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连冷眼相看,时间果然不饶人,似乎昨天还是五岁的女孩,转眼已是亭亭玉立的少女,那个让自己平生吃了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亏,害自己坠落悬崖,隐没谷底多年的少年,如今已是一个玉树临风的俊美男子。
浣纱依旧是浣纱,只是她的心依旧不在自己身上,她去了他那里,她去了那人那里!她说会回来,可……依旧没有……
“言儿身体尚未复原,若是有事,找在下便可,恕不奉陪。”白凤衣示意懒懒带着豆豆离开,自己也拉着还欲询问浣纱小姐下落的言儿离开,那人的情绪显然还处于不稳定状态,再多问两句怕是狂魔又要发作,能让他安静下来的只有浣纱小姐,待浣纱小姐回来再带言儿前去寻他就是。
被无骨虫拖着往后走的连美人对埃连又好奇,又恐惧,扭头看了看还站在雪地一动不动的埃连,想了想,如何也不想被做成人皮面具或者人皮鼓,便跟着无骨虫回了山谷竹屋,老远便看到一排人跪在竹屋前,便奇怪的问无骨虫他们做了什么。
白凤衣停下脚步,看着在雪地里鼻头被冻的红红的人儿,半响说道:“若言儿乖乖听话不乱跑,他们便不会受此惩罚。留下他们是为了保护言儿,却让言儿独自一人走了那么远的路,岂不是护主不周?”
连言急急的眨了眨眼睛,无骨虫这是间接的怪自己呢。这冰天雪地的,冻坏了人可怎么办?想了想,只得轻声说道:“下次我不乱走就是了,让他们起来吧。”
静静的看着貌似意识到错误的人儿,白凤衣一言不发的带着她走进屋内,抬手示意门前的人起身,继而进了屋内。连美人这才急急的问起纱纱的下落,要无骨虫带自己前去见纱纱。
微微眯起凤目,白凤衣低头一笑,几步走过去,拿起那两只被冻的冰冷的小手,放到唇边暖了暖,继而轻笑道:“言儿勿急,待言儿的身体全部复原了,便带言儿去见纱纱。”
身体复原啊?连言觉得自己现在精神足的很,哪里都好的很,可无骨虫就是不放心,也不让自己走动,于是,只得耐心的等待,只是,要等到何时呢?
这一等,就等到了春暖花开,冰雪融化,万物复苏。
无骨虫说,峡谷两边的野草长出来的时候,纱纱也该回来了。明知无骨虫是有骗人的嫌疑,但是连家美人还是孩子气的等着,盼着,只到有一日,兴奋的发现路边真的长出来鲜绿的嫩芽!
无骨虫很忙,时不时要带人出山谷,于是盼望无骨虫和纱纱成了连家美人的任务,身体已经好的不能再好了,有无骨虫的悉心教导,手中银丝线的戏耍也更加纯熟。
虽万物复苏,但春风还带着凉意,山谷的风更是阴冷,连言没来由的畏缩了一下,好冷呢。
路上还有未融的冰雪,连言带着懒懒豆豆在周围溜达一圈,忽听由远而近传来马蹄声,心下一惊,忙抱起懒懒和豆豆朝着竹屋奔去,护在竹屋周边的护卫显然有所觉察,皆起身围拢过来,远处一队十几人的马队狂奔而来,迅速围了过来。
领头人一身黑衣华服,宽大的披风,包裹着身形,飞速急奔带起的风吹乱了黑发,遮住了面容,马队在竹屋前停下,连言被无骨虫留下的人挡在了身后,手中利刃嚯嚯拔出,紧盯来人。
来人翻身下马站定,露出真容,连言不由愣住,竟是水漾国君!
犀利的视线在人群中扫视,直到看到后面一张红扑扑的小脸,水漾国君上前一步,护着的人立刻横刀相对,拦在身前喝问道:“来者何人?”
水漾国君看也不看他们,有事的双目直直看向连言,突然开口急切的说道:“言儿,你是朕的女儿,你是水漾国的公主,朕带言儿回家……”
连言透过众人肩膀看去,差点笑出声来,水漾国君脑袋可是出了问题,和亲一事早已结束,前些日子听无骨虫说凤国国君宣布新后身染重疾,不治而亡。而水漾国君的目的怕是也达成一半,难不成还要自己回去?
无骨虫说纱纱安然无恙,很快就会回来,如今的自己还怕了他不成?想着,看了眼这个冷血无情的男子,不由一笑,冷然说道:“陛下可是记错了?小女子姓连名言,与陛下毫无关系,不知陛下口中公主一说,从何说起?”
“言儿是朕的女儿,你是朕的女儿,是朕的公主,朕是你生父,是你的亲身父亲!”水漾国君上前一步,却被连言身前护卫挡住,不由微皱眉头,有些冷然的看着那些人。
连言嗤笑一声,想起水漾国的种种,以及皇后的嘴脸,还有想起来便觉惊悸的噬心之痛,不由冷冷说道:“你也配?”
连言此话一出,水漾国君所受打击似乎颇大,呆愣了半响,急急吼道:“你朕与你母亲的女儿,你伸手流的是皇家的血……乖言儿,跟父皇回家,你想要什么,父皇皆会给你……”
看了又打算耍些诡计,连言懒得多言,低声在一名护卫耳边问道:“若是打不过,我们便离开此地,去找白凤衣。”
五六个护卫各自交换眼神,轻轻点头,护住连言在中间,缓缓朝后退去,眼神一凌,水漾国君微微扭头示意,身后骑兵会意,迅速指挥兵马将人群团团围住。
国君看着满脸厌恶之色看着自己的人儿,尽量放低声音说道:“言儿,之前是朕不对,朕不知言儿真是朕的女儿,朕以为……以为你是他的女儿,言儿,原谅父皇可好?父皇会补偿,言儿要什么,朕都愿意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