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二人说完后,萧钧面色平静地看着顾清慕,朝他使了使眼神,神情在说轮到你说了。
顾清慕一下回过神来,大也知道顾谦与楚亦梦都替萧向挽说话这一事有些令萧钧心生不悦。
人都是喜欢听到别人说自己好的话,即便忠言逆耳,也不愿别人对他说过多的坏话,顾清慕与萧钧就相差一岁,自也是比其他几人更加了解萧钧。
萧钧这人就是有一股犟劲,素来除非他自己想明白,否则不管他人如何劝解,他的牛脾气都想不通。特别是在他讨厌一件事的时候,别人一个劲地与他说这个东西有多好,他必须要得到时,萧钧便就更会讨厌。
适得其反这个词在萧钧的身上就能很好的得到解释。
顾清慕轻轻一笑,端起清茶抿了一口,微扬的嘴角有着游刃有余的淡然。
“阿谦,亦梦,向挽这事就由钧哥自己去想通,他若是想通了,不必我们说他自己都明白怎么做?何况,钧哥比我们都大他想要什么,比我们都清楚,不用我们教。”顾清慕的话听得很体贴人意。
萧钧听得,一直愁着的眉眼总算舒了些。
顾谦与楚亦梦责怪的目光看向顾清慕,似在说责怪他的不帮忙。
顾清慕笑了笑,胸有成竹地回望顾谦与楚亦梦。
在城中吃饱喝足后,楚寻舟提议出城玩。
城外有山桃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可是因春逢近,桃花虽还是花苞,但却有不少的桃花却已争先盛开夺艳。
萧向挽一听有好玩的,二话不说就答应,一行人买了好吃的与酒,就前往那出桃山。
桃山的半山有一座凉亭,凉亭小小,灰尘堆堆,可见许久已未有人来这处观赏。
楚寻舟与萧向挽两人似永远都不知疲倦,见凉亭的桌椅都是灰尘,勤快地拿起一块破布一路小跑地道山下的河沾湿然后来回地跑,跑了好几次才总算将这里的桌椅给擦干净。
只是,他们二人的精力真的是不容小瞧。
从出了萧家就没歇过的他们,就一直在跑着,玩得不知疲倦,在凉亭歇息一会后,就又跑到山间去玩。
桃山上桃树有千棵,棵棵桃花上都的朵朵小小的花苞,有些只是稍稍绽放,却无完成盛开。没有桃花盛开的桃山,虽然不显芳华,但整个桃山就只有他们六人倒也显得别有一番风情。
萧钧本在凉亭的石凳坐着的,也不知萧向挽与楚寻舟躲在何处,忽得用灵力生出数多藤蔓,然后偷偷缠出萧钧,将萧钧猛地揪起来,往凉亭外一扔,如扔个什么小石似的。
但幸好萧钧落下来的地方,有一朵巨大的荷叶,没将他给摔伤,但却将这一扔将萧钧吓得不轻。
远处的桃花树传来偷笑的声音,萧钧气愤地回头瞪去,看到桃花树下萧向挽与楚寻舟的身影,气得立刻拔退就跟上去。
楚亦梦、顾谦、顾清慕见到萧钧离去,忍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
“寻舟和向挽这两人真是调皮,竟这般捉弄钧哥,可怜的钧哥今日被他们二人折腾地可累了,好不容易能歇会,结果他们二人就不知道歇歇二字怎么写?”顾谦开怀笑道。
楚亦梦抿唇一笑,道:“以前寻舟与阿挽在一起,一空闲下来就是捉弄钧哥,钧哥以前被阿挽捉弄欺负的时候,只会宠溺地傻笑,如今被寻舟与向挽捉弄,我料,他要是抓住寻舟与向挽二人,定会打他们一顿。”
“亲妹与义妹还是有差别的。”顾清慕道。
听到他的话顾谦与楚亦梦同时都止住笑意,肃穆地看向顾清慕,大有兴师问罪的样子。
“兄长,刚才在城中你为何不同我们一样,帮向挽说好话?”这事,顾谦与楚亦梦还没忘,“我们在很早之前就说过要与向挽搞好关系,让她以后用力量来助我们的,可是,钧哥现下这般讨厌向挽,向挽若是因此与钧哥结怨的话,以后不愿帮我们那如何是好?”
