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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汝鄢倾城

颜羽夕感觉到一种生离死别的味道,她惊慌地检查着荷香的身体,这时才发现地板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鲜血染成妖艳的暗红色了!她心惊胆颤地望向荷香,而荷香对着她扬起一个凄美的笑颜,虚弱极致的她,用微不可闻的声音恋恋不舍道:“小姐,如果真的有转世轮回,荷香希望下辈子还能遇到你……”

极度凄美的笑容、安静淡然的睡颜、刻骨铭心的遗语,颜羽夕一一感悟着。凝视着荷香许久、许久,颜羽夕忽然笑了……只是,眼泪在那一刻又一次不可抑制地流了出来,而怀中的可人儿已香消玉殒。

失魂落魄的颜羽夕,喃喃自语道:“荷香,你的恩情,我要用几辈子才可以还清?如果真的有下辈子,我一定会遇到你!因为,这是我欠你的……”

这个世界那么脏,谁有资格说悲伤?

外面的世界被无尽的黑暗深深地笼罩着,正如那个女孩的内心一般,暗无天日。黑暗疯狂地袭击着四周,只有那个房间中的那一丝光亮还在苦苦挣扎……

那个在暗中保护颜羽夕的人,远远望着颜羽夕怀中凄美至动人心魄的女人,她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做错了?只要她愿意,荷香根本不会遭受这种凌辱,可是她却置之不理!所以,悲剧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颜羽夕就那样紧紧地抱着荷香,整个人则蜷缩在那个阴暗的角落里。她再怎么坚强,也禁不起命运的两次捉弄!仅仅一天而已,她却失去了最亲爱的姐姐和最要好的朋友,这两者恰恰是她的唯一!

暗夜,她无声地哭泣着……似杜鹃啼血。

颜羽夕伤心脆弱的一面,落在窗外那个女子的眼中,让她很是心痛。她开始后悔,后悔没有救下那个可怜的女人。于是,她把怒火发泄到了那三个人渣身上!

那三个男人正在路上有说有笑,似乎在回味刚才那噬骨销魂的滋味。殊不知,死神已向他们举起了手中的夺命镰刀。

一道白色的身影挡在那三个青年面前,静悄悄地等待着——杀人!那个平头青年恍惚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指着眼前那个迷人的身影,欣喜若狂地嚣叫道:“草!老大!你快看,这个妞实在是太正点了!”

那个老大先是咽了一口口水,然后一脚踹过去,“你TMD叫什么叫?!把别人小姑娘吓跑了怎么办?”骂完,两眼淫光闪的他,难忍腹部的灼热感,下体立马支起了小帐篷。

那个老大边走向那个女人边淫笑着说道:“小妹妹,你是不是寂寞难耐啊?要不要大哥哥陪陪你啊?”

“站住,再往前走一步,你会死无全尸。”平淡的语气中蕴含着凌厉的杀机。那个仅以背影就让那三个男人燃起滔天欲火的女子,冷冷地继续说道:“本来不想杀你们的,因为我怕脏了自己的手,可是……”说道这里,她转过身阴沉地看着他们,狠狠地说道:“可是你们不该让她如此伤心欲绝!所以,你们必须死。”

那三个一柱擎天的男人,听到她话中让人毛骨悚然的杀意时,下体全部偃旗息鼓,背后更是冷汗直流。那个老大壮着胆子骂道:“你他妈凭……凭什么?!“他的声音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

“白策,杀。”那个女人已经决定了他们的命运。

她身边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了一个持刀青年。那三个男人正失神间,只隐约看到那个鬼魅的白影闪至他们身前,挥动了一下手,然后喉咙一热就失去知觉了……

手持长刀的白衣青年,近身、出刀、收刀、回身,如行云流水般在顷刻间完成。诡异的是,他的长刀上练一丝血迹都没有!杀完如蝼蚁般的三人后,他不屑地撇了撇嘴,然后悄然没入黑暗的帷幕中。

如果有真正的武学高手在此,就可以解释其刀不沾血的原因:他的身法、速度、攻击路线、下手轻重程度精确到让人难以想象,堪称完美!

午夜,漫天的细雨似银线般,随风飘荡、肆意飞舞。

老天爷也开始悲泣了吗?以暴雨为泪珠、以惊雷为呜咽、以闪电为情绪、以狂风为颤抖,这荡漾在天地间的苦涩,是为了谁而凄然起舞?

