澜觉得她是在辩解。
反正,现在沈澜愿意让她回去歇息,这点就已经足够了。
最后的一场比试,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
等到第二天早上,还打了两场,最后才决出剩余的五十人。
萧向挽站在这五十人的队伍之中,等着手中拿着签筒的弟子走来,进行最后的一轮抽签。
比试依旧是按照抽签的字数来进行比试,和五个擂台的比试顺序是一样的。
当抽完签的时候,萧向挽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懒懒地伸了伸懒腰。
昨晚几乎都可说睡了一天,今日也起得可算晚了,怎还如此地困?
即便是冬天,萧向挽都未曾觉得如此困过,难道是因为之前在灵侠院当先生的那几个月里日子过得太疲倦,这会比试轻松下来,人才会如此的困吗?
萧向挽心里疑惑不解,未能解开这个谜题。
看了看手上的抽的木签字数是三十二,又是个不上不下的字数,估计又要等好一会儿。
坐在长椅上,萧向挽忍不住地打了一个又一个的呵欠,坐在她旁边的人听到她的呵欠声都忍不住跟着打起了呵欠。
“你这是在做什么?”终于有人忍不住问出了声,“昨夜没歇息好吗?一坐下来就呵欠个不停!”
说话的声音很熟悉,带着不满在萧向挽的耳边响起。
萧向挽侧头一看,说话之人正是萧钧。
坐在这边长椅上的人是参加决赛的五十人,见到萧钧坐在身边,萧向挽惊道:“义兄,你也通过初赛了吗?!”
“你现在才看到我?”萧钧听到她的问话,不悦地皱起眉头。
刚才抽签之时,萧钧就站在萧向挽的面前,这都没看见他吗?
“我今天有些累,眼睛看东西都感觉模糊。”萧向挽笑笑回答。
萧钧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问:“你抽到的是什么数字?”
“三十二。”
“那你可要赢。”
“?”
“我三十号,打赢的话,接下来的那一轮就能遇见你。”有些激动的眼神灼灼看向萧向挽。
终于有一洗耻辱的时候了!
萧钧与萧向挽现在虽然是义兄妹的关系,可是,萧钧从来就没忘记两年前在灵侠院四院弟子比试的时候,他输给萧向挽的事,那时候才刚筑鼎的她打败了下鼎中期的萧钧。
这一份耻辱,萧钧至今都在记着。
后面也是为了报这份丑,萧钧一直都很努力的修炼。
萧向挽闻言,瞌睡之意却一下全都消失。
与萧钧打,她可是一点都不愿意啊!
五十人的比试虽然比之前的人少上许多,但是一轮的比试最快的时间都要半个时辰,毕竟都是实力相当的弟子,打起来也稍微能耗些。
周围的百姓们见到与之前完全不一样的比试,每次见到斗法都激动地拍手叫好。
萧向挽本有些困的,但见到稍稍精彩点的比试,困意也就去了,全神贯注起来看各族弟子们的比试。
轮到萧钧的那场比试正好是用午膳的时间,萧向挽却有些忍不住快些见到萧钧的比试。
或许是因为已有两年的时间未与萧钧比试,不知道他的实力如今是怎样的?
又或许是因为萧钧若胜就要与她打,萧向挽并不希望萧钧与他打,毕竟与萧钧打起来,她多少都会有些留情。若可以的话,萧钧最好能输。
去用午膳的时候,萧向挽去看了看与萧钧打的人是谁。
尉迟典。
江家的大弟子,算是个厉害的灵侠士,但是也并不是很厉害,因为前世他所在的少杰榜排名是二十五。出二十以外的人都已经可说得上不是什么厉害的灵侠士。
萧钧是个刚出灵侠院几个月的灵侠士,与尉迟典这个已经当了五年灵侠士在外战胜过不少妖兽的的前辈来说,他的胜面少了些。
知道萧钧不太可能会赢,萧向挽整颗心就放松下来。
用过午膳后,再次回到比武场。
萧钧与尉迟典的比试很快就再开。
坐在长椅上,萧向挽全神贯注地看着擂台上的举动。
萧钧与尉迟典行礼后,两人拿出武器,眼神锐利如狼地看向对方。
尉迟典的武器是双匕首,萧钧是长剑。
两人对立而站,只是眨眼的功夫,风云变动,萧钧的面前数十根藤蔓破土而起,朝着尉迟典飞去。
尉迟典见状,御起一面水墙挡住飞来的藤蔓。
藤蔓抵不住水流,顺着水流直直往上,最后无力地落在地面上。
萧钧见藤蔓的这点攻击根本就给尉迟典造成不了什么伤害,足尖施力,身子跃前,手中长剑朝着尉迟典砍去。
铛!