顾清慕神色淡然地看向顾谦,沉静地道:“阿谦,这事我们根本就没什么好担心。若是向挽要记恨钧哥,早在很久之前就开始记恨,但是她一直都没有,现在且还成了萧家义女。由此可见,向挽与萧家的缘分深得就算钧哥再讨厌她,她都不会离开。”
楚亦梦微微皱起眉头,道:“向挽会成为萧家义女这一点确实令人很惊讶,我从来未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毕竟这一年来的夜寻我们为了与向挽搞好关系都很难。”
“都是因为战啸。”说到这事,顾谦就生气,“夜寻的时候,他天天都在向挽的身边,生怕谁将她抢走似的,连我们与她多聊会天都不让,就让向挽在他的身边待着。”
“我想,是因为战啸喜欢向挽的缘故,他对向挽有占有欲,不希望他人的染指。”楚亦梦道。
顾谦道:“他喜欢向挽又如何?看看向挽现在还不是来到我们的身边,与我们在一起。”
“其实,我们或许不要对向挽抱有太大的期待。”顾清慕说道。
楚亦梦不解地看向顾清慕,问:“为什么清慕哥?拉拢向挽不是我们很早之前就开始制定好的计划吗?以前有战啸在中间搅乱,但是现在向挽成了萧家义女,我们所做的事也是为了将萧家推到密川之首,她身为萧家义女若是如此的话,会更加地愿意帮助我们,因为这事对她来说好处太多了。”
“你觉得向挽是需要那种好处的人吗?”顾清慕问。
楚亦梦没太明白顾清慕的话,声音一滞,思虑会后,道:“确实,从认识向挽开始,她所给我们的感觉就只是个孩子,只要说什么都会愿意去听,待谁都友好,是一个不错的孩子。或许对与她道,萧家有没有成为密川之首也无所谓。但是,若能有更好的身份,谁有不愿意?”
“亦梦,向挽终究是一个女子,她这辈子能拥有最高的身份就是成为家主夫人。萧家成为密川之首,她最多就是个家主义女。可是,战啸那边,向挽应该自己也看出来,战啸对她有情。只要她自己愿意主动的话,她就可以战家的家主夫人。但是,你觉得她为何会愿意成为萧家义女,成为萧家义女这身份就等于与战家起了冲突,想必战家的长老和分家的人都不会愿意让萧家的义女成为他们战家的家主夫人。”
“清慕哥,你这话的是意思是说,向挽在战家夫人和萧家义女的身份上选择了萧家?”楚亦梦问。
顾清慕点了点头。
顾谦不明白地挠了挠后脑勺,问:“兄长,你这话说得这么长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一句都没听懂。”
“清慕哥的意思是说,向挽不是个聪明的人。”楚亦梦替顾清慕回答。
顾谦立刻摇头否认,“向挽怎么可能不聪明?她都没先生教导,一个人都修炼到了中鼎末期,灵侠院中都没有弟子能比得上她。若说她不聪明的话,那我们岂不是都不聪明?”
