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首都逗留了几天,几人一起逛了许多地方,可是美好的时光总会过去。
路一旬也被助理抓到了片场,然后路一旬还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导演也不好意思给他加工作量,当路一旬趁机给助理背地里做鬼脸的时候,助理终于扶额。
奥斯卡欠路一旬一座小金人!这货演戏已经渗透在生活中了,像这样下去,他迟早能找到各种理由旷工!
苏瑾若和安生一起回到了A市,然而全程都是低气压。
苏瑾若身边有沈慕白,就像安生身边有个陆晨一样。
其实也不是谁吃醋的问题,就是两个人没办法当面亲热,让安生很苦恼。他们都明白,彼此心里只有对方,只是有电灯泡在,很不方便就是了。
从机场出来以后,立刻就有一辆车停在沈慕白面前,苏瑾若在他身后,看着他走过去。
“我已经安顿好了住处,在市中心,离你未来上班的地方很近,我们现在去把东西收拾一下。”
沈慕白把行李放在了后备箱,然后替苏瑾若拉开车门,结果苏瑾若却犹豫了。
因为安生面前,同样也停了一辆车,他看着苏瑾若,什么都没说,可是眼神里的意思却昭然若揭。
苏瑾若正犹豫着,安生也不好意思为难她,沈慕白眸间一暗,大概是知道了结果。
苏瑾若像是突然间想起来了什么,脚步就向安生那边迈去,在看到沈慕白的神色以后,心里又狠狠一揪,却又狠下心来说:“我要先去医院看看我妈妈,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去看过她了。”
沈慕白点点头,转而上了自己的车。
只是他明白,这么多年来,不论他付出多少,苏瑾若的选择,永远都是安生,永远都只会是安生。
安生听到苏瑾若这么说,脚步却一顿,整个人好像也有点失神,但是很快便恢复过来,他说,好,我们去医院。
安生,安芋,苏瑾若三个人坐同一辆车,然而陆晨却尴尬了,安生没有邀请她,她自然是不好意思厚着脸皮上去。只是当她看着安生真的什么也没有说,就那样和车子一起绝尘而去的时候,那股巨大的疼痛,便开始硬生生地要把她撕裂。
正当她转过头想要离开时,身后却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看了一眼那人,才意识到她是整过容的季渺。
季渺俯身,轻轻在陆晨耳畔说:“恨吗?”
陆晨不想理她,从始至终两个人都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而现在的季渺,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
“你不想理我也没关系,但是我的出现,是为了祝你一臂之力。”
季渺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那张整容过的脸,因为眼角上翘,而显得分外阴森。
“我凭什么相信你会帮我?更何况,现在的你,怎么帮我?”
“就凭我手上目前还有一半和蒋怡一样的权利,放心,我这辈子再也不可能和安生在一起,但是让你们在一起,而让苏瑾若痛苦一生,这才是我的目的。”
陆晨不禁有些心动,正在犹豫之际,季渺又说了更大的好处。
“你不用像我一样心狠手辣,你只需要装好你的白莲花形象,至少安生不讨厌你,这样就够了。”
“你也知道,安生恨我入骨,连见我一面都不肯,你不和我合作,将来,你的下场不会比我好多少。”
然后陆晨又想起来许多年前,她不过是被人警告而说出真相,但季渺却被毁容,失去了一切。
这样的后果,她承担不起。所以她点头,然后和季渺的手握在了一起。
然后季渺摇手一指,陆晨顺着季渺的手看过去,才发现她的方向是沈慕白的车。
但是沈慕白似乎现在是遇到了人碰瓷,那人死活躺在地上不肯走,嚷嚷着让沈慕白赔钱。
沈慕白回国以来都是带的信用卡,然而那个人非要现金,路人指指点点,都说沈慕白倒霉。
然后季渺狡黠一笑,偏过头对陆晨说:“你知道吗,那个人是我派过去的。”
“你想干什么?”
