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崔鸢开始思量自己的退路,那些物件是容易带上路的,那些地方是比较安全,又容易隐藏的,线路要怎么走,是走陆路还是海路……
“儿子,你爹我回来了!”刚一进门,老七招牌大嗓门就嚷嚷起来,让好不容易将怒火压下去的崔鸢,又腾腾的往上冒,接近火山爆发的边缘。
偏偏老七还沉浸在自己的兴奋情绪之中,压根感觉不出屋子那股凝重的气氛,扯着简直可以掀开屋顶的音量,大声道:“鸢儿,让我看看爷的儿子!”说完,老七上前就一把搂住崔鸢,扭来扭去。
“你儿子在哪我怎么知道?”崔鸢气呼呼的打掉身上魔爪,甩给老七一个冰冷的后背。
“咋不高兴呢?是不是怀孕太辛苦,还是孩子在肚子里整天折腾的让鸢儿难受,她便把火发到自己身上了。”
对于崔鸢的无名之火,老七表示很大度,表示很能理解,又凑上前去,赖着崔鸢道:“臭小子不听话了,让爹来教训他。”说着作势假装要打崔鸢的肚子。
“你脑袋有病吧!我又没有怀孕,你打错地儿了!”崔鸢双眼通红,一副快吃人的模样。
“啊?”老七愣住了,这才觉察到崔鸢情绪的狰狞,结巴道:“不是……你让人给我报信的?”
“怎么自己播的种,现在还不记得播在那块地里了?”崔鸢气得差点怒火攻心,说起话来也是阴阳怪气,一双眼里散发出的幽幽冷光,更是刺得老七浑身发寒。
“我问问!我问问!”老七吓出了满头的虚汗,感情自己搞错了,再看看崔鸢扭曲的快要变形的脸,忙摆着手,扯了一个不是借口的借口,瞬间逃离“事发现场”免得让崔鸢把自己切吧切吧,和着萝卜直接下锅给炖了!
“去死吧!”老七前脚出门,后脚崔鸢就将屋里的陈设砸了一个稀烂,听着屋里乒乒乓乓的巨大声响,老七一抹头上的冷汗,暗自庆幸:“幸亏逃得快!”
找来报信的仆人,老七才明白自己摆了一个大乌龙,感情是雪珠怀孕了,哎!老七再郁闷的同时,也将自己的过错全都转嫁给了报信的仆人,不仅赏赐全部收回,还让下人打了那报信奴才二十板子,他妈的,报个信也不说清楚,害得爷成了二百五。
因为惹怒的崔鸢,老七晚上也不敢回房,又怕更加刺激盛怒中的崔鸢,也不敢到其他院子里安息,只好一个人卷着铺盖卷,来到了十年难得一次光临的书房过夜。
管家也算是府里的老人了,看到老七如此“衰样”难免出言安慰一二。
“你说说,怎么样才能让鸢儿消了这口气?”老七也是病急乱抓药,拉着老管家开始讨要真经。好歹老人家也活了大半辈子,应该多少有点经验吧!
老管家思索了一会道:“依照老奴看,皇妃这会与其说是气,还不如说是嫉妒,爷您想想看,后院的女人可不比咱们男人,她们的依仗是什么,还不是儿子,如今雪珠姨娘有了子嗣,而皇妃没有,她当然开始担心,要是雪珠姨娘生了个儿子,自己将来会不会失宠呀!雪珠姨娘的儿子将来会不会和自己的儿子抢爵位呀!”
老七摸摸鼻子道:“这怎么可能?就算雪珠生了儿子,那也是庶出,怎么可能威胁到嫡子的地位呢?更何况爷对鸢儿这么好,她怎么会失宠呢?”
老管家点点头道:“这些道理是这样,可是女人一旦转起牛角尖来,那还讲什么道理呢?”
老七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很是认同,这个鸢儿平时看上去还挺讲理的,可是一旦犯起混来,比自己还难应付,点点头继续虚心像多吃了许多年干饭的老管家请教:“那你看将来要是雪珠真的生了个儿子,爷就把生的孩子过到鸢儿名下,这样不就成了她的儿子,鸢儿应该不担心了吧?”
“爷您对皇妃真好!”尽管不是本人,老管家还是代替崔鸢感动的热泪盈眶,拍着马屁赞扬道,老七则得意的笑了笑。
第二天,老七怀穿着“无所畏惧”的大勇气和“一往向前”的大决心,直接踏入了崔鸢的房里。
“你不在雪珠房里看您的儿子,到我这里干什么?”崔鸢斜躺在软榻上,正眼都不瞅老七一眼,歪着嘴讽刺道。
“爷,让你帮个忙!”老七嬉皮笑脸的从怀里掏出一张白纸搁在书桌上,故意忽略崔鸢脸上的阴沉,朝不远处坐着崔鸢招了招手。
“妾才疏学浅,您另请高明吧!”崔鸢压根不搭理他,坐起身来,直接走到梳妆台前自顾自的把玩自己的首饰盒。
老七也不放弃,而是将纸张直接拿了过来,放平在崔鸢的跟前道:“你看看,这上面都是爷为孩子取的名字,爷昨夜可是想了整整一夜,你帮忙拿个主意,是那个名字好?”
崔鸢将头扭到一边,状若未闻。
老七不死心继续自说自话:“要是生儿子就叫景洪好不好,既大气又有书卷气,嗯!女儿的话,就叫玉瑾吧!听着也像一个美人……爷昨夜可是整整想了一夜,你帮忙瞅瞅那个合适?”按照老七的想法,说出养孩子在崔鸢名下这事儿,总的有个前奏吧!因此取名字是让崔鸢参与的第一步。
当我是什么?是绵羊吗?如此好欺!崔鸢气不打一处来,你偷人播种,我都忍了,临到头,你还要我帮你和别人生的孩子取名字,是故意羞辱我吗?
抬起头,目光冰冷盯着老七:“爷的孩子,爷取什么名字,关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