“阿谦,清慕哥说向挽不聪明,并不是指她修炼这里。在修炼上她确实很有天赋,但是为人行事上,她不聪明。她若聪明点的话,就可看得出来战啸喜欢她。她要是就这样一直待在战家的话,战啸总有一天会娶她为妻,到时候,她就可以成为战家的家主夫人,这对一个女子来说是这辈子所能站到最高的位置。但是,向挽却成了萧家义女。这里,就算萧伯伯有心想要让向挽成为她的义女,可收为义女不是萧伯伯想收就能收的,还要看向挽答不答应。向挽答应了,那就意味她并没有察觉到战啸对她的情义,也没有想到过成为萧家义女会让她失去什么。她就是一股脑地觉得萧伯伯的女儿被毒血蛛所杀,她的父亲被毒血蛛所杀,故而就这样在一起成为义父义女。就凭这点就可看得出来,向挽为人行事只凭她的感情来,这样的人是很容易受人挑拨的。”
“是的。”顾清慕点了点头,“向挽确实是个很不错的孩子,但却不一定是个能帮得了我们的人。而且,现在看着向挽的时候,我总有种看到当初阿挽的样子,就凭感情来行事,其他什么都不管。但唯一不一样的是阿挽站在唐逸卓那边,向挽站在萧家这边,但是她能为萧家做什么,我们谁也不知道。”
“那这么说的话,我们岂不是不能在暗地拉拢向挽,让向挽来帮我们?”顾谦问。
顾清慕再次点头。
“虽然我们一开始就说过,找个合适的时机找向挽谈一谈,让她来帮助我们。但是这一年多来的相处我们都知道,向挽太过率真行事,我们不可暗地里拉拢她来帮我们,只能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想办法搞垮唐家,将萧家推到密川之首的位置。那个时候,若向挽愿意来帮我们的时候,就可来帮我们。”
“不是,兄长,我们都将萧家推到密川之首了,那时候还需要他们做什么?这样说来的话,那不是向挽什么都帮不了我们?”顾谦有些激动地问道。
顾清慕重重地叹了口气,“阿谦,向挽心思太单纯了,她要做的事都是随着自己的意愿来的。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她到底会去做什么样的事,又会对什么样的事深恶痛绝。就这样茫然地来的话,只会把事情搞得很乱,现在的话就只能相信以我们顾楚两家的力量能推翻唐家。”
“那我们到底还要花多长的时间,爹的身体也不知道还能熬几年,他的有生之年就是想看到密川这个族群换成萧家的。可现在,唐逸卓已经不再是唐家少主,现在的唐家少主是唐晏廷。唐晏廷虽是小妾所生,可是他的实力比我们都高,与他打起来我们谁都没有胜算。而且,他也明显看起来要比唐逸卓有用很多。有他在的话,想要推翻唐家几乎是不可能的事。现在连向挽这么有实力的人都拉拢不来,那我们该怎么办?”
“阿谦,灵侠士是禁止内斗的,若是灵侠士起了杀心去杀另一个灵侠士,那个灵侠士就定会入魔。我们现在所做的事是为了将萧家推到密川家主之首,但为何我们不拉萧家一起进来,为的就是我们反叛后,我们会堕入魔道,唐家也会被灭家,只有萧家一家会留在密川成为一族之首。之前,若是向挽是战家的人,拉拢她,我们可以给好处。可是,现在向挽是萧家的义女,有她在能帮助顾楚唐消失在密川后,萧家能更加辉煌,再加上向挽真的是个性情率真的孩子,拉她与我们一起堕入魔道,我有点于心不忍。”
听到顾清慕的话,顾谦冷静了下来,静静地看着他,面色沉重起来。
确实,要是从顾清慕所说的来想,不拉萧向挽下水是更好的一个抉择。
只是,这点打破了他们的计划。
萧向挽是一个很厉害的人,能拉她的话,起码离成功就不远。当得知萧向挽成为萧家义女的时候,他们也在为这件事而高兴。但是这份高兴是欠了考虑的,等考虑周到后,才知道他们离成功依旧很远。
顾谦长长地叹了口气,身子往后靠去,靠在栏杆上,悠悠长道:“这样的话,倒还不如向挽不入萧家当义女,我真是白高兴一场了。”
“便是以我们自己的能力,也无妨。谋反本就不是好事,不管结局是否如我们所想的那样,我们最后都会跌入万丈深渊,再也难见天日。向挽即便未成萧家义女,也未必会如我们所愿。是我们自己的错,一开始就想借助他人的力量,并对此有了期待。才会才想明白的时候,如此失望。一年多前的我们将所有的事情都想得太简单了。”顾清慕忽得醒悟过来道。
顾谦与楚亦梦都低下头,想起一年多前曾说过的话,如今想起来确实太过稚气和欠考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