据陆晨了解,沈慕白这个人很神秘,你永远不知道他有多大能力,所以陆晨从不敢招惹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对苏瑾若下手。
他太可怕了,可怕到像一只沉默的狮子,随时都有可能醒来,然后爆发。
“你马上就知道了。”
季渺拉着陆晨的手慢慢走过去,从钱包里拿出一沓现金,给了那个碰瓷的人,那个人立刻喜笑颜开地走了,沈慕白转过头,看着两个女的,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谢谢。
沈慕白正要上车,却被季渺拦住,她挂着温婉的笑容,却因眼角的翘起,莫名违和而显得面目扭曲。
“先生,我和我妹妹可以坐你的车回家吗?现在没有出租车,我们急着回家。”
因为围观,而围起了很多人,此刻沈慕白如果拒绝,便显得很不仁义,所以他让司机打开了车门,让陆晨和季渺两个人上去。
“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沈慕白不喜欢别人拐弯抹角,而且还是绕了这么大个圈子来上他的车,如果说是偶然,沈慕白觉得自己不会那么天真。
季渺微微一笑,便起了试探的心思。
“难道你真的不相信这只是巧合而已吗?”
沈慕白冷笑一声,嘴角勾出一个讥讽的弧度,季渺的招数,太烂,破绽也太大。
“如果你说你和我有可能是巧合,但你身边的人就暴露了这不是巧合。”
“再退一万步说,即便你们是真的偶遇,但是我记得我们之间的距离很远,你是不可能听到我和那个碰瓷的人说话的,但是你给出来的钱数,却不多不少。”
“那些钱,想必是你给的佣金吧。”
沈慕白在副驾驶上低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机,状似无意,实则细致到了极点。
季渺赞赏地看了他一眼,然而那眼神在沈慕白看来却无比恶心。
“收起你的眼神,你那些小招数,在我看来和小孩子过家家没两样。”
季渺也不拐弯抹角了,这个男人可怕的背景她不是不知道,她害怕把对方最后一丝耐心都磨光,那样可真是得不偿失。
“沈先生,我只是想和你合作一单生意而已,毕竟都是生意人,也是一条道上混的人,自然是利益为先。”
季渺来的时候就很有自信,此刻更是自信不减,可是沈慕白这人,偏偏就最讨厌别人的盲目自信。
“你和我混的道,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你不要抬高自己,也不要贬低我,至少我觉得,你手上没那么高的筹码让我觉得有利可图。”
沈慕白嘲讽一笑,把季渺的人格贬低到了最大化,季渺虽然心中愤怒,却什么也不敢说。
“哦?在你心中,苏瑾若值多高的筹码?”
季渺也不含糊,直戳沈慕白痛处,可是沈慕白却没有她预先想要的反应。
“你不配和我提她,你威胁不到她,也不可能通过她威胁到我。”
“我不是威胁她的意思,我只是想和你做个交易,你喜欢苏瑾若,我喜欢安生,我们也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何不合作呢,我只是需要你的倾囊相助,到时候你一样可以抱得美人归。”
结果沈慕白下一秒的话,倒是让季渺彻彻底底死心了。
“我没你们那么自私,我喜欢苏瑾若,但是从没想过要和她在一起,她不是任何交易的筹码,更不会成为赌注,如若你们把算盘打到她身上,我会让你们好看。老王,停车,让这两位小姐下去。”
沈慕白沉着脸赶走了两人,似乎是没有商量的余地,季渺和陆晨灰头土脸地下车,就连季渺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男人都喜欢装伟大,明明爱着,却要大度地假装放手,说什么想要看着对方幸福就够了,都是虚伪做作的。”
季渺愤恨地丢下这句话,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穿梭,却没一个停下来的,只好愤怒地给自己司机打电话。
而陆晨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或许是这样的吧,爱一个人是想看着他幸福,以前她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自从苏瑾若回来以后,嫉妒和仇恨却险些要把她淹没。
而另一边,苏瑾若和安生也已经顺利抵达医院。
苏瑾若走进那个熟悉的病房,然后看着安生,似乎是有点胆小。
“她还好吗?病情有没有稳定一点。”
安生捏了捏苏瑾若的手,给她支撑,“她很好,就是很久没见你了。”
苏瑾若点点头,然后鼓起勇气走了进去,安生却没有跟进去。
母女重逢的时刻,他不应该插足。
苏瑾若一进去,就看到躺在病床上看书的母亲,心中一动,就扑了过去,紧紧搂着母亲的腰。
“妈,我回来了。”
苏妈妈很明显是非常意外的,苏瑾若不打一声招呼地回来,给了她很大的惊喜。
“若若回来了,让我好好看看你。”
苏瑾若从母亲怀里抬起头来,苏妈妈很认真地端详着苏瑾若的脸,用掌心摩挲着苏瑾若的左脸,像是在寻找什么。
“妈,那道疤没有了,再也不会有了,就和你许多次跟我说的那样,如果我要是没有疤就好了,我真的,没有疤了。”
然后苏妈妈欣慰地笑了,她说:“没疤好呀,没疤很好。”
两个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苏瑾若给妈妈讲着自己在国外的经历,问她为什么总是不接她电话,让这么多年的思念都硬生生堵在了那里。
结果下一秒,像是为了回复苏瑾若一样,苏妈妈脑袋里一阵晕眩,眼皮也开始打架。
“若若,我有些困了,你先回去吧,折腾了这么久,你也要休息了。”
苏瑾若却觉得这状况很不正常,两个人不过聊了一会儿,这就开始犯困了,是身体又出了什么问题吗?
