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的很轻,像是不过只是求证,但如若目睹她此刻神情,会瞧见一个快要失去理智的慕槿歌。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百里梦是震惊的,她甚至久久没能回过神来,待反应过来就只能说出了这样一句等于变相承认的话。
实在不是百里梦素质太差,而是慕槿歌的话说的实在是太突然,太让人措手不及。
试问,方才还在两厢试探的人,这突然就提及她那些不能被人知道的阴谋,她如何不惊吓?
她几乎立刻反思,刚才自己是说了什么让她怀疑了?还是陈子墨最后对她说了什么?
不确定靳瑶瑶的死跟自己有关之前,陈子墨不是那种会找慕槿歌说出两人合作的人。
如果不是陈子墨,那就是自己?但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百里梦努力回忆,却半点也找不回头绪,她只能继续否认,“慕槿歌,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你这是想替你以后能够继续跟慬琛在一起寻一个借口或者替罪羊吗?”
慕槿歌不知何时蹲了下来,耳际贴着耳际,另一只手却是用力的揪紧了自己的衣服,也不知她有没有听到百里梦的否认,然她此刻看起来十分的不对劲。
从除夕百里梦被绑架,陈子墨同时发来短信她就有所怀疑。
这个世界巧合不会有那么多,有些所谓“巧合”不过人为制造,更何况她之前有项链前科,如果可以分开她跟霍慬琛,她相信她会不遗余力。
但后来,在和雅,她生命垂危不假,那份疑虑才暂时被她放下,再后来母亲与瑶瑶同时出事,她精神不好,也无暇多想其他,却不想今天她主动的一番电话,却在言语相激后,主动暴露。
有关母亲与瑶瑶出事至今他们都未曾对外宣布过,霍慬琛更是下了命令,任何人不得对外泄露半句。
她是如何知道母亲与瑶瑶那天出事的?
“除夕那天你被绑架,百里香前往霍家找他去救你,那时她最多知道瑶瑶跟陈子墨的事情,我母亲的死于瑶瑶出事的消息一直都被封锁着。你是怎么知道的?”
百里梦闻言,呼吸一下子重了起来。单手用力掐紧,她不曾想在这个时候慕槿歌竟然还会有这样敏锐。竟然能能从她都未曾察觉到的只言片语里找到这样关键的线索。
“外界是有揣测,媒体也有报道,但我一直未曾当面承认过,更没人知道她们的死跟所谓的选择有关,更没有人知道她们出事是在你被绑架的同一天。”慕槿歌顿了顿,她似乎很用力的呼吸了下,才继续问:“百里梦,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子墨无心要害瑶瑶,不过是想要报复之前霍慬琛利用他一事,瑶瑶出事他曾找过我,之后离开,他是去找你?因为他跟你合作谋划这个让霍慬琛左右为难的选择。他应该也并不知道你在同他合作的时候跟林君兰合作,绑走我母亲,意外被逃走的瑶瑶的撞见,以至于瑶瑶为救我母亲出事。他去找你算账,所以你知道瑶瑶是为救我母亲出事。”
“你同时跟林君兰合作,害死我母亲,你清楚我跟霍慬琛,那个男人一旦认定了就不会改变。要想我们分开,只能从我下手。而一个两个在你我之间选择不足以让我下决心离开,唯有我至亲之人的离开。”
那边,百里梦本急促的呼吸渐渐缓了下来,眉眼间不见慌乱,倒是越发沉静,她握着手机移至阳台,在躺椅上坐下, 阳光照在身上是格外的暖,“慕槿歌,你比我所想的还要聪明。”
慕槿歌漆黑的眸底染上嗜血的光,她声音透着讽刺,“不及你聪明。”是啊,如若比她聪明,又何至于被逼至如此境地,又何至于母亲挚友枉死而无从发泄。
“你该是那次我们电梯相遇你就暗中调查我前往和雅的目的,应该也是那个时候就知道了我母亲在和雅的事。你找上林君兰,莫念慈之死她一直怀恨在心,但凡可以让我跟我母亲付出代价的事情她都会不遗余力的完成。你找了颗好棋子,你再谋划绑架,让自己与这件事撇除关系,却不想假绑架变成真绑架,你也命悬一线,可也这个是因为如此恰恰让你彻底的摆脱了嫌疑。”
从两次几次单独会面的交谈,再到后来的种种,那些模糊的脉络渐渐都变得清晰。
可越是清晰,慕槿歌的血液就越是寒凉,她一寸寸的握紧双手,后背不知何时沁出了细密的汗珠,润湿了衣裳。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过后,百里梦突然轻轻一笑,那笑是说不出的得意与嚣张,“慕槿歌,我真庆幸,庆幸我计划在前,毁你在前。不然,这辈子纵使满心不甘,怕也只能目睹你占有着本就该属于我的一切。”
慕槿歌蹲在那,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体内更是燃烧着一股熊熊烈火,她死死的盯着前方,一双眼仿佛淬毒的匕首,“真的是你!”
四个字与其说是确认不如是她用尽全力嘶吼出来的满腔愤恨与悲痛。
她该想到的,她早该想到。放眼整个海城有这个本事又这般想要对付自己的人除了林君兰还能有谁,还能有谁!
“不错,是我!”百里梦轻松的承认,再无隐藏,她像只胜利的公鸡,洋洋自得,“是我跟陈子墨合作禁锢靳瑶瑶,也是我告诉林君兰你母亲在和雅,如若不这样,你又怎会甘愿离开他呢?不这样做,我又怎么能够夺回本就属于我的一切了?”
“慕槿歌,我警告过你的,我让你离开他的,是你不听,是你执意要霸占着本就不属于你的一切才害死了你至亲的人,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白百里梦放低了嗓音,“如果不是你,我又何至于毁了自己的右手,又弄得吃点也丢了性命。但总归老天还是厚待我的。你觉得你对慬琛说这一切,他会相信吗?别忘记可是他亲自去救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