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们若不给本少一个交代,就别想走出这里,即使暗皇来了,本少也不怕!”
暗皇?
提及暗皇,顾以宸眸中划过无奈。
若非暗皇恶作剧般拍下女生送他,苏虞欢会误会他?
他倒现在都还记得,暗皇那看似无害实则冷心冷情的模样,对方就当着他的面儿,破了女生的身子,还说,既然他不要,那就毁了吧。
顾以宸原本以为暗皇只是有点恶趣味,却没想到对方从破了女生的身子时,就开始了算计,竟然将苏虞欢的反应都算计在内,这份慎密的心思真可怕!
幸好,他们不是敌对的关系……
想到此,顾以宸伸手轻轻拍着苏虞欢的后背,安慰她,也安慰自己。
何锦荣见状,脸色不太好,他这是被无视了?
望着旁若无人调情的两人,他的脸色越发阴郁,一种被打脸的羞辱令他愤怒不已。
他转着眼眸,思虑着该如何收拾这对狗男女,却在这时听顾以宸淡淡道:“抱歉,何少,她是我的女人,不单单是女伴,还是我的未婚妻,你想要什么交代?”
他的语气中潜藏着势在必得的霸道嚣张,尽管风轻云淡,却犹如惊雷般,砸在何锦荣的心头,那种君临天下的霸气,令他望而生畏。
顾以宸抬首,深邃的眼眸平静如一汪深海,不露情绪,他神色淡漠的睨着面色铁青,意识到被戏耍了的何锦荣,却见他眼眸一转,一副计上心头的模样,紧接着,就听他冷笑道:“本少自是应该愿赌服输,先前我们说的是,那把手术刀要抵在本少的身上,可那把手术刀只是切开了本少的衣服,所以,本少不算输。”
凝视着面露冷色的苏虞欢,紧盯着她熠熠的狭长凤眼,何锦荣不自觉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略带暗示的笑了笑,转而对顾以宸提议道:“咱们再赌一把!”
再赌一把,真正的赌一把,他这次绝对不会掉以轻心,输给对方!
先前苏虞欢奇招制胜,这样的把戏不可能玩第二次,而且他邀赌的对象是顾以宸,虽然不知顾以宸的身份,但想来不会拒绝他的邀赌。
男人都喜欢在心爱的女人面前,表现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恨不得自己是拯救天下的英雄,让女人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何锦荣觉得自己把握住了男人的通病,顾以宸的弱点,便洋洋得意的昂了昂首,高傲的看着脸色不变的顾以宸。
心想,等这个男人输了,他便当着众人的面儿,好好把玩他的未婚妻,让他绝望的下跪求饶,让他知道,赌王何家,不好惹!
苏虞欢将何锦荣小人得志的表情敛在眼底,回首对顾以宸透露道:“顾以宸,他是何家的何锦荣。”
有人说,何家世代出赌王。
虽然何锦荣所在的何家只是何家的分支旁系,但也不容小觑。
然而国内,尤其是顾以宸这种身份的名门贵胄,拥有着良好的家庭教育。
苏虞欢很难想象他上了牌桌是什么模样,纵然他小时候跟着老八旗子弟、纨绔们学过他们的四大爱好,擅长涮铜火锅,打玛瑙麻将,听蛐蛐儿唱歌,没事儿唱小段昆曲儿。
但是,赌博……可不是闹着玩的!
有点担心,苏虞欢拧了拧眉,不动声色的拽了拽他的衣袖,却见他微微颔首,答应道:“好,那就赌一把,我们去正儿八经的赌场。”
赌博是非法的,但在开往公海的赌船上赌博,却不违背法规。
说到赌船,赌王叶汉组建的东方公主号正是用来对抗澳门何家的,可惜在八十年代末期,他便结束长达数十年之久的经营,但他的行为却让人茅塞顿开,有那么一段时间,曾使得何家生意,一落千丈!
如海洋自由号这样的大型游轮,虽不多见,但类似的赌船却在香港澳门多不胜数,据说每天都有船只载着游客到公海上赌博,清晨离开傍晚回来。
何锦荣听到顾以宸答应下来,当即扬起唇角,笑的志得意满,因为在他看来,他赢定了!
很快,顾以宸和苏虞欢、何锦荣便来到了海洋自由号上,暗皇手下经营的赌场——
何锦荣这个赌王之孙要来赌博的消息早已传遍整个海洋自由号,而他的保镖也安排了一个包间,甚至还请来了赌场中技术最好的荷官,前来见证这场赌局!
何锦荣环顾四下,眼见不少人跟着他们离开了拍卖会,前来围观这场赌局,不由轻嗤,转而对着看似初哥的顾以宸介绍道:
“包间外玩的太小,根本不过瘾,咱们就玩一局大的,这里有、等,或者,我这边出一人,你们两人,咱们玩梭哈!”
在赌场里,人说小赌怡情,大赌发家,但这句话在顾以宸心中,却纯属扯淡,要是人人都能发家,就不会有那么多输钱的倒霉鬼了!
“梭哈?”