“妈,你很嗜睡吗?你经常不接我电话是不是和你的病情有关,你还好吗?”
结果苏妈妈却温柔地摸了摸苏瑾若的头顶,她说:“我很好,只是脑神经受到了压迫而已,有点嗜睡,不过没什么大问题,上次医生过来已经说过了。”
苏妈妈一直让苏瑾若放宽心,苏瑾若也不好意思多问,看着母亲倦怠的神情,只好默默替她掖好被角,从她房间里退了出来。
安生此刻正在吸烟室里,他不知道苏瑾若会这么快出来,所以苏瑾若出来以后,找不到安生,也不敢打电话,只能顺着走廊寻找。
而后吸烟室里的那个身影,突然间让苏瑾若的视线变得模糊。
安生靠在栏杆上抽烟,他抽烟的姿势很好看,他掸了掸烟灰,像是注意到有人在看他,转过身来。
看到苏瑾若的那一刻有些怔愣,而后掐灭了手中的烟头,从里面走出来,然而却刻意和苏瑾若保持着距离。
他不希望自己身上的烟味呛到苏瑾若。
可是苏瑾若什么都没说,反而扑进了安生怀里,嗅着那淡淡的烟草香,感受着安生的气息,还有他的温度。
“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安生看着怀里那个调皮如小猫的人,左闻闻右嗅嗅,不自觉地笑了笑。
“男人嘛,总是不知不觉间就学会了。”
苏瑾若也没有追问,觉得这似乎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她的心里有一个迫切的问题想要询问。
“医生是不是隐瞒了我妈妈的病情,她老是嗜睡,没问题的吧。”
也就是这句话,让安生愣了几秒钟,但是很快,他找到了理由来圆这几秒钟的沉默。
“我说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原来是伯母又要睡了。”
“这很正常啊,手术以来一直都没有下过床,压迫到脑神经了,经常就会想睡觉,还有就是……可能会健忘,毕竟也是上了年纪,身体不好,如果哪一天,她不认识你了……”
苏瑾若终于稍稍放了心,只是嗜睡和健忘而已,只要没有生命危险就好。
“没关系,她不记得我,我就一直在她身边讲以前的事情,只要她还在我身边,就没什么是过不去的。”
安生握紧了苏瑾若的手,和她一同出了医院,这地方也不适合呆久了,蒋怡像一个神出鬼没的魂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飘出来,这让安生时刻保持着高度警惕。
等出了医院大门,两个人的问题又来了。
安生问苏瑾若:“你要过去和沈慕白一起住吗?”
安生垂着头,一副很委屈的样子,让苏瑾若忍不住又莞尔一笑。
“不是和他住一起啦,我怎么可能跟他住,他家的大别墅我才不要进去,以后上班人家要说闲话的。”
“他家的别墅应该在郊区吧,你确定他会过去吗?每天这样跑也很辛苦的,他不和你一起住,那是要怎样。”
苏瑾若想了想,好像很有道理,但是她却不觉得和沈慕白住一个房间有什么,毕竟是知根知底的老朋友了,更何况又不是第一次住在一个屋檐下。
“那又怎么了嘛,我在国外也一直都是他照顾我啊。”
安生现在才觉得真是肺都要气炸了,意思是两个人不是第一次同居咯?
“你们同居很久了吗?”
“额,你不要用同居这个奇怪的词啦,我和他都那么熟的人了,好朋友而已啦。”
苏瑾若晃着安生的手,希望他不要多心,可是安生无论怎样,都觉得苏瑾若和沈慕白住一起,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以后上班的时候我不管,但是今天,你得和我一起睡。”
安生义正言辞地拉着苏瑾若的手上了车,不管不顾地开到苏瑾若以前住的地方。
“我们?一起睡?”
