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乘风未曾想过这男子竟是这般,一时竟然无语。
“圣上就算带回她,也无法救她,若是真的在意,何不去查一下她中毒的原因?何人下毒?为何下毒?”无极依旧淡笑无语,想着皇后竟用自己给她的毒来害自己心爱的人,心底不由生出一股怒意,是了,何不利用这位权势力量日趋壮大的凤国国君替言儿出口气?
“就算是死,朕也要带她回宫!”紫乘风心头一惊,是,自己只顾了眼前,竟从未认真想过是谁给言儿下了毒!尽管怒极之下杀过御医,杀过照顾的侍女,却始终未曾深究下毒者何人,母后?她并不反对自己封后言儿,那还有谁?
“恕在下无法如圣上的愿。”无极手臂加紧,抱着怀中人儿向后一步,突然抬起一脚,身子向后一仰,赫然倒向身后,悬空的身体,瞬间消失在崖顶,两名黑衣人长刀拔出,击退围聚过去的侍卫,而后看准时机,紧随其后落了下去。
“不……”紫乘风一声狂吼,急冲向崖边,在半途却被身后赶来的付伯明以及侍卫拖着,气急之下连“阻拦者砍头”都未曾让他们放手,国不可一日无君,凤国刚刚走向正轨,凤国的君王岂能为王后殉情?若是传了出去,该如何是好?
待紫乘风拼力挣到崖边只看到四个身影直冲向下,而那个银色的身影依旧抱着那抹刺眼的艳红向下飘落,迅速化为一个点,瞬间消失在漆黑的崖底……
崖壁的藤蔓犹如爬山虎般牢牢吸附在岩石上,无极冷眼看着身边的两名男子披上自己与言儿外袍,瞬间消失在眼前的属下,微微别过眼,抬头仰视突出的崖顶。那里,凤国的国君正如困兽一般叫嚣着“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嘲讽一笑,单臂紧扣怀中人的腰肢,动了动被岩壁磨破的手,双腿与一只紧握一根粗粗藤蔓的手齐齐用力,悬空的崖壁下,恰好有一个秃鹫巢穴,若想救出言儿,那里便是目标。
费尽力气的挪到那里,秃鹫的巢穴里还呆着一只羽毛没有生长起的小秃鹫,用脚勾住藤蔓,伸手猛的一挥,巢穴掉落下悬崖,而后拼尽所有力气,硬是把连言整个人搁在了那个突出一小块的洞穴里。
站在粗粗的藤蔓上,预估着藤蔓的承受能力,闭目细听崖顶的动静。
他还真不容易死心,已经一天了,还不愿意放弃。时间流逝,在无极一阵迷蒙一阵摇晃差点跌落下去后,猛然睁开眼睛,自己还不能死,若是这个时候死了,岂不是前功尽弃?
看着沉睡的人儿干涩发紫的唇色,略一思索,脱下长衫盖住,袖中银光一闪,腕部的血滴滴落下,落在粉色的唇上,透过缝隙,浸入到口中……这是无极欠言儿……
静静的等着,等着崖顶的喧嚣消失,等着那个高高在上的君王痛苦的吼声逐渐远离,直到筋疲力尽,饥饿与寒冷一并袭来,昏昏欲睡……这是第几日了?又要等到何时?是否还有人来?
明知不能睡,可身体已由不得自己的控制,时间地点,身边的人儿都不允许自己睡去……周围的一切皆那般寂静,寂静的让人无缘由的恐惧……
一声小兽的悲鸣,在崖顶响起,无极猛的睁开眼睛,那是言儿送于那人的白狐!
豆豆小心的探头,一直循味而来,身后的懒懒“啊呜”一声,直接飞向崖壁,四肢迅速勾着崖壁上的藤蔓,待看到两个人影时,随即朝着崖顶那个白色的身影大声嗷叫。
一根银丝飞速而出,射向崖壁的藤蔓枝条,一根从崖顶悬下握在手中,身后的白仆手中的嗜血剑随即窜出绕向白凤衣腰际,飞身而下,两边借力,拉着缠着崖壁藤蔓的银丝,扑向崖壁,轻巧抓住藤蔓双脚略一用力,急速窜向上方。
无极低头一伸手抓住白凤衣的手,使劲全力,拉他踏上洞穴,重重的松了口气,低声说道:“你……带言儿上去……”
白凤衣蜷缩在洞**,看到沉睡的人儿唇边的血迹,微皱眉头,既而扭头,微眯的凤目瞄到无极拉着自己的手腕处伤口未曾愈,渗出了血迹,微微点头,随即说道:“稍等。”
随即抽搐嗜血剑,绕上连言腰身一头弯曲成勾,几根银丝同时落下,白凤衣伸手抓住一根,其余在系在嗜血剑一头,看了眼唇色发白的无极,单脚用力,迅速飞出。
崖顶白仆等人驾马齐齐用力,两条人影直飞而上。
无极抬头看着消失在崖顶的身影,不由露出一丝笑意,欠言儿的,只能还到这里了……白凤衣回身而下,忽听无极淡淡说道:“你……不必下来。”
心中一惊,白凤衣抬头看着无极一言不发,只是一双微眯的凤目似要看透无极所想。
“求你一见事,言儿醒来,不要告知关于我的一丝一毫,救她只因是我欠了她的。”无极淡淡说道:“言儿得救,我亦心满意足,别无他想……”
“你,这又何必?”白凤衣落在崖壁,正欲上去,却听无极冷冷说道:“我不需你救,也不想欠你人情。与你,我始终无法喜欢,因为最终得到言儿的,是你……”垂眸一叹,无极微抬一手,手中握着的,是那条曾用来锁住连言的困情锁,苦笑道:“既然无法相守,便放弃。只是,我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投入别的男子的怀抱……”
白凤衣猛然蹿身,朝着无极飞身而起,无极微眯双目,看着那个白色的身影前来阻止自己,不由淡淡一笑,随即说道:“答应我最后一个要求,保我一个全尸。”言毕,单脚一蹬,双手随即松开,身形急速与白凤衣错开,直直跌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