顾以宸微微蹙眉,眸光扫过身边的苏虞欢,变得若有若无的高深莫测,他知道何锦荣无论如何也会劝着他们玩梭哈的,因为他身边那些保镖都是经过赌王培训的职业赌者,随便一个,就能横扫赌场。
但这个赌场绝对不是海洋自由号上的赌场,暗皇那个小心眼的家伙,绝对不许别人在他的地盘嚣张横行!
“怎么,刚才跟本少放话的时候那般嚣张,这会怂了,不敢赌?”
何锦荣嗤笑一声,望向顾以宸的目光,带了些许探究和鄙夷。
其实他就想逼得顾以宸答应玩梭哈,输的连内裤都不剩,好让他出一口被戏耍的恶气,所以他才不断的用言语挑衅顾以宸,就是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愿者上钩?
泥人都有三分火气,何况向来心高气傲的顾以宸,他乃顾家太子,其身份背景丝毫不逊色于赌王之孙何锦荣,凭什么要被这混账玩意如此挑衅?
闻言,顾以宸眯了眯眼,眸底划过丝丝冷意,捕捉到何锦荣眼底的哂色,他在心下冷哼一声,还未应下,便感觉到苏虞欢担忧的目光,心下蓦地一柔,他便轻轻捏了捏苏虞欢的手,带着暗示意味的动作,让苏虞欢放心下来。
她隐隐猜测到了,顾以宸并不怕这场赌局的输赢,但他的眉目间,却沾染了一抹复杂,这多半是佯装给何锦荣看的吧?
“梭哈,就这个吧。”
“那好,本少就拿着这一亿美金,随便玩玩。”
何锦荣轻声一笑,从保镖手中接过了价值一亿美金的瑞士银行本票,随后一脸从容的指定了一名保镖上前,转而对高深莫测的顾以宸道:“我这边出的人,就是他了,你们呢?”
虽然明知顾以宸这边只有一个苏虞欢,但何锦荣还是多问了一句,谁知,没等顾以宸开口,便有人接话道:“顾先生不介意我来玩玩吧?”
苏虞欢和顾以宸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着休闲西装的绝艳男人款款而来,男人大约二十五六岁的模样,绝艳的面容透着令人如沐春风的温柔,他有一双如苏虞欢般的狭长凤眸,波光潋滟,顾盼间无害纯良,视线所及,又隐含凛然的犀利,却教人生不出反抗的心思。
此刻他的唇角正微微上挑,携着浅浅的笑意,犹如一阵春风袭来,使得万千梨花齐齐绽放。
“容少,既然你愿意玩玩,那就一起。”
顾以宸睨着神色不显,笑容绝艳的容谦,心下不由揣摩着容家二少出现在此的目的,真的就是简单的陪他们玩玩吗?
容谦,开国功臣容老爷子引以为荣的孙子,他的出现,自是震撼了围观的众人,也让这场结局已定的赌局,看上去愈发扑朔迷离。
“好了,荷官准备吧。”
何锦荣并不认识容谦这个容家二少,而低调的容谦也无意宣扬自己的身份。
容谦款款入座,浅浅笑着,视线划过顾以宸身旁的苏虞欢,无端的深邃莫测,随后,迎上顾以宸晦暗的眸光,他方才收敛,不动声色的,瞥了瞥正在准备的荷官。
“请各位验牌。”荷官接过身边的助手递过的后,平铺到赌台上。
像这种赌局,很少有人敢在牌上做手脚,毕竟在场的有赌王之孙,还有名门贵胄,在他们面前,无疑是关公门前耍大刀。
顾以宸眯了眯眼,何锦荣也毫无异议,容谦反客为主,淡淡道:“派牌!”
正规的赌局发牌是不允许用手的,荷官用专门的发牌工具,传牌板,将一张张递给每一位赌王。第一张牌是底牌,必须要扣着发,发完底牌,荷官又给每人派了一张明牌。
顾以宸的明牌是黑桃J,容谦的明牌是红心K,何锦荣的明牌是方片Q,保镖的明牌是梅花3。
按照梭哈的规矩,每轮由牌面最大的玩家说话下注,如果牌面相同,就按花色决定大小,依次为黑桃、红心、梅花、方片。
“一局定输赢,何少,敢不敢?”
顾以宸将其他三人的牌面敛在眼底,随即毫不犹豫的扔出了筹码,来到海洋自由号上,无论如何都免不了赌上几把,他早已预料到这点,所以在来时,就在郁少臣那边抽调了资金。
“我敢,何少呢?”容谦笑眯眯的跟了一注。
“当然,谁输谁赢还未必呢!”
