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她这么蠢的人嘛,霍瑞久那么有心送她衣服,她还这样说他。
换做是她,估计好心被破了冷水也该不高兴了吧。
“不是这句,再前面。”
“啊。”林喏喏陷入自责中,那端的声音响起又让她回忆前面说的话,“实在太浪费了,是这句吗?”问的她心惊胆战。
“不是,再前面。”
“……”
到了最后,林喏喏索性一口气将前面说过的话从头到尾重复了一遍。
“我前面说的是瑞久,你送的这些衣服我件件都很喜欢,很喜欢,但是钱不是大风刮来的呀,一下子买这么多衣服该有多贵呀,实在太浪费了,钱再多也应该节约点的。”
完整的重复完,霍瑞久果然不再追问,但那边也没了反应。
林喏喏整个心都揪起来了,就在她认为电话那端的人生气的要掐断电话时,传来了爽朗的笑让她懵掉了。
胆战心惊的她提着嗓子,小声问道:“那个……瑞久,你不生我气啦!”
“呵呵……”
笑声越发的大了,好似她的疑问成了说笑话,逗的男人今晚格外的欢喜。
都说女人心海底深,可这男人心她却觉得不但深,还将她弄迷糊了。
好在最后一句话她算是懂了。
“傻瓜,想什么呢,早点休息等我回来将那些衣服穿给我看,保证不浪费。”
难得九爷这样的大人物出声说了这么一长溜子的话,安慰她这幼小的心灵。
虚惊一场后,时间就这样在愉快中度过了。
往后林喏喏跟着院长坐车去看了九爷给他们安排的地,路上时,院长一直在跟她说这回九爷真是有心了,让她等九爷回来一定要替她好好感谢九爷。
所谓的有心,林喏喏也认为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给他们找到合适的场地确实有心了,可等到安排的住处时,走进瞧见里面大到各种配套设施,小到不同阶段孩子们的玩具,以及专门给五岁以下孩子准备的房间,里面大大小小的包角……
她才真正理解到院长口中的有心,这两字是多么的重,重到她晚上接到霍瑞久打来的电话时,脑海里一直徘徊着白天看到全新孤儿院的画面,满满的感动却连谢谢都说不出。
于是,整通电话里,她没有提孤儿院的事,只是在最后末尾处忍不住问了声,何时回来便挂了电话。
拉开看着被她珍藏起来的玩偶,不由的笑了,进入了梦乡。
次日一早,林喏喏跟往常一样来孤儿院帮院长他们顺东西,今天整理的差不多了也到了搬家的时候了,那边地方设施都很全面不需要他们特意去布置什么,只要把这边的东西搬过去,就基本差不多了。
这么算下来,贺氏给了他们一星期的时候,还绰绰有余。
看着塞满一卡车的物品,转身看到眼前的孤儿院,她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孤儿院,即将要被推翻在这片土地上盖商品楼,不由的怅然失落起来。
“院长,你们去吧,我在这在看看。”
“哎。”
林喏喏目送着搬家公司的车离去,一人推开大铁门,手握在冰冷的铁门上,仿若看到了曾经小小的自己,那时候个子还没有大铁门一般高,小胳膊小腿的她手紧握着冰凉的大铁柱,迈着小腿踩在上面在上面荡来荡去,欢快的不行。
往前走是小时候她最爱玩的滑滑梯,每当从最顶端一往下划感觉什么烦恼都没有了,还有那滑滑梯旁的榕树下的秋千,不论哪个季节坐在上面蹬着两脚任由在空中荡着,头高高的扬起,看着一会是碧蓝的天空,一会是葱绿的榕树,享受的她两眼眯着。
她再次坐上秋千,再次抬头仰望天空,再次蹬着两脚起飞,再次对着郁郁葱葱的榕树呐喊,手背上一滴水珠焦灼了她的肌肤。
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一股力量推着她,她两紧紧的握住绳索,力量将她带到了最高点,又再次落地,背后的力量又继续将她推到最高点,然后再次坠落,循环反复间激起了女孩银铃般的笑声。
咯咯咯……
飘扬在空气中。
力量不再将她推着往上,她再次缓缓的下落,笑声收住,“院长,谢谢,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林喏喏以为背后给她推秋千的人是折返回来的院长,刚刚她在车前看到了院长双眸里涌出的担心,却没想到身后的人竟会是……
“林喏喏,你明明舍不得为什么就是不肯向我开口。”
“贺晨轩怎么会是你?”林喏喏惊愕了,想要跳下秋千转身迎面,身体还没动却被身后的人拥在了怀里,有圈在她的腰前紧紧的,让她连动一下身体就开始不住的晃,撞的他们贴的更紧。
“看来霍瑞久给你找的地方,你们都相当的满意。”贺晨轩自嘲的笑笑。
明明没能转身与他正对着面,林喏喏却能感觉到他口气中带着的不善。
可是,她仍旧佯装没有察觉,故意讽刺道:“是呀,这还多亏了贺总,要不是贺总您偏要不跟我们续约了,我也不会向九爷说这事,也就不会能从这么破旧的孤儿院搬到那么崭新的孤儿院。
对了,贺总您一定不知道吧,我跟瑞久说了这事后,瑞久可上心呢,他给我们准备的那孤儿院不说地方比这大上三倍,就连里面的设施都是全套崭新的……”
“这样又如何,你还是舍不得这里,对吗?”
