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了云飞走远,二叔才关上了门,拉开了一张椅子,对着左母坐下。
手里夹着一根烟,用力地吸了一口,喷出了一缕烟幕,声音低沉地说,“为什么不和他说电话的事?”
左母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句,苦笑,“云飞这孩子可固执了,被我打成了这样,都还苦苦坚持,看来,他真的很爱这个女孩。罢了,让他去吧,我想,有些困难他自己能够解决。”
“可,你忘记了那女孩的命很硬,我怕……会像云翔那样,把云飞克死了。”二叔眼里的神色沉痛了一下,又说,“那个电话的威胁,我们能不怕吗?”
说完,往地上弹了弹烟灰,怔着看左母。
左母闭了闭眼睛,若有所思,脑子闪过了电话的内容:
“你是左老太太是吗?我希望你能够让你的儿子离开络馨,不然,他就别怪我们赶紧杀绝……你知不知道,现在他在江城失业了,让我的女……络馨跟着他受苦?”
说话的,是一个女人,声音很温柔,很平静,就好像一池平静的水那般,埋藏着排江倒海的汹涌波涛。
左母吸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看着二叔,“不然,我们还能怎么办?你知道,我现在只剩下一个儿子,我不想他不开心,并且固执到去做傻事。”
是的,左家,只剩下这一条血脉。
二叔,由于生理身上的疾病,一直尚未娶妻生子。
“正是这样,我们才不能让云飞乱来,我想,现在我们只能从那个女孩的身上下手,倘若,他们这样还不放弃,那,就是上天的意思,我们也知道认命了。”
左母微微抬了抬头,沉吟片刻,“是呀,到底还是老老实实的农民,做不出棒打鸳鸯,可,你打算怎么让那个女孩离开云飞?虽然她的命是硬了一点,但人应该不坏,你可别伤害她。”
二叔点点头,朦胧的烟幕晕上了一层感伤,是的,不能伤害到别人,没有人比他们两个更清楚,失去一个至亲至爱的人,内心那种酸痛的感觉。
“你放心,我也只是和她说说而已。”二叔站了起来,看了左母一眼,“大嫂,先去喂猪了。”
左母点点头,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慢慢离开。
在三天后的一个晚上,络馨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云飞的二叔打来的,说云飞被她连累了,没用钱寄回来,左母的药被逼停下……
络馨吸了一口气,把泪水逼了回来,只不是想好好地爱着他,为什么就这么难?
她明确地告诉了他,她不会放弃,但,会想办法。
放下电话的瞬间,茫然的表情,若是一只飞了很久,很疲倦的小鸟,但,总找不到休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