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御倒了一杯白开水过来，当着凌锦风的面把一瓶酒给倒了，把水给倒了进去，递给他。凌锦风用着他醉意迷离的眸扫了他一眼，对于那瓶水，自是没有拿。
“不然呢，她也不忍心说，然后你们就这么吊着，直到死？”
凌锦风沉默，气息低迷。
迟御懒懒的伸着大长腿，一派潇洒，“可以喝醉，但是要有度，儿女情长之事，除非你六根清净，否则你这辈子都断不了，相信我，这不是你最后一次谈恋爱。”
凌锦风猛一闭眼，肌肉抽搐，随后拿着那瓶满是水的酒瓶，咕噜咕噜给喝了一个干净。
起身。
“帮我叫清洁，还有你可以出去了。”
去洗手间，脱衣服，打开花洒，曾热的水从头淋下。这场关系里，他错了，是他一步步的破事凌小希做了一系列的错误的决定，这个决定，是他先前就预想好的。
她来请他做她的男朋友，直到后面结婚领证……他让她对他亏欠，他做到了。
他以为都很顺畅，但是怎么都没有想到……结婚那天，会发生那种事情。
她在车子里尖叫着不要去撞他的车，宁愿自己死。
【如果一段感情，让你感觉到痛苦，你就应该放手。】
所以他早就写下了那张字条，不知道算不算是忽视他，过了这么多天，她还没有发现那张字条的存在。
哪怕是想到了她会说分手，但是真正听到的时候，依然心有波动。
忽然……忽然想让她收回那些话，忽然痛恨迟之谦，为何、为何连命都不要。
现在！
如果不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又怎么会一个人在这洗澡？应该是躺在床上和她谈天说地，做一些夫妻之间该做的事情。
冰冷的浴室，雾气缭绕。
一声嗤笑回荡在浴室里，盘旋不散。
其实这样也好，她的心里面始终都是有那个男人的，如此，结了婚之后怕也是一个悲剧。
只是……
他一拳打在墙壁上，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怎么就不能被喜欢，怎么就不能被她爱着！
……
要去美国了，上午家里来了很多人，都是凌家的，还有胡家。
给他们送行。
以往凌小希他们家过年都是凌家人一起，十几口人围着一个桌子，快快乐乐的吃一个团圆饭，今年是不可能了。
奶奶也来了，抱着凌小希哭了一大场，心疼她的儿子。
饭后，她和肖妍去散步。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同意让他们离开，前两天不是下雪，就是下雨，今天居然天晴了，飞机可以照常起飞。
院子里还有阴凉的角落，雪未曾融化，哪怕是有阳光，也依旧清冷。
两人看到凌落还有凌齐，带着外公外婆以及奶奶去了花房，那里暖和，还没有风。
“打算什么时候领证？”
凌小希顿了一下，才回神，“你说什么？”
肖妍淡淡一笑，“昨天恰好我也在凌锦风的酒店，你对他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是么？
凌小希眼眸流转，一丝哀凄从她漂亮的瞳孔里一闪而过，抬眸，阳光落进了眸里，“姐，你说我做得对么？”
肖妍看着那眼晴，站在女人的角度，这眼晴美得让人嫉妒。
“我无法批判你做得对不对，但是如果你还心存善良，你就应该狠一狠心。”
凌小希沉默。
“总不能两个男人都吊着，你说是不是？”
凌小希扶着盆景，眸底惆怅。
“你会和迟之谦在一起吗？”
她摇头，“不会。我现在心里很乱。和凌锦风是觉得对他不公，他应该值得更好的女人。至于他……”深冬的阳光，着实没有几分温暖可言。出着太阳，还有冷风，吹着她几楼黑发飘落至她的颊边，摭住了眼尾，摭住了浓浓的愁绪。
“只希望他能赶快好起来，早日康复。”
“小希。”肖妍作为她的表姐，在某方面自然是要支持她，上前把她抱住，“好的爱情让人成长，让人舒畅。坏的爱情，让人痛苦，让人丑陋。三角恋是最让人苦恼的，也最忌脱离带水。走吧，在美国好好过一个新年，好好陪陪你的父母，至于凌锦风……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分手，就干脆利落，无论他怎样，都跟你无关。“
凌小希抱着肖妍，闭眼。
过了许久才道：“我明白。”
肖妍比她大两岁，但是没有她高，想拍她的头拍不够，也只能拍她的背，拍拍，以示安慰。
正在这时候，凌小希的手机响了。
两人分开。
凌小希看着来电显示，神情一敛，指尖在屏幕上点了又点，过了好一会儿，才接。
“喂。”
那一天，大雪纷飞，她穿着洁白的婚纱，他远在酒店的教堂。
【老婆。】
【能不能提前预支声老公？】
那一天说的话，到现在依旧历历在目。
放下手机，凌小希一转身背靠在了盆载，夹在耳后的头发一下子掉到了身前，那样子仿佛是受到了什么重创。
“怎么了，谁打来的电话？”
“锦风。”
“……说什么了？”
【我在民政局，带上户口本还有结婚证，速战速决。】他的话，肃冷干脆，声音凌厉，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姐，你陪我去吧。”
“好。”
……
两个人开车到民政局，那辆保时捷的门前靠着一个男人，长腿互相交叠，两手插兜，信雅、冷峻。凌小希看了一眼，便避过了视线。
车停。
肖妍大大方方的下车，走到他的面前，他正闭着眼晴，脸色苍白。
“睡着了？”她问。
凌锦风睁眼，却是没有看她，直接越过她看向后面的凌小希。但也不过就是一秒，就转身，手伸向驾驶座拿过他的离婚资料，一个单音字吐出来，“走。”
肖妍呶呶嘴。
凌小希跟在他的后面。
从结婚到离婚，不够一百天。这种短暂的婚姻，怕也是少见了。
两个本本往那里一摆，连民政局的工作人员都愣了一下。
两人全程没有任何语言上的交流，到了签字时间。工作人员把笔先给了她，凌小希先写。她在纸下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递给他。
他没有接，看着她的侧脸，眼神如同定了焦。
凌小希看他迟迟不动，抬头……一下子落入到了他漆黑如墨的双眸，眼神仿佛被他吸住了一般，连同呼吸都一同被黏住。
“几点的飞机。”
“还有……还有半个小时。”
“和他一起？”
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