何锦荣冷笑着扔出筹码,随后淡淡瞥了瞥自己的保镖,暗示他自己看着办。
轮到保镖,他扫了一眼桌上的牌面,遗憾的摇了摇头,赌桌上将明牌一扣,就是表示不跟。
这时,荷官继续派牌,梭哈中的每一次发牌都是有讲究的,谁的牌面大,就先派给谁。
此刻输赢未定,但顾以宸和容谦却丝毫不受牌局的影响,他们两人都是心志坚定之人,与何锦荣相比,自是不逞多让。
何锦荣这还是第一次玩筹码如此之大的梭哈,再一瞧不动声色的顾以宸,原先的肯定打了个折,不确定了,心头蒙上一层阴影,待他看过了牌后,越发面无表情,放下后瞅了瞅桌面上的筹码,蹙眉道:
“本少现在只有三千多万,不过我这里还有一些何家企业的股份,加上这些,我可以跟了这一把。”
容谦瞥了瞥一脸不甘的何锦荣,接过牌后笑的越发明艳,在何锦荣扔完了筹码后,毫不犹豫的语言打击道:“股份?啧啧,没钱就别跟了。”
“你——”
何锦荣被容谦挤兑的无话可说,赌博最忌心浮气躁,他知道自己内心一旦动摇,就等于输了。
这时,顾以宸抬首对着苏虞欢轻轻一笑,在她略带担忧的目光中,扔出了手中最后的筹码,“何少,你还跟吗?”
何锦荣有些摸不透顾以宸的心思,这场赌局早已不由他来掌控了。
他再次看了看手中的牌,一咬牙,将剩余的筹码尽数扔到了桌上!
这一扔,顿生一种破釜沉舟的大气,同时也让他额头冒出了冷汗,如果这一局他输了,在海洋自由号上,他将再无立足之地,他若是输了,就弱了赌王的名头,甚至,待他回到何家,定会被爷爷视为何家的耻辱!
他不能输,他一定要赢!
想到这里,何锦荣的双眼蓦地划过一抹猩红,盯着被他视为敌人的顾以宸,冷哼道:“我跟了,买你的底牌!”
顾以宸并未如何锦荣掀起底牌,而是扬起唇角,淡淡一哂,道:“不够,何少该不会是就这点身价吧?”
苏虞欢早已见识了顾以宸的腹黑程度,只有她知道顾以宸的底牌是什么,先不说意味不明的容谦,就说何锦荣,这货要跟腹黑的顾以宸玩梭哈,那绝对得输掉内裤!
当然了,他们并不稀罕他那条蜡笔小新的内裤。
顾以宸骗过了所有人,险些将她也骗过去,他才是赌场的老油子才对。
她差点忘记了,他出身的地儿什么货色都有,身为大佬的他要制住那些兵油子们,首先他自己就得练就十八般武器,做到样样精通,最后还得有一张堪比铜墙铁壁的脸皮!
显然,何锦荣的段数不够,瞬间就被顾以宸这句话气的脸红脖子粗,他眯了眯眼,狠狠地瞪了身为罪魁祸首的苏虞欢一眼,尔后喘着粗气从保镖的手中,接过最后一个价值三千万的瑞士银行本票,一把将它拍到了桌子上,“现在可以了吧!”
顾以宸看了容谦一眼,见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心知这已经是何锦荣最后的身家,狗逼急了还能上墙,而人逼急了是要闹出人命的。
“当然,何少财大气粗,我不能跟你比。”
他平日里可没什么油水捞。
说罢,顾以宸拍了拍苏虞欢,示意由她来掀开底牌,“虞欢,你来。”
苏虞欢意味深长的瞥了瞥顾以宸,旋即代替他,缓缓地掀开底牌,当她将底牌完全亮出的时候,容谦扬着唇角摇了摇头,而何锦荣却直接愣在了当场!
这,这怎么可能?
顾以宸的底牌比他的大?
不,一定是他看错了。
何锦荣下意识地揉了揉眼,再次看向桌子上的底牌,这下子脸色完全苍白了——
望着胸有成竹,乾坤在握的顾以宸。
他第一次觉察到这个男人的可怕,先前言语挤兑对方的他,如今就像一个小丑,不仅被对方狠狠地扇了一巴掌,打了脸,还让他把何家的那些股份都输了出去,这下他完了,完蛋了!
“你,你耍诈,你们都是一伙的!”
何锦荣输不起,当即起身,一撩桌面,将筹码和纸牌都撂倒在地,一副摆明了不认账的样子。
顾以宸淡淡的瞥他一眼,将苏虞欢护到怀中,唯恐何锦荣突然发疯伤害了他的女人,而何锦荣瞧着这刺眼的一幕,顿时觉得想吐血,没等他继续嚣张,海洋自由号赌场的武装力量,便将他的保镖全部扣住了!
这时,荷官接到主人的命令——
“何少输了,按照海洋自由号的规矩,闹事者,扔出去!”
扔出去?
真血腥,真暴力,他们这可是在公海上,何锦荣要是被扔出去,那绝对得喂鲨鱼了!
“不能,你们不能,我跟暗皇是朋友,我这次前来,是找他合作的……”
何锦荣还未说完,已被武装力量带出包间,这时的包间只剩下苏虞欢、顾以宸和容谦三人。
“容少,多谢。”
顾以宸无意跟与容谦多说,对着他微微点头,便一把将身边的苏虞欢扛到肩上,将她带出赌场,往房间走去……
“虞欢,先前的帐,咱们好好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