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无垠,寂静无边。
手中白虹剑阵阵嗡鸣,在手中颤抖,一股强烈的战意传达到卿云歌脑海中。
周身烈火一敛,白虹剑寒气不受压制,似要与卿云歌的烈火一较高低般,还未挥剑泛起的寒气比以往更甚,未挨地面凛冽寒气便以为地面覆盖上一层寒冰,寒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周蔓延、攀升,花草、假山,无一放过。
“不要碰寒冰!”杨显明出声提醒府内汇聚的暗卫,召集府内魔兽。
冰火之术齐出,好个厉害的女子。
虚镜内,黑龙不甘示弱,亦是跃跃欲试,想要出来施展一番,却被卿云歌封住了虚镜,不让它出来,在虚镜内闹起了别扭。
卿云歌不疾不徐,眼睁睁看着白虹剑释放寒气,将周遭一起冰冻起来,不会功夫的人想逃跑却愈发激起白虹剑的战斗意识,寒冰如有了意识般,在空气中凝结成冰柱,迅猛的朝丫鬟攻击而去。
卿云歌皱眉,稍稍用真火压制白虹剑的力量,袭向丫鬟的冰柱顿住、掉落,砸在地面碎成冰渣子,如星辰般闪闪发光。
她与左丘天朗虽只是表面上的师徒,但左丘天朗三条死规,她谨记于心,祸不及无辜,那些不知情的丫鬟小厮绝不会在她报仇的范围之内,杨家欠下的债,她只要杨家的人用血来偿还。
那名丫鬟以为自己侥幸逃过一劫,仓皇逃离,然而还未跑远,却死于魔兽爪牙之下,被撕成了碎片。
眼眸一凛,寒芒乍起。
寒星冷眸,白虹剑气,激荡起一地寒冰飞扬。
在那一片寒冰中,卿云歌身影如鬼魅般在夜色下若隐若现,眨眼功夫她人已然出现在杨显明面前。
杨显明瞧着那飞快的身形,心底大骇。
情急之下,杨显明召唤出自身的契约灵兽,身影闪电般一现,张口怒吼,萦绕着黑气的光球直面攻击而来。
卿云歌脚尖一点,身影飘远,如在风中吹动的轻纱般,轻盈缥缈。
光球打在对面的假山上,假山与花草焦黑,刺鼻的焦味难闻至极,而覆盖在假山上的寒冰如同般吞噬掉般,不见了踪影,仿佛被光球吸去了生气而消失了。
秀眉微蹙,冷哼一声。
那道素白的身影如鹰般朝着那头八斑雪顶兽俯冲而下,速度快到惊人。
杨显明注意着戴着面具的人儿,那速度与身法竟是与卿云歌那般相似,他心底一惊,莫非此人是卿云歌?
一手烈火张狂,一手白虹寒冽。
白虹所过,魔兽顿住,仿佛被点穴一般,避开寒气,给卿云歌让出一条道路。
左手烈火无风自涨,如有了意识般四下飞出,一条条红色的火线,自她手心疯狂长出,勒住魔兽的脑袋,她一扯,魔兽竟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被她猛地甩向杨显明方向,而她手中白虹剑直指八斑雪顶兽脑袋上一缕雪白的皮毛,剑气凌冽,划破空气,剑身所过点点碎冰划过,如同剑刃砍在厚厚的寒冰上溅起的冰屑。
一声尖啸响彻黑夜,八斑雪顶兽猛地避开白虹剑,于是同时发出一招,利爪飞刃,层层叠叠飞出。
卿云歌冷笑,脚踩飞刃,仿佛躲避得有些慌乱般,身影在飞刃中穿梭,迎上飞刃时,两相碰撞,白虹剑竟是脱手而出,在空中打转数次后,忽然被利爪飞刃缠住的卿云歌身影变得虚幻起来,还未落地的白虹剑,方向一转,速度极快的飞向杨显明。
“虚虚实实,缺了一只眼到底是看不清啊。”冷凝的声音在杨显明背后响起。
杨显明一慌,正欲拔出自己的武器反攻,只是右手还未拔出武器,白虹剑如一道光般划过。
“噗呲”。
剑刃刺穿肌肤,鲜血喷洒而出。
血色染红卿云歌素白的衣衫,她手中已然握住飞来的白虹剑,而另一只手则提着杨显明着被斩断的手臂。
杨显明望着空空如也的右臂,肩膀还在汩汩冒血,痛得他直冒冷汗,然而最让他恐惧的是方才的声音。
“你果然是卿云歌!”杨显明惊恐出声,不是疑惑,而是肯定。
卿云歌未揭下面具,肃然答道:“是又如何,你杨家欠我的还没完呢,这条手臂只是杨家多年来祸害卿家的利息。”
那寒气凛凛的剑抵在腰间,杨显明不敢妄动,只是惊讶,卿云歌去苍羽学院只有两个多月,竟能成长到如此地步。
“我杨家自认待卿家无话可说,你这般烧杨家府邸就不怕遭报应吗?”杨显明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
“无话可说?我懒得与你多言,待你进京后咱们再来清算这些年的种种恩怨。”卿云歌将白虹剑收回剑鞘,身影一跃上了屋顶,与沧凛一道消失在黑夜中,却留下一句令人心惊的话,含着内劲,杨府内众人俱是听见,“杨家主若不想我将杨家秘密公诸于世,便按计划入北冥,否则我要你杨家身败名裂,如丧家之犬,人人得而诛之!”
少了卿云歌的威胁,周围压力顿减,杨显明望着被斩断的右臂,心里恨意涟涟,同时又心惊。
卿云歌对杨府计划知晓多少,是否知道让父母死亡的之事?还是她已……
杨显明不敢继续往下想,卿云歌必须死,这次一定要弄死卿云歌才行!
卿云歌离开杨府,寻到沐阳住处,洗掉血色,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后,将杨显明的断臂打包好,趁着夜色乘着鹏鸟,连夜离开中央城。
沐阳自暗处走出,望着在夜色中消失的女子,又不远处桌上的信,心底生出一缕惆怅。
他是卿云歌的保护者,但他的任务仅仅是保护她的命星不在星盘上陨落,除此之外,他利用卿云歌或是看着她被人利用皆是不会插手,若是有助于命星成长,他甚至可以与伤害她的任何一方联手,借此推动命星移动到星盘上重要的位置。
这是他身为保护者的使命,护命星不落,助凰命之人走上该走的道路。
卿云歌命数有异,身旁又带着那把剑灵戾气极重的剑,恐怕事情比他所想还要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