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淮苓开心笑起来,跑了几步,转身对姬流景喊,“你就放下你那皇子殿下的架子吧,别整天一副走哪哪会遭殃的冰山脸!英勇的战士!咱们冲到对面的山坡上去!”话落,她撒开两条腿就尽情奔跑。笑声如珠玉,泠泠洒满这片澄黄的荒原,瞬间让人觉得,这地方比春天还要生机明媚,阳光照进心扉。
她跑动起来如一抹明亮流动的轻云,翠碧衣裳,乘风而行,姬流景无奈何地轻摇头,嘴角勾出几点笑意,提步跟上前去,她越跑越远,朝着地平线的方向飞速靠近,倒像是要从此走远,消逝。姬流景心里一紧,猛然赶上去。
杜淮苓不期然被人陡然抓住,啊一声大叫,身体一失衡,眼看着就要摔倒,不过这到正好顺了某人的心,他轻轻一伸手,温香软玉便入满怀,透着淡淡清幽的体香,醉了人千思万绪。杜淮苓在他怀里不动,喘着气,嘴上却还在不住地抱怨。
“吓我一跳,害我差点出丑摔倒了。”
“你够闹腾够了?”他轻柔地抚着她长发,自上次从山寨回来后,他便硬要她换回女装了,前几天,她还愣是好不适应。感觉束手束脚的,被小婵嘲笑了好久。
见怀里的人不答话,索性自己就牵着她的手,撩袍坐了下来,身子一歪就将头倒在了杜淮苓的腿上,闭上眼,再不说话了。
“喂,”杜淮苓推他,“我可不是随随便便就给人当人肉枕头的,要睡你回去睡,反正你的那张床织锦华丽的,在这回着凉的。”
“就一会儿,你不要动,那床你要喜欢,夜里就赖谁也无妨,我丝毫不介意。”
这话透着几分露骨了,杜淮苓丢了个白眼给他,可惜那人还是赖在她腿上,丝毫没有想动一动的意思。
“睡你个大头鬼!你给我起来!我还想继续锻炼下身体,全身上下都已经发霉了!”
她郁闷地动了动。低头看着他,同时还分神想着,哼,一个大男人眼睫毛长那么长那么弯翘干什么?这叫身为女性的我情何以堪?!正心里千万遍诽谤的时候,已经闭了好一会儿神的姬流景忽然睁开眼睛。光芒乍射,唬得杜淮苓眨眨“鼠目”,不敢轻举妄动。
他的视线从她眼睛,逐渐往下,转移到殷红的嘴唇,凝注不动,双目闪动如寒冬的夜空,星辰冲破了层云……。
她又有种不好的预感,赶紧逃开!双腿已经开始在小心的移动了,可是对方已经先一步行动,兽性一旦发作,那爆发的力量怎是轻而易举便能逃过去的?
姬流景伸出双手,弯下杜淮苓的后脑,迫使她的唇与他相触,一股火热的缠绵在五脏六腑迅速蔓延,交织。金阳无声,冉冉翩跹,围绕在他们中间,青丝投射出华丽的光彩,浑我的情,在此间点燃。
好一会儿,姬流景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受苦受难”的杜淮苓,她小脸红得比果林中的苹果还诱人,不太自然地将头偏转过去,死活也不看他。
姬流景胸腔震动,笑了声,杜淮苓还没看清他这又是什么高难度动作,嘴唇又是被轻啄一下,等回过神时,他人已经又枕回到她腿上了。她怔了那儿,连动了忘记了动。唉,怎么一到了他这里,平时看着比野兔还狡黠的她就迟钝了这么多?她挫败。
低头看着姬流景俊美冰玉般的容颜,可是偏那表情却是该死的舒服得很!尽把快乐建立在他人痛苦上!悲催的!
“你、你还是起来,别睡了,会着凉的。”想到刚才那个火辣辣的吻,她脸瞬间又火烧麻辣烫了。
好在姬流景根本就连眼皮动没动,他只是舒舒服服地换了个姿势,往上面枕了点,“嘘——,好苓儿,容我睡会儿,别说话。”然后人就真的再也不见动静了。
等了好久,杜淮苓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睡了?”
人纹丝不动。
真睡了?她想金刚捶胸,她的腿啊!谁来救救我的腿?我快被这厮给气死荒野了!但是这种情况下,想要冒出来个人拯救俺们的女猪出苦海,那是不可能的,现在人人心里都亮的跟面镜子似的,殿下支退我们是想干什么?谁有那个胆子上去坏了主子的好事儿?又不是不要命了,会遭天谴的。
您老人家就先悲剧着吧,总有一天会“苦尽甘来”的。
杜淮苓怒:“找死!”
(画外音:作者身披防弹麻袋,头顶特质金刚锅盖,脸罩金蟾超人面具,迅速遁走,恕哀家不解释了……。)
日落之后,晚饭之前,姬流景算是将一个完完整整的杜淮苓还给了小婵,小婵在营帐门口等着她的时候,那眼神,是可以与猛狮相媲美的。
“小婵,”待姬流景走后,杜淮苓哀哀戚戚地靠过去,抓紧她衣袖,呜呜,我的腿,我呗人欺负的好惨啊!
小婵铁面不动,眼皮子上下颤动,看样子濒临爆发了,“这么久,你们干什么好事儿去了?”好事儿下面请自动加上特大着重号。不知道的人,肯定会认为他两在野地,凑着天时地利人和,情难自禁地,就将生米煮成了熟饭,小姐被姬流景彻底吃干抹净了!
“鬼事!我尽给他当枕头去了,呜呜,你要给我做主啊!”杜淮苓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告状,这段日子她发誓都要把姬流景列入黑名单,严格执行隐蔽政策,躲着他!遇人不淑了她,她深刻检讨到。
原来如此,小婵舒了好大一口气,还好还好,小姐看似疯疯癫癫,人事不省的,姬流景也没趁虚而入。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对方揩油的境界是炉火纯青了,她家那个傻小姐,唉,情人间的事儿不说也罢,不说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