尉迟典的双匕首挡住萧钧长剑的攻击。
可是,长剑落在匕首上所发出的震感,让尉迟典的双手不由地被震得发麻。
尉迟典心里不由地叫苦,萧钧的力道怎会如此地大?
当然这点并不是因为萧钧的力道大,而是他本身在修炼上就有稍稍偷懒的原因,身为江知聂的弟子,从到了江知聂的身边就被悄无声息地下了控制的蛊毒,且每日都要看着江知聂的面色行事,稍有不慎就可能会被悄无声息地杀死。
他们这一群人虽说是江家的精英弟子,但实际上也就比大多数的弟子稍稍厉害些而已,但是他们并不想变得更厉害,就算更厉害也不见得有什么出息,他们这辈子已经注定只能成为江知聂的傀儡,不可能有任何的作为。
所以,在江知聂的这支队伍中,他们都一直地觉得修炼不必太认真,差不多能在江知聂的手中活着即可。
正因是这样的一番想法,修炼上不勤奋,所以这会萧钧的力道,才会让尉迟典觉得这点力道,他都难以招架。
可是,不能输。
若是输的话,等回去就不知道江知聂会如何罚他?
罚还行,可若是要他死呢?
一想到这点,尉迟典就重新振作起来。
将手中匕首插回腰间的剑鞘之中,双手合十做出一个手势,地面凭空冒起两个水柱,水柱慢慢地形成人的形状,幻化成两个身材婀娜多姿的水精灵。
尉迟典从仙囊中取出两只圆木棍,朝空中扔去,两只水精灵会神地飞上来,抓住两只圆木棍,傲气凌然地站在尉迟典的两边,以侍卫的形态守护着尉迟典。
萧钧见状,将手中长剑插在地面上,双手放在泥土里。
地面在他的双手下龟裂成数道裂缝,裂缝一直蔓延都前面,只见地面冒出一个个全身都有小刺的青色草圆球,青色小草圆球约摸有数百个,快速地堆成一只狼的模样,朝着尉迟典的水精灵喊去,汇集成一起的小草圆球所发出来的声音竟真的有些像狼。
萧向挽坐在台下,见到萧钧所召唤出来的狼,微微诧异。
木系法术所召出来的战斗协助,都是用各种各样的植物堆积成一起,但是因为这些都是用灵力控制不是真的生物,所以很少能发出声音。
萧钧竟能将召出来的战斗协助发出如狼的声音,这点还是厉害的。
但前世,萧向挽从没见过萧钧用过这招,看来今世的萧钧在修炼上花费了不少的功夫,比前世认真多了。
见萧钧人认真起来,萧向挽的嘴角微微上扬。
萧钧若是能强一点的话,那这样能伤他的人就少。
一想到这点,萧向挽嘴角的笑意就是更浓。
擂台上的尉迟典也被萧钧这招给吓到,看向眼前的两只绿色的狼,人微微一愣。
尉迟典都有些怀疑眼前的萧钧,是不是真的刚从灵侠院出来几个月,从他所召唤出来的小草圆球堆积成一只狼型都可看得出来,他的灵力并不低,甚至可说在他之上。
在尉迟典失神这会,萧钧面前的狼猛地朝他冲了过来。
尉迟典眼神再度锐利起来,指挥着两只水精灵朝着狼扑去。
砰!
水精灵手中的圆木棍猛地敲打在狼的头上,发出钝物敲在木头上的声音,只见那只狼突然分散开来,变回一个小小的草色圆球爬进水精灵的身体。
尉迟典嘴角微微上扬,他大概知道萧钧是想做什么。
召出这么多小草球,或许目的就是为了将他的这两只水精灵占为己有。
可是,那可是水。
水能载物,亦也可淹物。
尉迟典施法力,爬进水精灵身体里的小草球都掉落了下来,因为带走不少的水分,水精灵比刚开始时小了许多。
尉迟典不慌不忙地重新弄起水柱,将水精灵的身体变回原来的大小。
主擂台上会将金木水火土五大灵珠都放在擂台下。
之前将五个灵珠放在不同的擂台上,会稍稍看看弟子们的运气如何,可到主擂台的比试,就要看看弟子们在一样的条件下实力会如何。
若换从前,尉迟典召出两只水精灵,并且还有灵力来保持水精灵的大小,会觉得费力,但是现在觉得还好。
一道寒光照来。
尉迟典一惊,手中的匕首猛地挡在前面。
这次萧钧换近攻了。
尉迟典很快就镇定下来,对于近攻来说,他的经验可一点都不比萧钧少。
只是,萧钧却依旧有些难缠,虽然不及尉迟典,可也不弱。
剑铛铛地落在匕首上,震得尉迟典的手都在发麻,渐渐地就开始发现双手的感觉在失去。
这样下去不会造成什么重大的伤害,但是却会使他的手臂在一瞬间跟不上来。
尉迟典一脚踢向萧钧,试图与萧钧拉开些许的距离。
刚拉开距离,右边一道绿影扑来,尉迟典一惊,急忙控制两个水精灵到他的面前挡住那只狼的攻击。
殊不知!
