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兮然心中微动，这个人，难道就是徳远伯世子？
她想了想，说着：“自然是认得的。”
她并没有说她和秦彩衣之间的关系，为了避嫌，她说关系一般，或者是为了让这位李公子放松警惕，说自己跟秦彩衣关系很好，都是不妥当的。
不如只是单纯的回答他的问题，剩下的让他自己去想吧。
这样的话，即便是他想到了什么，也未必是对的。
“你们应该是同时挂牌的吧？”李公子问着。
这个自然是没有办法隐瞒的，所以墨兮然很自然的说着：“没错，还有素婳姐姐，也都是跟我们一起的。”
李公子点了点头，说着：“既然这样，对于这个秦彩衣的过去，你可了解？”
墨兮然想都没有想，就直接说着：“知道一点，不过我们在私下里，是不准谈论这些的，而且，现在我们都是烟雨楼的人，自然也要做到忘记过去了，反正，都是苦命人吧。”
“你们还算是苦命人？”李公子突然笑了。
墨兮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有地方住，还能穿上华丽的衣服，又有钱赚，难道就能掩饰，他们曾经那样失落的境遇，和惨痛的经历了？
家人的血仇，难道就要当成是没有存在过一样？
他们有血有肉，有自己的思想，可是在这秦淮河，嘴要不得的，，就是独立的思想。
你的一切，都是为了客人而生的。
就连方琴嫣那么刚烈的人，也不能说随便给客人甩脸色。
只要没有人捧你了，你马上就什么都不是了。
墨兮然说着：“李公子觉得我们能够幸运到什么地方呢？”
“你们不缺吃穿，不用想着劳动，笑笑就有钱赚，难道还算是苦命？”李公子说着。
对于他的话，墨兮然全然当做他在放屁。
这种人，根本就不会明白他们家破人亡之后，被迫来到这种地方，不管面对多么讨厌的客人，都要笑脸相迎的那份苦楚。
“李公子说什么就就是什么吧。”对于这种人，墨兮然也懒得跟他们争辩什么。
反正，他们总是觉得自己都是有道理的。
“如果墨姑娘实在是觉得自己在这委屈了自己，有没有想过赎身去更好的地方？”李公子说着。
墨兮然看着他，他的眼中已经有些压抑不住那种贪婪了。
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真的是个看到有些姿色的女人，就走不动路的人。
也不知道这几次，彩衣姐姐都是怎么应付他的。
“李公子这是何意？”她问着。
李公子说着：“如果墨姑娘不嫌弃的话，倒是可以随我回京城。”
墨兮然想不到他会这么直接的说出来，不过，他应该不单单是为了自己的相貌吧？
而且，他说这个话，应该只是为了让自己放松警惕，感激涕零之下，给他可乘之机而已。
上一世，其实赵飞龙用的不就是这个方法吗？
不过，死过一次的自己，对这个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
什么美好的愿景，都不如自己的仇恨来的重要。
她说着：“李公子说笑了，兮然从来没有这个非分之想，只想在秦淮河了此残生。”
“墨姑娘这样的风流人物，如果一直在秦淮河，不是糟蹋了吗？”李公子说着。
墨兮然说着：“风尘女子，不管到了什么地方，总是抹不掉这个痕迹的，纵然是离开了，还是会被世人苟诟病，还不如在这里，逍遥自在一些。”
李公子说着：“听墨姑娘的意思，倒是有些认命了。”
墨兮然说着：“不是认命，只是清醒。”
“清醒？墨姑娘难道认为自己完全没有机会了吗？”李公子问着。
墨兮然说着：“机会？什么样的机会呢？”
“当然是从良的机会。”李公子循循善诱。
墨兮然笑了，说着：“李公子，我们这应该只是第二次见面，现在李公子却在跟我说着从良的事情，不觉得有些心急了吗？”
李公子却说着：“如果我有这个本事，自然就不算心急，怕只怕，没有这个本事，却还是要揽下这个责任，许下这个诺言。”
墨兮然说着：“不过，兮然未必需要李公子这份诺言，毕竟萍水相逢，他乡之客，李公子何必言语太多。”
李公子有些尴尬，不过还是说着：“好吧，人各有志，姑娘既然甘愿在这个地方埋没自己，我也不便强求。今日在薄儒先生处见到姑娘，相信姑娘一定是精通音律之人，可否为我弹奏一曲？”
墨兮然说着：“自然是可以的，李公子稍等。”
其实她是带着自己的箫过来的，总不能像是对待龙五一样，只是在那里干聊天吧。
当然了，她很注意的，并没有把龙五送她的簪子戴在头上，不然如果被这个李公子知道龙五也是他的客人，可能会惹恼了龙五。
这些皇子们，私下里做过什么，有传闻倒是不足为据，可是如果真的被人落实，那样对他们的仕途，都没有什么好处的。
那样的话，自己可能就不用等着报仇，就可以先告别了。
箫声清澈，墨兮然并没有挑选那些伤情的曲子来演奏。
毕竟这个李公子是了寻欢而来，而且看他的样子，也未必是真的懂什么韵律，只是为了沽名钓誉罢了。
不然的话，也不会那样不尊重薄儒先生了。
李公子看着墨兮然，其实已经心动了。
这个女子，果然另有一番韵味，而且她对自己的态度，若即若离，倒是让人心旌神摇。
看来，如果想要得到她，还是需要费一番周章的。
当然了，能够成为烟雨楼的雅妓，自然也是有点本事的。
曲终，墨兮然看着李公子，轻轻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墨姑娘是在嫌弃我没有鼓掌吗？”
墨兮然说着：“自然不是，我怎么会跟李公子计较这个。”
“那怎么会突然叹息？”李公子问着。
墨兮然说着：“只是想起了之前的一些事情，心中有些感怀而已。”
“墨姑娘可愿意跟我说一说？”李公子说着。
“算了，不值得一提，毕竟已经过去了。”墨兮然说着。
李公子轻轻一笑，问着：“墨姑娘，这段是欲拒还迎吗？”
“李公子想多了，那样的方式，我想京城人士，应该是不会受用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