“舍不得,有更好的地方我为何会舍不得,贺总您说的真搞笑。”
林喏喏不想这样跟贺晨轩说话,不想再一次伤害身后这个男人,但她更不想再跟身后这个男人有任何牵扯了,更不喜欢向上次那样弄的一身狼狈,结果害的霍瑞久都把电话打到贺晨轩那了。
“不是这样的,你是舍不得这里的。”
贺晨轩好像对于她究竟舍不舍得这里有着特别的执念,为了想要证明他的观点没错,终于将她的身体从秋千上掰过来,让她可以与他对视。
林喏喏没有躲避他的目光,就这么与他相对着,听着他又一遍逼问同样的话,“你舍不得。”
这次语气中质疑的分成全都转为了笃定。
林喏喏不懂为何她会在这份笃定中,看到他双眸迸发出她没见过的火焰,很快她得知了连她都从未想过的东西。
“我也舍不得。”
贺晨轩说了一句奇怪的话,不顾她的意愿拉着她的手朝孤儿院的大门跑去,指着大铁门激动的对着她说,“小时候,我有一次偷偷跟着父亲跟到了这,看到扎着两麻花辫的小女孩把自己挂在铁门上,嘴里还含着棒棒糖。当时,那可爱模样我都忘了我跟过来的目的了。”
然后,莫名其妙的话解释后,贺晨轩又拽着她的手在从前院奔跑到后院的一堵半人高的围墙将后面的小溪隔开,是用来防止小朋友的。
跑到这,贺晨轩有些激动手摸在那堵早已被岁月磨的灰不溜秋的围墙上,抓着她的手道:“有次我离家出走,不想回去大晚上一人在外面晃荡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也不知为何又走到了这,一人绕着转了一圈,最终看到了那个扎着两麻花辫的小女孩,坐在这堵围墙上,晃荡着她两小只小腿,手里不知拿着什么东西看的出神,时不时的在那边咯咯大笑着,脸上几乎一秒一个变化。
那时候,我就靠在外面的外墙边,这么看着,那是我第一次觉得一个人脸上表情居然可以那么的丰富,那时候就在想究竟在看什么看的这么入迷,这么开心,要是可以分享给我就好了。
后来,可能是我盯的太久了,小女孩突然的就从围墙上动着她那笨拙的小短腿爬了下来,一步一步向我走来,她还没张开的眉眼一点一点的展现在我的眼前,眼看着就要近了,可小女孩被身后的叫唤声喊走了。”
林喏喏越听越玄乎,贺晨轩那抹望向她深沉的眸子让她感觉到他口中的那个小女孩就是她,可是他说的这些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再想到后来黑市上,贺晨轩突然开价将她买走,后来又被霍瑞久抢时大打出手的场景,难道他那时候认出她了,所以才会出了高出那么多倍的价码,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又给她感觉不像。
“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林喏喏捕捉到贺晨轩双眸中闪过的表情,虽然短暂,但还是被她抓到了,心头的想法更加确定了。
“喏喏,你还真是冰雪聪明。”
冰雪聪明?
长这么大以来极少有人这样夸赞过她。
“也是最近。”自从那天晚上回去后,对此决定展开报复的他,就让人彻查了孤儿院,在那一堆送上来的资料里,他看到了当年那个小女孩,这才知道原来绕来绕去那个小女孩不是别人,正是让他后来爱上的林喏喏。
所以这才让他决定放手一搏。
“恩。”对于贺晨轩说的,她没有怀疑。
“喏喏,你说这算不算缘分!”贺晨轩再次抓住她的身体,追问道:“如果说这里我不动,并作为结婚礼物送给,再许你一场盛世婚礼,你愿意回我身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