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宁愿坐在宝马车上哭,也不坐到自行车上笑’,还有一相亲就先问房问车……”猴子滔滔不绝。
“宁愿坐在宝马车上哭,也不坐到自行车上笑”那是因为宝马车上哭的时候少,笑的时候多;坐在自行车上笑的,你怎么知道她下了车不哭呢?而且陪他经过了自行车的哭,他倒是开着宝马带其他年轻姑娘笑了,这风险有谁给承担吗?
生活总要为生计所迫。问房问车——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相亲没有感情基础,又是奔着结婚去的,问一问虽然冒昧,也正常吧。你是喝露水长大的吗?这么不接地气。嫌谈钱俗,把你家的钱都给我啊,我不嫌……
苏绮木着脸,忍气听猴子口若悬河地说话。好想反手给他一巴掌。就是之前刚出完丑,底气不太足,而且猴子本性也还不错。瞅准一个空子,苏绮及时打断了他:“这么说,之前那个放弃了?”
苏绮连刘敏兰的名字都不想提。
“对,我直接删好友了。”猴子回。
“干得漂亮!”苏绮给他竖大拇指。紧接着,她情不自禁地又揶揄了一句,“世界上歪脖子树那么多,怎么能在一棵上面吊死呢?怎么都得多吊几棵才是。”
猴子没接她的话茬,倒是兴致勃勃地问了一个问题:“许疏明,你当初是怎么知道她有问题的?”猴子的眸光里有一种含着崇拜的热切。
苏绮心下一哂:还真当她是火眼金睛哪。不过是日久见人心罢了。她一开始也当对方是个好的,是经过了血和泪的历史,才得出了这么一教训。
苏绮笑笑,“就是觉得她挺风尘。”这是白纤琼对刘敏兰的第一印象。
“风尘?”猴子重复。
“她常年雷打不动地一到饭点,就穿着睡衣——”苏绮把“里面没穿文胸”给省略了,接着说道,“——在宿舍楼前等外卖。她左右环顾、翘首而待的样子,特别像——”苏绮翘起兰花指,俏生生地学样子道,“客官,来嘛~~~”尾调七拐八拐,特别像古代某种特殊职业,在门口招徕顾客。
猴子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姚安和少爷则目瞪口呆:同住三年,竟然不知道你是这样的许神。
许疏明拿起杯子,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水。
苏绮对这个反应很不满意:许疏明和白纤琼见过自己的这一表演,现在没什么反应也就罢了,姚安和少爷明明是第一次,表现得这么淡定又是为何?真不给面子。看看人家猴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才是正常反应嘛。
一顿饭,到最后吃得也算是其乐融融。
结束前,苏绮去了趟洗手间。不久,真正的许疏明出来结了账。
因为这层洗手间人多,苏绮懒得等,又想刚吃完正好走一走,就下了一层楼。
洗手间和楼梯分别在楼层的两头。待苏绮再上来,就看见白纤琼和姚安在大堂这一头,不知道说着什么。
苏绮不知道的是,之前,许疏明刚一出门,屋里的气氛就陡然变了。猴子左看看、右看看,决定冒险做一次极易被枪打死的出头鸟。“嫂子,”他语气颇为诚恳,“要不,你和姚安出去聊一聊?有什么话,趁这个机会,都说开了……”
白纤琼闻言去看姚安,见他也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点点头。上次他说的喜欢,也要给个答案。这种事该当面说,算是起码的尊重。
她起身,姚安亦然,却是比她先出了门。
白纤琼跟在姚安身后,走到了正对楼梯口的那个边角。
姚安一喝酒就上脸,两颊红扑扑的,身子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搭着长腿,自有一种迷蒙风流之美。
白纤琼站在一旁。好像现在的情况,无声的拒绝才是最好的。骤然一提,倒显得尴尬。可既然如此,她也没什么好和他说的了。
一时之间,谁也没有说话。
这时,许疏明回来了。
为了避免这位许神的妹妹,也就是“苏绮”发现端倪,猴子绞尽脑汁地扮演邻家大哥哥,实则在强行尬聊,“你是什么星座啊?”“是打算考研还是出国?”“哦,保研啊,那你学习挺好的吧……”“最近在打什么游戏啊?”……
许疏明猜出白纤琼现在是和姚安在一块儿。有些问题总是要解决的,不过是聊个天,他还不至于做什么。
“那个时候,你们在一起了吗?”姚安先开了口。“那个时候”指的是他生日当天,也是他对她告白那天。
白纤琼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诚实地轻轻摇了头,“没有。”
这时,苏绮上楼了。
有时候,命运的安排就是这么巧,你明明是要躲一个人,却偏偏躲到人家眼跟前去了。
这时,他们还谁都没发现谁。
喜欢目不斜视的苏绮继续走着,到了楼梯口,余光注意到靠里些的一张偌大的桌子边,只有两个人。她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然后如一首歌所唱,“我只得愣在那里”。
似曾相识之感扑面而来。
上一次这种情况,她撞见了姚安对仙仙的告白。这一次,她又会知道些什么?
姚安把目光从白纤琼脸上移开。他相信她。“那个时候,你就决定要选他了?”
白纤琼沉默。终究还是回道:“没有。”
姚安不可置信地偏过头:“那为什么——”声音到这里戛然而止,他露出一点儿迷茫的样子,好像一下子忘记了要说什么。他想了想,重新问道,“那为什么,没选我?”
这根本不是个选择题,那时候,她都不知道许疏明是什么想法。白纤琼还是一如既往地淡淡道:“不喜欢。没感觉。”
“不喜欢?”姚安反问,“没感觉?”
白纤琼抿唇不说话。
苏绮想了这么一会儿,决定悄悄地下楼去。回了雅间,她总得意思意思问一下白纤琼去哪里了吧?直接从头省略了吧,也省得别人得骗她或者安慰她。
“那你当年喜欢过我吗?”姚安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