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本来就搬得气喘吁吁,当初说什么酒楼要建得高才有档次,如今好了,是很有档次,可怜他为了隐藏寻踪一路爬上来,累死了不说,还取笑他,当下就如同孩子般,将账本扔在桌上,转过头去不看永曦。
永曦也不跟他计较,拿起几本账本随意翻了一下,见到熟悉的阿拉伯数字顿时心里一动,看像流云的目光里多了些赞许,当初走的急,只是冲冲教了他一个月,没想到他到是悟性很好,就这些清晰的账目就是下了苦功夫的。
醉仙楼平均月盈利八千五百两,一年一百来万两,六年就是六百万两,畅春阁平均每月盈利一万二千两,一年将近一百五十万,六年就是八百多万,而赌坊一月的盈利是两万两,一年是二十多万,这六年来已经有一千四百五十两左右,总共加起来,这六年的盈利是两千八百万左右,除去每年资助军中响银的一百万两,如今还剩两千两百万左右,盘算好这些钱后,永曦决定要在商场好好大干一场,这种利润实在是太可观了,想她打了六年的仗,最后才收获到两千万两,除去将士们的粮饷和花销,这两千万两所剩无几,更何况这几年中他们一直都是自给自足,从未拿过朝廷一分钱,说到底都是她在养着这一百万士兵,给他们一个自主的空间,让他们明白,这粮草也是可以自行解决的。
如今大燕三分之一的兵权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上,这次回京只怕少不了一场场明争暗斗的阴谋。
流云见永曦拿着账本久久不语,顿时出声道,“可是有不明白的地方,我可是告诉你啊,我没有贪污一两银子。”语气里带着一些急切。
永曦抬头,邪笑了一下,戏弄道,“真的没有吗?”
流云在永曦那火辣辣的目光下,咬紧唇瓣,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只可惜永曦不吃他这一套,依旧目光灼灼地不肯放过他,无奈他只有低声道,“就几文钱也被你看出来了?”说完丧气地低着头。
永曦见他这般如同小狗般的模样,顿时就,“哈哈哈哈。”大笑,流云也在这笑声中明白过来公主是在戏弄他,顿时哭笑不得地看着永曦,出声道,“公主还是一点都没变,一样那么喜欢捉弄流云。”
永曦正了正色,冷冷道,“别以为几文钱就可以贪污了,本公主可是看你爱财才将这产业交给你打理的,你这一月几文,几年就是多少了,积少成多这个道理你以为只有你懂吗?小心我把你调去帮白慕的忙,哼。”说完还不忘瞪他一眼。
想让他去帮白慕那是万万不可的,那种血雨腥风的日子可不是他能过的,流云这会可是真正知道这位公主的厉害了,千百万两中能看到几辆银子的小账,可见能力不一般啊!顿时又是一顿心服口服。两人又在一起讨论了一下账目问题,一会羽逍就端来饭菜,三人吃过后换了一身黑衣,准备夜入皇宫。
秋风微寒,在黑暗夜色的掩护下,三人很快躲过巡逻的禁军,一路不停地往凤鸣宫而去。
戌时刚过,宫中都已经静下来了,很多无事的宫人已经入睡了,留下一些在值日的宫人,远远望去,凤鸣宫中还亮着灯,三人对望一眼,随即轻跃到侧殿,随即翻越进去,往皇后寝宫而去。
昏暗不明的灯光下,皇后赵娴雅正在整理着永曦小时候所穿的衣物,一件一件,从小到大,不假手于人地折叠着,然后又轻轻叹息,摸了又摸那些衣物,眼角就这样慢慢湿润了。
皇甫正寒上前去将她拥进怀里,宽慰道,“曦儿马上就回来了,你瞧你又哭了,让她知道又该说你了。”说完轻轻为她擦去泪水。
赵娴雅靠在皇甫正寒的怀里,出声道,“都怪我们没用,让她年纪轻轻就去征战沙场,她是我们的公主,可是却要背负那么多,有时候我就想她要是不那么聪明,那她就会一直在我们身边了。”
“唉。”皇甫正寒叹息一声,如果他够强大,那么孩子也不会远赴边疆,如果他够强大,那么孩子也会一直在他膝下承欢,那些所谓的国仇家恨到底是强加在她身上了,有这样一个聪明懂事的孩子是他和皇后的骄傲,也是他们的伤痛,那个孩子付出了太多,而他们给她的太少。
“等曦儿回来后,我们就让她跟明朗成亲吧!”
“可是。老六回来不是说她和柏松那孩子走得近吗?要是她不同意怎么办,我可不会委屈我的女儿,要是曦儿不同意你就下旨取消他们的婚约,不然我跟你没完。”
皇甫扶额摇了摇头,有些后悔当时的冲动,曦儿的一句喜欢他就立马把人给定了下来,谁知道后来会有如此多的变故,若是曦儿真的不愿,那么这个恶人是做定了。
“放心吧,如果曦儿不喜欢我们就不勉强她,让她自己选一个满意的驸马,那公孙清只怕还不愿这桩婚事,毕竟咱们曦儿这么厉害,那老匹夫可降不住。”说完嘴角也高高扬起,只要想起那个孩子,他就十分自豪和高兴。
“恩,这还差不多。”
“好吧,早点休息,你看你这几天的气色都不好,这要是曦儿看见了还不得说我欺负你了。”
“恩,睡吧!”
窗外的三人见室内灯光暗了之后,默契地原路返回,到明华宫的时候,流云一把扯下脸上的面巾,“公主为何不去见皇上和皇后娘娘?”
“公主是怕被宫中的耳目有所察觉,毕竟马上就是归京的日子了,好多双眼睛都在看着。”羽逍说道,跟在她身边这么久,她想什么他都能猜到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