苏瑾若腾地一下红了脸,为什么这词说出来就那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呢,好像不是住一个房子那么简单了,而是睡一张床。
“怎么?你不愿意吗?”
安生撇撇嘴,苏瑾若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
愿意还是不愿意,这也太难回答了,而是苏瑾若总觉得安生这是在给她下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苏瑾若正打算用沉默来装死,结果安生却突然靠近苏瑾若,在她耳边低低地说:“你想哪儿去了?”
然后苏瑾若好不容易变白的脸色,又瞬间涨红,支支吾吾地推开安生,别过头不想理他。
安生看着苏瑾若脸红的样子,又没忍住在她脸上偷亲一口,还故意发出声响,苏瑾若看了一眼前面面不改色的司机,真是想找个洞把自己藏起来。
正在苏瑾若纠结的时候,安生却放开了她,说了一句‘到了’,苏瑾若才把视线转向窗外。
这里还是和以前一样,小区没什么特别大的变化,就是建筑更陈旧了些许,还多了一些健身器材。
苏瑾若按照记忆深处的印象,找到自己住的那一单元,然后走到熟悉的楼层,轻轻推开那扇门。
久违了,她的家。
“你看一下家里的陈设有没有什么变化,我定期都会叫阿姨来打扫的,还特意嘱托了她们,不要动任何东西,我怕你回来了就不认得了。”
安生好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但是字字句句,都在苏瑾若心里,泛起巨大的涟漪。
她知道自己说感谢的话安生又要不开心,可是她除了一句谢谢,她什么也没办法说。
结果安生这次却并没有生气,反而打趣地说:“你是不是打算以身相许了。”
苏瑾若又想到了刚刚那个话题,瞬间感动的心情全无,又只剩下害羞了。
安生看着苏瑾若的样子,低低地笑了笑,然后从背后搂住她,声音很轻:“苏瑾若,我想吃你做的饭。”
“这么晚了我们还是下楼吃吧,明天再给你做,因为没有食材,还要过去菜市场那边,好远的哦。”
然而安生却像变戏法一样打开冰箱门,看着里面各色的新鲜食材,苏瑾若忍不住惊愕了。
“你啥时候准备的。”
结果安生却说,这件事情,我想做很久了,我没有刻意准备那么久,也就是在你回来的当天而已。
因为一直打扫这里,他家的阿姨一直有这房子的钥匙,苏瑾若回来的那天,安生就告诉了阿姨。
他知道他会成功把苏瑾若带回来的,一定会。
以前他总是羡慕路一旬,可以每天早上第一个看到苏瑾若,吃苏瑾若做的早餐,这就和安生一直渴望的美好家庭一样。
所以这件事,他想了很久,终于有机会实现了。
苏瑾若看着一脸得意的安生,很快地系上围裙,拿着食材就往厨房走去。
厨房也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东西该放在哪里也都没变,苏瑾若轻车熟路地坐了四菜一汤,端上桌的时候,安生却放下了筷子。
安生问,苏瑾若,你愿意给我做一辈子的饭吗?
那时候他以为这就是求婚了,可是却委婉得可怕,他以为简单之处最动人,可是再简单,也没有那一场世纪婚礼来得震撼。
的确,非常震撼。
苏瑾若又红了脸,闷声扒饭,刚想同意,却又口是心非。
“你想雇我做你家阿姨呀,可以,记得多给点钱,包你满意。”
两个人互相开着玩笑,丝毫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对劲,安生只当是苏瑾若不好意思,苏瑾若只当安生是一时情绪。
其实安生想的,从来都是把苏瑾若娶回家,只是他从来都没有那么直白地说出来。
吃过晚饭,安生主动去刷碗,就和他一直期盼的那样,苏瑾若做饭,他刷碗。
苏瑾若去洗了个澡,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安生早已洗好澡,躺在床上等她。
这时候就真的很尴尬了。
苏瑾若看着自己的床上躺了一个人,想要鼓起勇气走过去,最终还是怯弱地转身。
“那个,我不知道你在这里,我去我妈房间睡。”
结果安生却一把拽住苏瑾若,苏瑾若失重跌在床上,一时间脸又变得通红。
“我就是知道这是你房间,才故意过来睡的。”
安生眨着眼睛,在苏瑾若耳边轻声说,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脖颈上,说不出的暧昧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