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都疼!”连家美人气狠狠的一句,让白凤衣重重的松了口气,原来小人儿在和自己生气呢。低低一笑,伸手抱住,轻声说道:“言儿若是生气,打我一顿便是,如何打,皆不还手,言儿不要吓唬我可好?”
“不好!”连美人毫不客气的冲了回去,“咕咚”一声倒在床上,赌气的面向里面,无论无骨虫如何的哄,皆不回头。
微眯凤目,白凤衣伸手抓过那两只正纠结着衣衫的柔荑,低叹一声,喃喃说道:“谢谢言儿醒来,回到我身边……”
连美人抽噎了一下,正欲开口再冲上一句,忽觉身后一热,竟是无骨虫贴了过来,不由身体一僵,有些紧张的问道:“你……你做什么?”
“言儿放心,我还在等言儿洞房花烛夜呢。”低低的一声,似乎快入陷入梦境的呢喃,长臂紧扣怀中佳人,越搂越紧,似乎怕睁开眼就会消失一般。
面色一红,连言轻咬下唇,想反驳一句“胡言乱语”,可又觉得不是时候,便也不再言语。静静相拥的两人,再不发一言,只是抱着,直到天明。
几日后,连言方才得知事情始末,自然,连家美人的小小粉拳再次落在无骨虫肩头,有些气急的怒斥无骨虫装死骗人。
白凤衣含笑不语,任由小人儿愤恨的发泄着委屈,直到落下一吻才让她逐渐安静下来。
想着前些日子遍寻不得下落言儿下落时的心焦,想着在自己寻到夜莲的尸身时的恐慌,想着心中的任何一个可能,都会让自己后悔莫及。
答应康怜城还他一个合格的君王,那是因为他答应了母后救出自己,派醒来的白仆前往救出被国君暗杀的康怜城,是为报他当年救命之恩,如今,一切还清,心中再无所虑。
君王登基后一直受太后压制,连自己最亲近的母后都对他有隐瞒,世间还有什么可信?只有让他亲眼看到自己的尸身,才会彻底相信。
凤王归国,君王百般试探,只想探得凤王是否有反心,他一直都在忍让退避,在他心里,自己还是那个曾挺身而出赶走其他皇子的兄长,所以才有他深夜前往皇陵忏悔求的救赎的一晚……只是,他终究还是下手了,兄弟情谊终究不敌江山社稷,虽然这也是自己的目的,可他真的如自己所愿下手了,心里还是觉得难过……
如今,他除去后顾之忧,怕是会专心收拢兵权,安内乱,抵外敌,如今的他已今非昔比,太后手中的那一点权势,怕是很快就会物归原主,只是,世间又少了一个正直男子,自己少了一个有着些许血缘的兄弟,太后失去了亲爱的儿子,凤国有了一名能替百姓谋得天下太平的冷漠君王,为君者,皆是世间最孤独的独行客,他注定将孤独一世!
只是……无极的事是否该告知言儿?
噬心蛊毒已被无极转移至他自己身上,他决然而跳的一瞬,可是明白就算逃离悬崖,自己也必死无疑?
连言最终还是知道了无极的事,毕竟,自己听得见曾出现在自己身边,除了入睡和坠崖的那段进入真正的昏迷外,其余自己皆是清醒,抬头看天,天边一朵浮云,连言久久凝视,无极,自己该恨你,还是该谢你?
脚上的困情锁已去,折磨自己已久的噬心痛也消失,就连脑后失忆针也被无骨虫取出,回头想想,五岁的孩子能记得多少东西?原来最恐怖的记忆竟是在水漾皇宫那个无论如何都无法记起的黑衣男子,太过幼小的自己,惊惧的竟是那人身上凌厉的气势,长大后的自己,倒是觉得有些好笑,水漾国君竟和一个五岁的孩子赌气。
既然自己与他无关,不是他的孩子,何必又强留自己在宫中呢?连言低叹一声,缓缓低下了头,一朵雪花落在面前,天,又开始下雪了。
纱纱现在可好?是否已经被治愈?是否还是不能见外人?坐在竹房子前,连言忽然有些冷,缩了缩身子,看了看四周,才惊觉自己在此十多天,竟不知此处为哪里。无骨虫带了白仆出去还未回来,自己只好独自呆在这里,远处是几个无骨虫的随身侍从在护卫。
连言想到白仆突然有些开心,原来白仆大叔真的没事,虽然隔了很久才重新见到,但是看到他自己才真的放下心,他受伤也是因为自己呢。
豆豆给的药有些成效,脑后的伤好的也快了些。仔细查看一番,发现这里似乎是一个山谷,落雪而下,四处一片白茫茫,起身慢慢走着,走了一段路后,再回头,一路脚印,两个雪白的东西围着自己转了一圈,嗷嗷叫的很是兴奋,懒懒追着豆豆闹的不可开交,连言看着它终于像只正常白狐与同类交往,不由放下来心。
不过前两日一时好奇,连家美人找出无骨虫带给自己的白狐玩偶,事实证明,时间可以冲淡一切,懒懒已经彻底像豆豆倒戈,而豆豆头上那连言剪到的毛也已经长齐,看到懒懒整天哈在豆豆身边,连家美人笑的美目眯成两弯新月。
前方一片玉树琼枝林,连言不由走了过去,雪花落在枝头,透出异常的美,缓缓走入林中,美美的一大片,连言不由觉得满心愉悦,不知不觉又往前走去,懒懒豆豆做陪,一时忘了时间忘了地点,再回头,长长的脚印落在身后。
“懒懒,豆豆,我们走的远了,该回去了。”连言对着正相互嬉戏的白狐笑道,转身便往回走,刚走了几步,突然一阵悠扬的笛声传来,淡淡的毫无波澜的笛音,吹笛人似乎是个生性淡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