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人笑的像只谄媚的老狐狸,连言垂下眼帘,无骨虫忙于自己的事,不知有没有在帮自己,如果郭大人能出力,也许可以尽快有些消息。而郭大人似乎在和自己交换着条件,无奈只得点头答应下来。郭大人喜滋滋的告辞而去,留下连言独自坐在厅内发呆,直到红泪悄悄走了进来。
看着连言微红的眼睛,红泪以为她又想纱纱所致,只是低低说道:“小姐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红泪。”
“我还没有想好,晚上我来找红姐姐。”连言起身径直朝后院走去,来到逍遥居门口,甩动银丝打开竹林阵,沿路而去。
后山竹林,齐齐密密,连言抬头冷眼看着竹林,思绪也随之漾开,这里,无骨虫冒充采花贼教自己玄门阵。抽出袖中银丝,系在林根处,拉长一直到了逍遥居窗下……
若是硬拼,自己自然不是无极对手,但是布下阵势,无极便无法靠近,若是误入其中,也只能原地转圈。其实,在此阵中放入毒蛇,那么无极便必死无疑,而且还是死于非命。可自己,还是无法狠心。
月上枝头,银白月光洒在窗边,室内一片寂静。
两只白烛上跳跃着火星,连言正坐在房中绘着舞衣图,兰儿静静陪在一边,一言不发。
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转眼间已到了一阵轻风飘到室内,两人同时抬头看去,竟是无骨虫回来了!
“白凤衣?这个时候……你,你怎会在这里?”连言手提画笔,悬在半空,有些疑惑,无骨虫近来应该很忙才是,为何会突然回来了?正想着,只听“嗷嗷”两声,懒懒从门边绕了过来,有些担心的靠在无骨虫腿边,小心的看着连言。
兰儿略一思索,开口笑道:“刚刚沉鱼找我,我先问问何事。”说着,起身走了出去。
“言儿,发生何事?”白凤衣走过去,轻声问道:“懒懒今日跑到京都,一直叫个不停,拉住我往外走,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是……”
话未说完,突然看到她半悬的手腕处清晰的伤痕,白凤衣微眯眼眸,伸手握住,轻声问道:“言儿,这是怎么回事?”
连言急忙缩回手,心里思索要不要和无骨虫讲,突见无骨虫又拉住了自己另一只手,撩开衣袖查看,再抽回,却未成功。
“谁?无极?”白凤衣微皱,伸出一手轻抬低头不语的人儿精巧下巴,轻声问道:“乖言儿,告诉我是谁伤了你?”
无意中的一瞄,赫然发现面前的人儿雪白的颈项间露出青青紫紫的痕迹!
白凤衣微眯的凤目之中寒光一闪,全身陡然散发出凌厉的杀戮之气,就连周围的空气也为之一凝,伸手轻轻抚过痕迹,眸中渐渐涌上一股妖邪之气,浅浅缭绕,逐渐回旋,急速流转,半响薄唇轻启,轻声说道:“伤了言儿的人。我,定会让他生不如死!”
“白凤衣,我……没事,你不必在意。”连言缩回手,放下手中画笔,轻轻道:“无极不过是一时糊涂,或许他现在已经后悔也说不定。不必与他计较……”
“乖言儿,无极从千里之外的火焰国追至此地,他岂会是一时糊涂?”白凤衣微眯凤目,眸中怒意更浓,无极,你可是故意挑衅?是否一定要毁去落家堡,才会让你警醒?不管你是人是神还是鬼,伤害言儿的人,绝不放过!
“我知你近来很忙,不必因懒懒的去找你便回来,并无大事。只是有些伤心,无极他明明不是那样的人,可是现在,全变了!”连言略略低头,回身重新提起笔,淡淡说道:“太后寿辰,我已答应郭大人会编排贺礼,正在赶制舞衣……”
连家美人边描边,边说着,直到无骨虫强行拉过她的身体,才有些惊讶的抬头。白凤衣伸手理着她的长发,随即拥入怀中,低声说道:“我以为言儿在缘来镇会平安无事。是我的错,是我让言儿受惊,差点受到伤害,若不是艳戈及时赶到……假若言儿有任何损伤,我亦不会原谅自己……”
当晚,白凤衣并未离开,也未前往颜衣庄,而是留宿天香阁。
在第二日从颜衣庄调派数个人手来到天香阁,又重新进入后山竹林,在天香阁周边布下隐秘阵势。直到傍晚时分才忙完一切。
逍遥居内,白凤衣一言不发的把药膏涂抹在连言手腕处,凤目低垂,修长手指轻轻在伤痕处摩挲,终于停住,轻声问道:“若是哪日我杀了无极,言儿可会厌我?”
缩了几次手都未成功的连家美人看着按在自己手腕处的手指,半响才说道:“我……不希望无极有事……”
“我也不允许言儿有事!我会给落家堡一个警醒,若是他们管不住无极,言儿便不许怪我……”白凤衣略一停顿,复又重新涂抹药,依旧垂眸淡淡说道。
“白凤衣!”连言抬头,急急的眨着美目,冷了半响方说道:“无极他……罪不至死,你不能杀他!”
停下手上动作,白凤衣伸手过来,轻轻搁在对面人儿小巧的下巴下,凤目微眯缓缓凑了过去,在面前小人儿光洁白皙的粉面上来回游移,轻皱眉头,语气略显不满的说道:“我的言儿何时开始这般关心无极?他那样待你,言儿还要保他,为何?言儿是我的……”
话未说完,头便凑了过去,轻轻吻住面前小人儿闪着光泽的粉唇……满头墨发软软垂落而下,披散肩头……
只来得轻轻一碰,便被连家美人一把推开,带着脸颊上的粉红,低头小声说道:“无极,是个可怜人,他已很不幸,我只希望他不要纠缠与我,并不希望他受到任何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