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通钱庄是宜国和碧国境内最大的钱庄,在全国各地的市镇上都有分号,所以比较容易就找到。
接待顾西楼他们的,是一个机灵的伙计。
那伙计见顾西楼等人衣着华丽,气度不凡,行走之间自有一番气派,便觉得是来了大客户,赶紧上座泡茶,贴心招待。
“几位客官,您这是想存银呢,还是兑现呢?”伙计在一旁问着,“别的不说,咱们汇通钱庄绝对真实可靠,童叟无欺。”
“兑现。”顾西楼笑着回答。
所谓兑现,就是拿存根兑换现银,存银则是把钱存到钱庄里了。
“好好好,客官,您报一下号码,我给您查查。”伙计说着,从柜子里拿出一本册子,开始翻了起来,“您得把咱们钱庄的凭证准备好了,等核实您的身份,才好给您兑现。”
顾西楼愣了愣,回想了一下从薛家找到的账册,并未见上面写了号码,于是便说道:“号码我忘了,不过我记得是乙酉年七月在汇通钱庄存银的,数额是五千两黄金。”
听顾西楼这么一说,小伙计翻册子的手顿时停住了:“哟,可真不巧了,客官。乙酉年的册子都在我们掌柜手中,掌柜今儿正好去前面城里的铺子里盘点去了。而且五千两黄金这么大的数目,这可是我们钱庄的重要客户,咱们这个小地方没办法跟您兑现,您还是去城里问一问?”
“既如此,那就有劳了。”顾西楼打了声招呼,便带着陆雁回他们离开了钱庄。
小伙计在后面看了顾西楼一眼,也不知道嘟囔了几句什么,便收起册子,继续坐在柜台里面打盹了,估计是在为放跑了这么一个大客户而心疼吧。
“看来查那笔黄金的来源,并不是那么容易。”陆雁回说道,“那小伙计看起来警惕心很重。”
“许是我们来的太不凑巧。”顾西楼说道,“看来要真想查,还得用别的办法。既然小伙计说掌柜去城里了,那我们不妨也去城里看看。”
“可这里只是个小镇,要到前面的姑墨城,还要走好些天的路程。”陆雁回叹了口气。
事情总是这样,在眼看着有转机的时候,上天却给她设置一道困难,让事情进行地不那么顺利。
这场调查真相的复仇路,她总是要跋山涉水,越陌度阡,历经重重困难,才能距离她想要的目标,更近一步。
“我们可以走水路。”顾西楼提议着,“这里已经是岭南地界,水路四通八达,阡陌纵横,这个小镇也有渡口,有通往城里的船只。走水路顺流而下,比我们走陆路要快很多。”
“你是说坐船?”陆雁回眼前一亮,有些兴奋,“我长这么大,还没坐过船呢!”
“跟我来。”顾西楼说着,便牵着陆雁回的手,上了马车,吩咐屈奕驾车去了渡口。
小镇的渡口不大,一条木板铺就的路,一座同为木头制成的牌坊,上面写着“屈乡渡口”四个字,两串糖葫芦似的红灯笼悬挂在牌坊的两边,迎风飘扬。
渡口零星的停着两三条船,其中有一条的船夫是个老者,正躺在穿透打盹,身上穿着短褐,一顶破草帽搭在身上,翘着二郎腿,看起来很是惬意。
“老人家,姑墨城去不去?”绯樱见顾西楼看着这老者,便上前一步问着。
老者睁开眼睛,看到众人,连连摆手:“你们这么多人,我这小船可坐不下。”
“公子,你们五个人要雇两条船啊!”旁边一个青年汉子说道,“不然你们连我的船也一块儿雇了吧?”
“那就两条船吧。”顾西楼拍板决定,当即就搂着陆雁回,施展轻功,从上面轻轻一跃,跳到了老人家的小船上。
顾西楼轻功卓绝,两个人落在船上,船身竟然不摇不晃,稳如平地,倒是让那撑船的老者看了感叹一声:“好俊的功夫!”
屈奕和绯樱一左一右地带着阿瑶,上了那年轻汉子的船。
先前绯樱说话的时候,他们便已经知道顾西楼一行人是要去姑墨城的,所以等他们上船之后,便立即调转船头,顺着水流的方向,朝着姑墨城而去。
小船虽然空间不大,但布置的算是清新雅致,船头和船尾两边都有帘子挡着,隔绝了外面的视线,船篷里还开了一扇小窗,让人坐在船里,饮酒喝茶的时候,也能看到外面的风光。
陆雁回第一次坐船,很是兴奋,她趴在小窗边,够着脑袋往外面探着,看着河岸边的风景,还有那凌凌的水波,只觉得心中一阵平静。
由于是顺流而下,几乎都不用怎么撑船,水流的速度就能推动着船往前走,王老汉在船头只需要掌握船的左右方向即可,并不费什么功夫,所以他偶尔还躺下来喝几口小酒,很是惬意。
“从屈乡到姑墨城,需要两天功夫,能让你看个够呢。”顾西楼也来到陆雁回的身边,笑着说道,“看这天色,估计是要下雨了,等天晴了我们还能去船头看看,那里的视线更好。”
顾西楼话音落下,陆雁回便看到原本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泛起了一圈圈的细小波纹,细雨绵绵地垂打在水面上,烟雨朦胧。
现在正值春季,斜风细雨的好时节,坐在船上看春雨唤醒芳草茵茵,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陆雁回正看得出神,却不防船身一阵晃荡,也不知是撞上了什么东西,让她顷刻间东倒西歪。幸亏顾西楼眼疾手快地搂着她,才避免了她从凳子上摔下去的结局。
可这么一来,陆雁回就正好跌落在顾西楼的怀里。
一阵清风吹来,船尾的帘子被轻轻掀起,微风细雨缭绕着。
顾西楼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姑娘,心中一动,竟也不顾那发乎情止乎礼的繁文缛节,手臂一勾,让她更加靠近自己,然后攫住了她的红唇。
好山好水好风景,一切都发生的那么自然。
“公子,刚才是船碰上暗礁了,所以才晃了晃,后面就平稳啦!”老汉的声音在船头响起,解释着刚才的一切。
只可惜船中的人没有理会,天雷地火,一片缠绵。
两人仿佛摒弃了凡尘俗世,置身于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中,那么往我而投入。
不知什么时候,两人越来越贴近,陆雁回双手不由自主地抓着顾西楼的衣服,攀援着他的脖子,任由他抱着自己。
那么紧,像是要把她揉碎,融入到他的骨血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