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轮到独臂女人了然一笑,说道:“不要以为我老公去世了,我就很可悲哦。其实他会在天上一直看着我们的。”
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温情不置可否,若是对方能从苦闷的生活中找到一些安慰,也算是料又欣慰。
“看起来你和你先生感情非常好!”温情说出内心想法。
因为靠近下午午休时间,当时小摊贩前人不多,独臂女人见温情是自己国家的人更是生出一丝亲切之情。
“你看我的孩子虽然现在长在单亲家庭,但是一点也没有单亲孩子的毛病哦!”独臂妈妈骄傲地说着。
这点温情已经见识过,通常单亲家庭的孩子都会被偏见扣上过太多的标签,如“性格有缺陷”,“敏.感”,“自卑”,“脾气不好”,“人际交往方面会有障碍”等等,但这些几乎在那个阳光般的小男孩身上看不见。
即便在那么慌乱的情况下,他还记得主动向对方道歉,这一点,恐怕很多成年人都做不到。
“是的,你的孩子长得很阳光!”
“我不否定因为单亲原因,会影响这个单亲家庭中的孩子的观念和行为。但有些观念不是根深蒂固,随时间,随事件,更随自己的心境,会慢慢淡化这些痛。”独臂女人说,“因为我也是来自单亲家庭。父母在我不到四岁时就分开了,我曾责怪过他们,我自己不成熟的思想认为他们的分开是对我最深的伤害。”
温情内心是震撼的,这个女人究竟是有多坚强,命运的车轮一圈一圈碾压过后,她脸上依然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独臂女人似乎看出她眼中的惊诧,接着说道:“我的父母是普通人。家境不是很好,但我父亲想给母亲更好的生活,于是拿着所有的钱投资做生意。但天不随人愿,父亲的声音没做起来,没多久就因为经营不善,而生意惨败。这让他一蹴不起,整天以酒消愁。我妈为了维持家里的生计,就去工厂做流水线工人。每天工作强度很大,回来还要面对一个醉鬼,所以他们的感情就渐渐淡了。我的记忆中,他们开始整天吵架,然后大打出手,最后离婚收场。”
自己的故事暂时告一段落,听的人一阵唏嘘,但独臂妈妈似乎意犹未尽。
“那时候我很痛苦,所以我发誓我将来不婚。但我先生拯救了我,他给了我世上最暖心的爱,虽然时间很短。也正因为那份爱弥足珍贵,所以我一定要善待我们的孩子。我不想他背负许多同龄人所不该有的指责和刁难,因此带他远离故土,来到这个没有人认识我们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至此独臂妈妈的故事已经告一段落,温情静静地做了一名听客,心里却五味杂陈。
这个独臂妈妈从外表上看,丝毫看不出有一张被岁月欺负的脸;但她的内心,估计已经被岁月蹂.躏了无数回了吧。
想到这里,她不禁感慨:人所有的痛苦其实都是庸人自扰,假如心里住满阳光,生活便会不惧风雨。
就在她独自出神的时候,有客人呼喊老板娘,独臂女人应声而起。
温情从蒋毅那里拿来身上所有的现金,包在随身携带的纸巾里,然后交给小男孩。
“这是什么?”小男孩将手缩回到背后,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人问道,“妈妈说,小朋友不能随便接受陌生人人的东西。”
“阿姨不是陌生人,你已经和阿姨见过面。阿姨刚刚和你妈妈也聊过天,对不对?”温情轻声反问着。
小男孩闪动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渐渐不再那么紧张,轻轻点了点头。
“你听阿姨说,这里面的东西是你妈妈用章鱼小丸子和我换的,现在章鱼小丸子我吃完了,所以想请你把这个帮我转交给你妈妈。”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交给她?”
“因为她很忙……”温情找了个理由搪塞着,说着将东西再次递给小男孩。
“那好吧!”小男孩郑重地接过纸巾包裹的东西,迈着萌萌的小短腿像妈妈走去。
那天当温情和蒋毅在挪威的河岸边偶遇独臂妈妈和小男孩时,在雪白客房床上幽幽转醒的许薇薇和许延澜均是一脸错愕。
许薇薇比许延澜更早醒来,前一晚的酒精作用还没有完全消散,她仍旧感觉有些头疼欲裂。只是睁眼看着陌生的环境,她顿时心里一个咯噔。
伸了个惬意的懒腰后,在侧头的一瞬间,忽然发现身边还躺了个男人。
她不可谓吓得魂飞魄散,立刻酒醒了大半。只是就算酒醒了,她的身体却依然动弹不得,不是因为酒精麻痹的作用,而是对旁边的那个男人,她被结结实实的惊着了。
“啊!”她发出一声惊呼,然后赶紧用手捂住嘴巴,飞快转动脑海中的小马达。
“怎么办?怎么办?”她就那么一动不敢动的坐在床上,呆呆看着面前还没有完全清醒的人,内心陷入惶恐之中。
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是在乘人之危,趁他酒醉睡了他?许薇薇在心里腹诽着。随即又苦恼的摇了摇头。
怎么办怎么办?如果真是这样,他会不会认为自己太肤浅,是个随便的女孩儿,从而更加看清自己?
许薇薇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满身心全是后悔之意。早知如此,昨晚就不该心慈手软留下来陪他,现在害自己不仅赔了身子,还就要连名节都不保了。
忽然,床上的许延澜动了动,微微侧过身体后,又继续陷入沉睡中。
许薇薇叫苦不迭,若刚才他真的醒来,他们该如何面对现在的局面?!
“管他呢,老娘才是做赔本买卖的那个人,他许延澜白睡了我,不能找我麻烦吧!”这么在心理暗暗安慰自己后,她想要只有快速逃离现场才是远离尴尬的最佳办法。
她动作麻利的下床,穿戴好自己的衣服,收拾好属于自己的一切物品,逃荒似的逃之夭夭。
当她逃也似的离开房间时,许延澜在听到房门发出轻微“砰”的一声声响后,才揉了揉还没有完全清醒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