那只狼竟突然如沙般倒塌,朝着尉迟典滚来。
狼本来就靠得很近偷袭尉迟典的,虽然召来两只水精灵保护他,但离得太近了,这会突然化成一个个的小草球滚来,连躲的机会都没有。
只是瞬间,尉迟典的身体就被小草球粘住。
渐渐越来越多的小草球爬上尉迟典的身体,将他完全裹住,就剩一个头在外面。
尉迟典想要挣扎出来,却如同被大石压住一般,一点都动弹不得。
冰冷的长剑架在了尉迟典的脖子上,他一惊,抬起头看向是萧钧。
萧钧问:“认输吗?”
尉迟典不甘地看了眼萧钧,低下头道:“我输了。”
大势已定。
登记弟子走上来,宣布谁胜谁输。
萧向挽在台下可说是看得很是激动。
萧钧赢了,而且赢得漂亮!
见到走下擂台朝她走来的萧钧,萧向挽激动地等着萧钧到跟前说些什么鼓励的话。
萧钧走到她的面前,轻轻地拍了拍萧向挽的肩膀说:“你要是敢输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萧向挽:“……”
这是得有多想与她打?
台上,登记弟子在叫萧向挽的名字,但是接下来的名字,萧向挽有些微微诧异。因为,他喊的人的名字是梁烟儿。
梁烟儿可还是连夜寻都没参加的灵侠院弟子,竟通过了初赛。
站在擂台上,萧向挽惊讶地看向站在跟前的梁烟儿,道:“烟儿姐,你让我意外了。”
梁烟儿比萧向挽大两岁,虽然是先生与弟子的关系,但是萧向挽也不好意思直唤她的名字。
再加上,前世梁烟儿是战钰的未婚妻,战钰因她而死,面对梁烟儿的时候,萧向挽总有一份说不出来的尊重与恭敬。
故而也不管这先生与弟子的关系,萧向挽都会恭敬地喊她一声烟儿姐。
梁烟儿道:“是你的教导好,若无你那几个月来的教导,我也不能挺进初赛。”
“但即便是这样,烟儿姐你也好厉害!”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梁烟儿对于萧向挽的称赞一点都不感冒,道:“开始吧。”
“好的。”
萧向挽话音刚落,一股罡风迎面吹来。
梁烟儿先发制人。
萧向挽眼神一换,锐利无比,身子往左一躲,轻松地躲过梁烟儿的攻击。
只是,在身子快速移动的那一刻,腿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痛楚,很短暂,只是一时间而已。
萧向挽不解地看向右脚,她很好地躲过了梁烟儿的攻击,可为何右脚像是受到攻击一样微疼?
眼前一股强大的气息再次来袭,萧向挽的面色一变,再次聚精会神地看向前面。
又是一股强劲的罡风,看来梁烟儿不敢正面与她打。
萧向挽蹲下身子,双手放在地面上一块巨大的荷叶从地面升起,挡住了风。
又在疼了!
这次说不出来的全身都在疼。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种感觉?
萧向挽不知道,也不懂,但是这样的一种感觉给她一种不好的预感。
要速战速决,找个医师给自己看看才行!
心里做好决定后,萧向挽将身上的灵力运转到地面上,在她的身边周围都升起近百根藤蔓。
梁烟儿站在外面根本就没法靠近,只能看着萧向挽将藤蔓弄成藤蔓人。
只是,等了好一会儿,近百根藤蔓依旧升在空中,一点都不见有要弄成藤蔓人的样子。
这是要做什么?
