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淮苓欢快地跑过去,“好小子,哈哈,没想到两年不见,美丽依旧嘛!气势也越来越强了!身边还带了这么多保镖,说,你来这干嘛来了?”
司徒让凝着正朝自己的方向轻快冲来的杜淮苓,两年多不见,她已经长成朵清婉绝丽的白莲了,千百个日夜,她小小的身影在他掌心旋舞,清扬婉兮,那场祸乱后,他踏遍了大周的山山水水,名为帮家族打理生意,暗地里四处寻她,寻了那么久,都是一无所获,却在这里,忽然与她就这么不期而遇了?
她如白莲的纤细身影,欢快而炙热地撞进了他的心。
寻觅了漫长得像是千百年的人儿,今夜沐浴了青霜,跑到他面前站定,笑意盈盈,“司徒,老朋友一见面,久大动干戈?太不给面子了吧,走走走,我还有好多事情要问你呢!”她一拳砸向他肩头,力道不轻不重。
打在司徒的肩头,却是如春水融暖了心上十二月湖的坚冰。司徒展开抹两年来最舒心释然的笑容:“好,我想见你都想,”疯这个字,到了嘴边却怎么也吐出来。罢了罢了,“我听说这牛府将司徒家的生意霸占了去,正好路过,特地来瞧瞧。”
“哦,”杜淮苓浅笑,“听你那意思,事情好像不是那么简单嘛!嘻嘻,身后那些人都是我的弟兄们,,我也只是个打酱油,顺道儿出来透透气的,你知道我军营里被禁锢的可惨了!”
“军营?你竟是跑到那里去了?难怪……。”难怪自己多方打探都没找到一点儿蛛丝马迹。
“哎呀,具体的,咱们找个地方再好好聊,在这里可不成。”杜淮苓风风火火地拉起他臂膀就走,完全无视与两边儿还云里雾里的大帮子人。刚刚还硝烟味浓郁的,现在怎么好像一派喜气洋洋,春意融融的了?杜大人和那人相识?不仅相识,还到了能进行肌肤之亲举动的地步?众为姬流景殿下集体默哀,殿下一不在,那个爷们似的小女人就勾搭上了小白脸了,殿下要是知道了,不知会怎样的怒发冲冠。
杜淮苓被相逢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丢下简单几句收兵归山,大家伙儿洗洗睡吧,想找姑娘的,今天趁本大人高兴,先无视军规一天。不会告诉姬流景的。
于是乎众忙碌了一天,刚刚还在诽谤杜淮苓的,立马倒戈相向,觉得跟着这主子好,有肉吃,还有姑娘陪,人人都向往,无限憧憬的好生计!
和司徒让在客栈内,大谈特谈了大半夜,直至天边微微泛明,她才姗姗地爬上床。重逢的喜悦还未退却,连梦里都满是当年无所顾忌的场景,一幕幕,萦绕来去。她从洛凤之乱知道,对御史大夫府里那幢小小的庭院,眷恋有多深,而今次,她才明白,对于以往十几年,这个她一直认为是闯入者的异时空人,原来对所有在这个时空的记忆都充满了依恋。世事或非,情却欲深。她不知不觉已经深陷不能了。
又在这里花了几天时间,待料理了残余的一些琐事后,他们才打点好行李出发回惠城。司徒已经知道她在姬流景军营中的来龙去脉了。虽然关于姬流景此人,她说得很简略,言语中透露的几分偏爱之意,让司徒心内黯然。是迟了么?还是从开始就是?
“喂,杜丫头,那个叫司徒不会是你曾经的情郎吧?”雁扶风坐在马上,凤眼冷冷觑着她。
“哪儿的话,我和他是哥们,从前在洛凤,和聿之,咱们三个人,人称鬼见愁的‘铿锵三人组’!走哪哪里鲜花笑语,姑娘们个个都激动得跟见了未来相公似的。”杜淮苓在她旁边得瑟。
“比之你曾经自创的绣花帮多了一个人而已,江湖人见了都要羞愧而死了!”扶风女侠毫不留情地泼冷水。
“谁,谁说的!你又怎么会知道绣花帮的事儿?”被揭了老底的杜淮苓惊呼,急着为自己辩护,是要挽回声誉。
扶风淡淡瞟了她一眼,“你太小瞧了江湖人的技艺了,你想在这里头扬名立万,下下辈子都没得希望。”
杜淮苓挫败,看来江湖武侠书上还来得惊心动魄,诡异刺激,没得几套神出鬼没的神功在身,是不敢出来随意吆喝的。她还得回去修炼个几百年,到时再把自己的一缕孤魂放出来。坚信绝对能震撼整个武林的!她的一腔江湖豪情到年老色衰了,还在叨咕。
“反正,你要是不留那点心思,还是趁早打消那人的念想,免得到时候惹出什么乱在来。”司徒家在商场上的名望她还是知道个一二的,姬流景能不为招揽过去也很难,就看司徒家识不识时务了,有杜淮苓隔着这一层,情况一不小心就会变得复杂。
“嘿嘿,你看上人家啦?”杜淮苓朝她做个鬼脸,心下却是一沉,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只是……,她为难,和舒一样,对她而言,那是更深的疼痛。“要不要我帮帮忙?”奸笑在脸上绽放。
扶风瞪了她一眼,“你还是先顾着你自己吧。”她扬鞭,不与她继续斗嘴了,免得自己不小心就被刺激的走火入魔,下杀手了也不一定。姬流景不将自己彻底封杀才怪,也怪自己多管闲事,怎么就招惹上了她,至此就后患无穷,再也脱不开身了。
“诶,你先别急着走哇,我还没问你,你有没有给我带解药来的?不会想让我自行解决吧?”杜淮苓也赶紧扬起马鞭,追上去。
“哼,就是要你看着办!”死丫头,昨天晚上下在你饭菜里了,你傻乎乎地没看出来,明知故问。
“诶——,跑什么,”杜淮苓垂头,丧气,看来自己确实受欢迎的程度不高啊。
“淮苓,我有件事要问你,”一旁半天没见吭声的司徒让终于是舍得开金口了,到底要不要说,要不要说,他在内心地是辗转反侧了好几天,现在理惠城只有两个时辰的路程了,他怕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你说,我听着呢!”杜淮苓回头笑,以前她和他是一见面就天崩地裂,寒冬与酷夏的战斗,几年后,倒是心平气和了,是因为都长大了,经历了那么多离乱故事了缘故?还是各自的心内都变换了?也许变的只有自己,是自己走的太远了,连还站在原地的人都已经看不清。
杜淮苓等着他要讲些什么话,如果是那件事的话,很抱歉她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拒绝的话,她该怎么办……。
“我……,我想我对你……。”司徒让那张平日能让悍妇也无言以对的毒舌,今天却是怎么也利索不起来,支支吾吾地,一颗心快要停止跳动了。
“你想说什么呢?”杜淮苓轻轻道。
“我……。”
“杜淮苓!”一声咆哮惊破九重天,想当年杜淮苓最嚣张横行洛凤大街小巷的年纪,也没有这么霸气的咆哮神功,只有小婵尽得她的真传,还可喜可贺地将其发扬光大。
“你看,你未来的杜大嫂来了!”杜淮苓不无郁闷道,暗地里却是松了一口气,有些事情,不说反而更好。
被平白打断的司徒顺着她的方向望过去,当先一匹小马驹朝他们这儿疾奔过来,刚才大喊的女子正是她,小婵。
“你怎么来了?”杜淮苓跑马过去了会儿勒住不动,这架势可绝对不会是来迎接我的,倒更像是来找我拼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