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力气？
苏虞欢冷哼一声，对顾以宸这句话表示深切不屑。
他们——睡过两次。
但那两次都是因为下药的呀，难不成在清醒的状态下，还能再发生关系？
“我的意思是，坐飞机非常累，你想哪儿去了，思想这么污，要不得。”
顾以宸调侃了苏虞欢一句，没等她炸毛，便拉着人进了候机室。
因为这次任务的特殊性，上面给安排的头等舱，却没料到他会带着女人一起前往B市。
“我再污，也没顾先生你先上车不补票过分呀！”
苏虞欢斜睨顾以宸一眼，却见身穿着便装的他，面带浅淡笑意。
一时间，就连那双深沉的眸子也沾染柔和光泽，恍若黑色的宝石，幽深，神秘。
瞧着无害。
可苏虞欢知道，绝对不能小觑这般无害的顾以宸，因为他比她更擅长伪装。
顾以宸摇了摇头，算是领教了苏虞欢的牙尖嘴利。
眼见登机时间到来，便拉着人往那边走去——
八月中旬的天气闷热难耐，飞机头等舱的空调却开的有点大。
苏虞欢刚坐下，系好安全带，就听顾以宸对着经过的空姐道：“麻烦拿一条毯子来。”
毯子很快被美艳的空姐送到顾以宸手中，转瞬就搭在苏虞欢身上。
“你先休息会，药性没完全解去吧，难受了就告诉我。”
他这样关心她，到底怀着什么目的？
苏虞欢闭上眼，心里却在揣测顾以宸的心思。
他有挚爱的女人，对方为他而死，他绝不会对旁的女人动心、负责。
他骨子里该是保守又矜傲，偏执又深情的，认定一个人不会动摇。
这样的男人，可怕，却又可爱。
但是，她对他的了解是哪里来的？
仅仅见过两次，睡过两次，苏虞欢绝对不可能了解顾以宸如此之深。
深到刻在了她的心底。
除非，他们曾经认识，在她没死之前，就认识！
思及此，苏虞欢慌乱地咬了咬唇角，却在下一刻，察觉到一股子温热的呼吸喷洒颈侧。
透着男人独有的醇爽气息。
她小脸慢慢的发烫，心跳也加速了些，就连身子，都酥软了大半。
“虞欢。”
清冽的嗓音透着些许无奈。
苏虞欢装睡不下去，干脆睁开眼，就见顾以宸侧身，将她半搂半抱在怀里。
她蹙眉，觉得有点怪异，一转头，才发现顾以宸身旁，有个搔首弄姿的女人。
对方发现她看过来，死死地瞪了她一眼。
呃……
这是无妄之灾吧，果然，男色有毒！
苏虞欢敛了视线，似笑非笑的扫了顾以宸一眼。
却倏然捕捉到他眼底的一抹怀念。
他望着她的目光，像透过她的皮肉，观察她的灵魂，抑或根本就是把她当成了别人。
尽管苏虞欢笃定自己没动心，可那种感觉，却非常不舒服。
也是，哪个骄傲的女人，愿意当别人的替身？
她身子僵硬半晌，问：“顾以宸，你把我当成谁了？”
顾以宸仿佛没料到苏虞欢这么敏感，又听她补充了一句：“难道，我长得像……”
他挚爱却死去的爱人。
“不，你们一点都不像。”
顾以宸神色冷冽的下意识反驳。
紧接着，苏虞欢眼底划过疏离，令捕捉到的他，心底一颤。
还有一句话，几乎脱口而出，却被他硬生生地咽下喉咙。
在无法验证那个疯狂的想法之前，顾以宸不会把那些事儿告诉苏虞欢。
就算让她误会，对他产生防备心理，对她来说，都是一种保护。
“那就请顾先生藏好自己的情绪，别让我发现——”
苏虞欢语气十分不好，犀利又尖锐，“你透过我，看别人。”
那双熠熠凤眼掺杂了晦暗的阴郁，哪儿还有半分澄澈。
没等面色复杂的顾以宸回答，她突然挣扎着，从他的怀抱里离开，任性的用毯子把自己包裹起来，仿若失去保护的婴儿，毫无防备，只能另类的安慰自己。
顾以宸没阻拦她任性。
仔细想，他似乎真就透过苏虞欢，去怀念，回忆傅暖。
愧疚的沉沦，不止他被折磨，连带着她也不舒坦。
这种感觉叫痛并快乐。
“能不能——跟我说说你的事儿，以前的事儿？”
他哑声问。
闻言，装睡的苏虞欢，刚放松下来的身子又紧绷。
她睁开眼，直视他，尽是防备的问：“你想知道什么？”
她紧张个啥，有什么秘密怕被人发现不成？
顾以宸琢磨揣测着苏虞欢，心里思绪急转，酝酿一会，扬唇笑：“我就想听听你以前的事儿，哪怕随便说点什么，这样吧，我问你答。”
苏虞欢很勉强很傲娇的冷哼一声，答应。
“你小时候，是跟你母亲生活在一起的？”
“嗯。”
她垂下眼帘，神色中划过怀念，当年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加入319。
那些记忆虽然久远，但却十分的清晰，可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此刻不容她仔细回想，听着顾以宸暗含引导的话语，琢磨一会，再补充道：“还有一群不错的兄弟，他们非常厉害。”
“其实好多事我记不清了，从小我就没见过我爸，活了这么多年，直到有一天，家人找到我，把我带回去。”
“那地方很温暖，虽然很辛苦，但日子充实极了，兄弟们对我也好。”
这话半真半假。
顾以宸微微蹙眉，觉得苏虞欢说的这地方太像319了。
之前查到的资料里显示——
这小东西没接触过，那她现在说的，话语里的怀念却不是作假的。
“你说，如果有人接受了长辈给的分手支票，她会拿着支票走人吗？”
这是顾以宸最后的试探。
他仔细地凝视着苏虞欢，试图捕捉她的情绪。
她眼帘微微一颤，清润的嗓音有点沙哑，“我不知道。”
“如果是你呢？”
“是我的话，不会离开的，除非对方亲口跟我说结束。”
话音一点点落下，顾以宸心底的悸动无以复加，然而没等他进一步试探苏虞欢，就听飞机上有人尖叫起来——
“医生，有没有医生，救救我儿子……”
苏虞欢察觉顾以宸情绪变化，有点害怕，正好听到有人呼救，没等他反应过来，便起身，循声往那边走去。
顾以宸侧目，注视着苏虞的背影，心里有个疑问。
苏虞欢，会是他的傅暖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