站在外面的梁烟儿一点都搞不懂,可是不敢放松警惕下来。
突然,藤蔓们都如失去支柱一般,无力地倒了下来。
众人看到,萧向挽就站在藤蔓中心,不知道为何她微微地曲着,长长的头发挡住她的脸,让人看不到她此时脸上的表情是怎样的。
这举动如此奇怪,梁烟儿不敢擅自靠近。
这会,萧向挽终于动了。
她缓缓地抬起头,看向梁烟儿,手缓慢地伸了起来,苍白的唇微微地张开,声音很小地在喊:“烟儿姐……噗……”
一口鲜血从她的口中喷出,染红地面。
萧向挽的身子也如断线的木偶般,无力地往前靠去。
梁烟儿一惊,急步走过去将她抱住!
高台之上。
谁都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一幕,惊愕地站了起来。
慕九道惊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萧世峰见状,直接从高楼上跳下去,御风而去,到擂台之上,众人都纷纷地赶去查看是什么状况。
沈澜与战玦也看到不对劲,正欲要一起前去看时,却发现战啸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
沈澜道:“家主,向挽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战啸如梦初醒般,慢慢地抬起头来,他的面色很难看,光洁的额头上全是汗水,嘴唇苍白着。
战玦与沈澜察觉到不对劲,战玦立刻顿下身子问:“家主,你怎么了?”
“生死咒。”他艰难地说出三个字。
沈澜与战玦的面色顿时一变,看了看战啸再看向萧向挽,立刻就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家主,你怎可以这样?”沈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但是,此时战啸已经痛得什么都说不出来,面色苍白,汗珠不断地冒出。
看到这个状况,战玦道:“沈先生,你带家主回弟子寮,别让人知道家主为什么受伤的原因,我去看看向挽到底怎么了?”
沈澜点头应好,扶起战啸御风离去。
观众席上。
众人本来很期待地萧向挽的比试的,从这一场比试开始,所有的人目光都聚集在萧向挽的身上,等着她给他们带一场精彩的酣战。
可是,刚开场没多久,萧向挽突然口吐鲜血,人就倒了下去。
观众席上,顿时炸开了锅,谁都想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被维护秩序的灵侠士们挡住去路。
无法去看看萧向挽的情况到底怎么样的人们,只能在位置上焦急地看着擂台上所发生的一切。
“离师兄,你说先生是怎么了?她今天早上不是还好端端的吗?怎么突然就吐血晕倒了?”在一旁的金元儿焦急地抓住离钰的手臂问。
离钰此时也是一筹莫展,他也不知道萧向挽到底怎么了?
比试才刚开始没多久,梁烟儿连萧向挽的身都近不了,怎有可能会如此重伤了萧向挽?
“中毒了。”一个低沉清冷的声音在离钰的身边道。
是魅红的声音。
离钰侧头看向站在他的身边,带着面纱的魅红。
魅红续道:“她上台之前,眼圈下有淡淡的黑眼圈,而且嘴唇发白,那会我就有点担心,她是不是中毒了?没想到她真的中毒了。”
“你做的?”离钰暗暗攥住拳头生气地问。
魅红被他这么一问,顿了下,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向离钰,喊冤道:“二公子,我们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人做这样的事情?你是不是睡得太久了?对我们有了什么误解?”
离钰目光灼灼看向她,道:“那你怎知她是中了毒?”
“看得出来啊。”魅红委屈地道,“她上场的时候都已经是那样的一个面色,怎么看都向是中毒,再加上这比试刚开始没多久,你看她运起灵力后召出这么多藤蔓后就动不了。怎么看都可想到,是因为她运起了灵力加快了体内毒毒发的时间,所以才会倒下去。”
魅红说得有理有据,离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目光再次回到擂台下,萧向挽已经被萧钧背走,擂台那处依旧一片慌乱。
离钰在那些慌乱的人中找寻着战啸的身影。
没有。
而高台之上也没有。
离钰生气地攥紧拳头,人都受伤了,他连看也不来看一眼吗?
“离师兄,先生该不会是跟这个姐姐说的那样,中毒了吧?”金元儿一直在旁边偷听魅红与离钰的话。
离钰看着他,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也不知道萧向挽是不是真的中毒了。
“是中毒了,那模样不用说肯定中毒了。”魅红回答。
金元儿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地看向魅红,问:“为什么会中毒?是先生吃错东西了吗?”
“吃错东西能把毒给吃下去吗?”魅红被金元儿的天真打败,“这些灵侠士个个一口正义的,但是像这些能一战成名的比试,多少都会有些心怀不轨的人。向挽的实力不用说在这场比试中是最强的,她自个估计也没注意到会成为一些人的暗中使诡计的目标,现在就期望那毒不要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