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赶猪的大娘迎头碰上这两个苦逼的陌生人,杜淮苓赶紧抓住机会,道出了一番声泪雨下的身世故事。顺便把刚才“猪欺人”事件的始末也叙述了遍,直说得大娘几番哽咽。
“孩子,先到俺家换身衣裳吧,俺替俺家的猪向你道歉,真对不起。”
“谢谢大娘了……。”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她们这一对出逃的姐弟(人家自动将她的性别判定为男,她也没办法。),受到了热烈欢迎,因为地处荒僻,再加上百年前漫山遍野都是有毒瘴气,谁都不敢擅自进来,一来二去官府就绝少管这里了,免得晦气。
而这里也只有这一座小村庄,远近几十户人家,大家都巴不得清净呢。
和他们相处融洽是一件极容易的事情,杜淮苓笑说来对地方了,问小婵呆一辈子怎么样。小婵轻描淡写地笑,有没有可能小姐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吗?能拥有一份暂时的清宁,谁还管那些遥远的未来是风是雨,暂且就抛开一切,尽情享受吧!
村里有人借了间废弃的房子,让她俩安顿下来,杜淮苓与小婵自己简单装修了下后,就兴高采烈的正式落脚了。
成为此村的新成员,彼此间花了几日熟络之后,便转战开了养家糊口的大业。小婵还好,女工没得话说,给人绣绣花、裁裁衣还能赚不少米粮。而且很快女人们就发现,她的绣技简直是村内百年来的一朵奇葩。众女人为之神往,为之狂热,不惜一切地要将自家的东西贿赂她,意欲一窥其神乎其神的绣技。
家里四季的瓜果、五谷杂粮、熏肉腊肠,堆得杜淮苓幸福的泡泡不停冒啊冒啊,她抱着个大南瓜,笑嘻嘻地说,你现在成了村里的风云人物了,全村的女人因你而幸福,你就不想为了咱们“姐弟”能更好过完今年冬的天,办个绣花补习班什么的,收几个好徒儿?
小婵一根绣花针就飞了过去,吓得杜淮苓往门外一跳,就蹦跶出去和那帮孩子“鬼混”去了。
没错,她正敬职敬业地当一名优秀无业游民,天刚拂晓就奔出家门带领村里的小鬼头们,上山下河,爬树钻洞,玩的不亦乐乎。回来时也不忘满载而归,左手一条鱼,右手一只野鸡野果子,像个打了胜仗,洋洋得意的将军。
在她的有组织有纪律的领导下,这个从平民底层发展起来的社会团体,在村中小有名气。她更是被一致推举为他们的首领,她规定小的们喊她老大。按她的意图呢,是要创造一段小村神话,号称自己无所不能,无地未往,只是看中了此地山清水秀,宜于归隐,隧决定住下来以避外间的战火。
“想当年,”杜淮苓头上依旧扎个包包头,光着脚丫子坐在河中央的石头上,一脸玄乎地宣传其邪教思想,腐蚀纯真可爱的大周的花骨朵们。
“想当年,我乃绣花帮帮主,整个武林闻名都要敬让三分,那日与武林格宗师前辈在华山一战后,对江湖顿生厌倦之心,便辞别了众师叔师弟与弟子们,下山游历江山,唉……,”杜老大一百八十度仰望晴空,目光中含淡淡的不可捉摸的忧伤,“哪知天下比江湖还令我痛心。”
众位可大周的花骨朵儿们,听了,面露一片神往、心往,摇头,听不明白。
杜淮苓宽容地一甩手,有啥关系,童年里外婆的鬼故事你能记住多少?她本就在插科打诨,哈哈,管他呢,纯属娱乐。
隔个十天半月的,这位新晋杜老大就讲一段她的江湖往事、风流秘史,顺溜儿极几句甜腻腻的好话。惹得村里头谁见了她都乐呵呵的,她就是一部移动的笑话大全,深得民心。
每个人一见她开头一句不是“你好!”“你吃了吗?”而是,“哈哈哈,你好!”、“嘿嘿嘿,你吃了吗?”
杜淮苓笑得面部肌肉疼了半月,回家向小婵抱怨。这就是太受欢迎的苦恼。
小婵不禁感叹,不错,真是您老人家“甜蜜的苦恼”啊。
另,她还在进行一件不太好启齿的事儿,她在学武。
经过了那么多的苦难,她那颗榆木脑袋终于领悟到“落后就要挨打”道理,决定奋发图强,学武去也!这方面,启蒙师傅自然是我们村的村花——婵绣女是也。
她相当淡薄得让她扎了一个冬天的马步,大清早,外面雨雪纷纷的凄凉时刻,外面的院子里就准时出现了一座不动的丰碑,不,是人碑。
孩子们趴在窗户上,很好奇地往外望,什么呢?他们一直好奇了半个月,因为娘说,外面是黄鼠狼,偷鸡的贼,不要理她。
被误会成“黄鼠狼”的杜老大,心里面也跟着北风吹满头,雪花飘一身。直到她第二十次扎成一尊雪人将死的时刻。那些大周可爱的花骨朵儿们,终于肯冲出门关心下他们悬在生死线上的老大了。
“老大,老大,你怎么了?”有小的奶声奶气地摇她。
不要摇了,再摇我真就要两眼一闭,不醒人事了。
“老大,你饿不饿?”最爱吃的小胖头摸摸她肚子。
饿……。她张张嘴,无声回答。
“老大,你额头好凉”平日最安静的小竹儿摸摸她额头,担心极了。
杜淮苓,小竹呐,你是最乖的好孩纸,呜呜……。
“你们老大在练功,别打扰她,都过来,姐姐请你们吃烤地瓜。”小婵在屋檐下,笑得满地开花。地瓜香,勾魂夺魄的,花骨朵儿们蹦蹦跳跳地就冲过去了,不留一丝丝儿留恋给人碑杜淮苓。
只有可爱的小竹儿,大眼汪汪地望着她心爱的杜老大,叹口气,“老大,你要好好练,小竹儿等你将来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小竹儿要嫁给你。”
完了,捧着杜淮苓的额头,就印上初吻一枚,然后脸红扑扑地跑开,杜淮苓的五脏六腑瞬间被辆碾压机来回碾压千万遍,碎了吧唧的……,造孽不是?
小婵看在眼里,整个冬天都是新嫁娘一样的欢喜,惹得村中本来就心痒痒的青年们,心里边暖洋洋的,春天来了。
血泪的扎马步历史一过,她又接着迎来了拳脚功夫的大比拼,村里恰巧有几位道骨仙风的老大爷,年轻时学过几手,她顺便就找上门,切磋学艺来了。
殊不知,对方几十年未遇着练练手的了,这一送上门,怎么控制得了自己的心中的激动之情,一激动之下,出手就显得分外“大方”了,每日杜淮苓都是摇摇晃晃地晃回家,迎接她的又是,小婵新发明的“股悬梁,锥刺头”……。
两年,某无良作者大笔一摔的功夫,它啪就溜过去了。
杜淮苓在此期间度过了,嗯,她神圣的青春期,另,青春期会发生的,人家也发生过了,这边厢就不详细解释了,各位都懂得的,是不?。
哦,最后啰嗦一句,这村有个响当当的名号,叫凤凰村,别有深意的……。杜淮苓曾说,落地的凤凰不如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