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突然响起景夜白的声音,景阑珊立马是呼吸一紧,感觉背上已经布满了一层冷汗,回都不敢回头,抬脚就往楼上跑去,随口敷衍道:“没什么,没什么,哥,我现在好困,回房睡觉了啊!”
景夜白看着景阑珊如逃跑的兔子一般的身影,皱了皱眉,他可不知道,自己的妹妹什么时候有早睡的习惯了。
但是,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少爷,需不需要给您把热着的晚饭送上来?”一旁的女佣问道。
景夜白摇了摇头,径直向住在主楼后面的二老那儿走去,随口回道:“不用了。”
此时,景忠山正在一个人下棋,景太太早已进了房里。
景夜白在景忠山对面的位置上坐下,看了眼棋盘,上面黑白两条大龙相互缠绕,谁也不让谁,却是势均力敌。
毕竟,全局都是由一个人掌控的。
“找我什么事?”
景忠山拾起一颗白子,犹豫半天不知道该在何处落子,终觉无趣,将手上的白子又丢回了棋盒里。
景夜白虽然从小就学习围棋,但却是从骨子里深恶痛绝,跟自己父亲一起下棋。
原因有很多,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景忠山喜欢对景夜白的棋路进行各种限制。
景忠山觉得景夜白该这样做,只有这样做才是最好的,而景夜白,小的时候会保持沉默不语,长大了却是在慢慢逃脱掌控。
比如,再不跟景忠山下棋,比如,景夜白身后的力量。
所以,明知道此时景忠山丢子的根源,景夜白却不为所动,倚靠在椅背上,说出了自己过来真正的目的:
“爸,我们家被人盯上了,你知道吗?”
景忠山听言,原本颇为严肃的面上,现出明显的惊讶情绪,望着景夜白,皱了皱眉。
“怎么回事?”
景夜白把最近公司里出的事情,挑重点一一道了出来,其中省去了具体的调查过程,又补充道:“为了以防万一,我已经找人大致查了一下,最近我的电话一直都在被人监听,目前正在尝试用反追踪的方式找到对方的位置。”
景忠山眉头越皱越深,景夜白把这些都交代完后,半天都没有开口,显然是陷入了某种沉思之中,景夜白见此,也没有再开口。
半晌后,景忠山终于从沉思中走了出来,说了一句景夜白颇为意外的话道:“这件事情你先别插手,自有我来处理,你只要好好的照看好公司,其他的,都不用你操心。”
抛开一开始的意外,景夜白心中立刻明白了景忠山的用意,勾唇笑了笑,平静的回道:“我明白。”
景夜白刚走,景忠山就立马去了书房,向一个地方打了电话过去,他倒完全不用担心他的电话被人监听,就算有,他的人也会立马察觉。
毕竟几十年的打拼,景忠山可完全不是吃素的。
但是眼下,景忠山正面临着一个巨大的危机,如果在这场危机中是自己落败,最后牵扯进去的将会是整个景家,以及景氏公司。
所以,他不光要全力打赢这场仗,化被动为主动,还要给自己,以及景家,留下完全的退路,这两方面,都不能松懈。
此时房间内的许宁夏,正在电话里面被老板骂的狗血淋头,原因无他,正是许宁夏这几天的连续旷工,并且连联系都联系不上。
许宁夏自是好一番解释,最后从老板口中得知,因为她迟迟没来,她手上的案子已经转交给了苏折心,并且把许宁夏桌上整理的那些资料,也都一并给了她。
许宁夏听言,没说什么,毕竟是她不对,老板这么做完全合情合理。
有些疲惫的挂上电话,感觉有些唇干舌燥,许宁夏掀开被子,走下了床,意欲去倒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脚下有些虚浮。
饮水机就在房门旁边,许宁夏弯腰灌水,站起身来时,头上一晕,只见着下一瞬,手上装满了水的杯子就掉落在了地上,打湿了地毯。
景夜白打开门进来时,看到的便就是这个画面,把目光移到许宁夏的脸上,只见着此时的许宁夏,面容惨白,头发凌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哪个鬼片片场里面走出来的人。
许宁夏站定了片刻,头上的眩晕感这才慢慢消失,这时也才注意到了景夜白的存在,勉力的笑了笑,招呼道:“你回来了啊。”
景夜白点了点头,察觉不对,径直向许宁夏走了过来,伸手试了一下许宁夏的额头,没有发烧。
皱皱眉,这时才注意到许宁夏手臂上的伤,实在是因为许宁夏原本就肤白,此时手臂上那些因为血液凝固而形成的斑斑红痕,便就变得格外醒目,景夜白几乎一眼便就看到了。
眼里的惊讶一闪而过,景夜白想着自己下午才把许宁夏给送回来,也就是几个小时的事,她怎么就把自己给搞成了这样?
抓过许宁夏的手打算细看,却没想到在许宁夏的手上发现了更多的伤,另外一只手也是,而这些,都明显是被什么给刺伤的。
许宁夏想抽回手,但景夜白却紧抓不放,因为担心碰到许宁夏手上的伤处,还只是抓住了许宁夏没有受伤的手腕。
挣扎无果,许宁夏也不等景夜白问,便就自己解释道:“本来是想逛逛花园散散心的,但是不小心滑倒了,摔到了月季花丛里,这是被枝条上面的尖刺刺伤的。”
说完,咬了下下唇,全程没敢直视景夜白的眼睛。
景夜白听言,笑了笑,松开了抓住许宁夏手腕的手,走到了一旁的衣柜前,把从身上脱下来的外套挂了进去,同时用着调侃的语气说道:“看样子最近家里的佣人都不怎么勤快了,这几天都是大晴天,还能让花园里面的鹅卵石路滑倒人,看样子我改天该说说他们了。”
正蹲下身,捡掉在地毯上的杯子的许宁夏听言,刚伸到杯身上的手微微颤了颤。
她就知道自己是骗不过这个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