颜羽夕不知道哭了多久,忽然感觉到自己被一个女人抱住了,那个怀抱很温暖、很馨香。颜羽夕不知道她是怎么进来的,她只知道这个女人的怀抱中有姐姐的味道。颜羽夕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抱着她,她让她复杂不安的心灵变得空明祥和,她让寒冷退避三舍。

那个女人抱着颜羽夕,轻柔地说道:“羽夕,我是你姐姐的师傅,你不要怕,我会陪着你的。”她怀里的人,也许是太累了,竟然睡着了。

她像母亲一样,轻轻抚摸着颜羽夕的脸颊,细心地为她擦去脸上的泪痕。一声响彻云霄的天雷,打破了这片刻间的宁静,将睡在她怀中的颜羽夕惊醒。

颜羽夕惊讶地望着眼前轻纱遮面的女人,疑惑地问道:“你是谁?怎么会来我家?”

那个女人缓缓将面纱取下,露出倾城容颜,她微笑着说道:“我是非烟的师傅。”

“汝鄢倾城?”颜羽夕试问道,而后者轻轻地点了点头。

“姐姐叫你师傅,那我要叫你什么呢?”颜羽夕又问道。

汝鄢倾城没有回到她的问题,因为她内心在犹豫着要不要告诉颜羽夕事情的真相?最后,她选择了坦诚相待。理由是:她不想对颜羽夕有任何欺骗。

颜羽夕静静地等待着她,她看得出来,她内心在挣扎着些什么。下定决心的汝鄢倾城,仅仅说了两句话,就让颜羽夕最后的温暖荡然无存!她说道:“羽夕,对不起。我本来是可以救荷香的,可是我……”后面的话,她知道自己不必再说。

颜羽夕不可置信地看着神情复杂的汝鄢倾城,然后一把将她推开,带着嘶哑的嗓音绝望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连我最后一点温暖都要夺走?”

“我……”汝鄢倾城想要向她解释,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无话可说。

颜羽夕见她只是沉默,于是哭诉道:“我姐姐是那么的敬爱你、我也一直好崇拜你,没想到你是那么的冷血无情!”

“对不起。”虽然明知道这三个字苍白无比,汝鄢倾城还是说了出来。

“对不起?呵呵。如果你想给自己找一个心安理得的借口,那好,我原谅你了!你可以离开了。”颜羽夕冷笑着说道。

颜羽夕见她不动脚步,终于难忍心中的怒火,她哭吼道:“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离荷香远一点!你给我滚!以后都不要让我看到你!”

汝鄢倾城神色黯然地走了出去。她没有离开,而是在暗中保护着颜羽夕,她怕她做傻事。

颜羽夕呆呆地望着汝鄢倾城落寞的背影。在汝鄢倾城消失在雨夜中的那一刻,颜羽夕疯狂地冲出门外,毫无方向地跑着……摔倒了,爬起来再跑!终于停下来的她,缓缓地跪了下去……她歇斯底里地哭喊道:“老天爷!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对我如此残忍?!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天地间久久地回响着这凄厉的三个字。

站在颜羽夕背后的汝鄢倾城,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胸口,她多么想抱着颜羽夕,与她一起承担那份痛苦,可是,她不能。汝鄢倾城清秀脱俗的脸上,隐约有一处悲美的闪亮,她流下此生第三滴清泪:‘羽夕,我不后悔。也许我真的做错了,可是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哪怕我明知道你会恨我,但我还是会这样做。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为你姐姐报仇.....’

第一滴为深爱的他、第二滴为天堂的颜非烟、第三滴为生不如死的颜羽夕。汝鄢倾城知道颜羽夕一定会报仇,可是,她也知道颜羽夕的对手是多么的强悍!虽然她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但是她可以感觉到他的惊人实力,绝对的王者!

汝鄢倾城曾想过亲手杀了他,可是她与他有过一个契约:此生再不杀一人。然而,她心底多了一份愧疚,所以她让白策杀掉了那三个男人。但是,荷香的仇真的报了吗?毕竟,荷香可以不用死的,她只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那一缕亡魂的消散,是宿命?还是现实?亦或者是,自私。

雨停了,天空一片苍茫。颜羽夕拖着疲惫的身子,默默地回到家中。她将荷香失去温度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抱进浴室,看着荷香下体涓涓流出的殷红血液,泪水再一次模糊了她的双眼。

她耐心地为荷香擦洗着每一寸肌肤,直到她觉得很干净、很干净…….她为荷香换上了她最美丽的衣服,然后精致地为她梳妆打扮,最后将她放在自己的床上。她安静地看着将永远熟睡的荷香,微笑着自语道:“荷香,你可以安心地离开这个污浊的尘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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