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即刻会意,眨眼间成一个黑影蹿向凌烨的身后,劈出一个手刀。
后脑勺忽然受到重击,猛烈的天旋地转,凌烨倒下前一秒瞪大双眼,包含着不解,愤怒与恐惧。眼前的艾莉诺随沉重的眼皮合上消失。
他不解,艾莉诺为什么会这样做,他俩的交集并不深,她为什么要突然袭击。
风接住已经昏迷的凌烨,瞧上他的面孔时,尘封已久的心不由跳动,难以置否,他真的很好看,远胜过她所见过的男士,怪不得艾莉诺会为他伤脑筋。
顾熙浅抹去额头上的冷汗,凑上去细细观察他的面色,目光化为柔软的棉花,心里在想如果他醒来知道自己错过一档节目,知道她阻碍了他工作,肯定会恨死她的。
“风,带他回去。”她疏出重重的口气,反正做都做了,一定要坚持到明天晚上。
说完便和风一起搀扶他放进后座,一通折腾后,终于将凌烨抬进来,两人又安排他坐正后,风艰难地关上车门,月立刻发动车子调头。
顾熙浅刚呼一口气,凌烨的头就倒向她的右肩,双目紧闭,浓密的睫毛遮住他以下的脸颊,她感受他均匀的呼吸,如果不知道的话,还以为他正在安静地睡觉。
为了让他睡得更舒服一些,顾熙浅一动也不动,就算右肩如右手一般不能承受重力,不出一分钟酸麻不适感蔓延到脖子上,她的左手时刻准备扶住他不让他肩头滑落,咬紧牙关不表现出任何不舒服。
似乎她从来没有见她睡得这么安静过,虽然是被打昏了,不过平时的睡颜应该就是这样。
此刻她很希望时间过得慢一些,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万物流逝都慢一些,她就能更多感受他的温度,身上不变的薄荷气息。
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瞬间把她从享受中打醒,屏幕上显示的是纾姐,也许是在催他。
接还是不接?一时之间难以定夺,手机铃声是一首很安静的情歌,情歌入耳令她更加徘徊。
纾姐一次次接连不断打来,应该是很急,可现在凌烨都进入梦乡了,这该怎么办?
“小姐,干脆关机吧。”风一口定夺,她觉得直接关机是最爽快的举动。
但顾熙浅还是摇头否定,说:“不行,关机的话会让人家生疑……对了,风,你来接。”
“我接?”风反指自己,顾熙浅很笃定点点头,她只只好接来手机,“那我应该说什么?”
“嗯……”顾熙浅摸摸下巴作思考状,“你就说你是凌烨的妈妈,如果对方说有事的话,就跟她说凌烨发高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刚说完,她双手马上拍合,觉得这个想法是最好不过。
遵照顾熙浅的指示,风怀着忐忑的心接听电话,顾熙浅则全神贯注倾听电话里的对话,纾姐的语气好像挺平和的。
“对,我是凌烨的妈妈。”
“……”
“嗯,我会跟他说的。”
风如释重负般挂上电话,打打杀杀这么多年,没一次像今天这么紧张,毕竟她进行暗杀任务时不用说谎,原来说谎一点也不好受。
顾熙浅放回手机,问:“怎么了?她说什么?”
“那人说要凌烨提前准备好歌词,好像有什么大师来为他的新歌作曲。”风听得很迷茫,说得也很迷茫,反正大致意思就是这样。
她哦了一声,还好不是催到现场的电话,要不然还真有点棘手。
大约三十分钟后她们才到家,当风背着一位少年回家时,萍妈很吃惊,都忘记继续擦碗,当看清背上是一位俊美得不像人间俗物的时候,她更加吃惊。
发黄的眼睛顿时发亮,脸上浮起两朵桃花,兴奋得问:“小姐,这小伙子是谁啊?这俊的都朝你楠叔了。”
顾熙浅帮衬着风上楼,说:“萍妈,你这句话可不能让楠叔知道,要不然他会伤心的。”
抬头望着她们走上二楼,她那颗老心扑通扑通,感触良多,“小姐真是好本事,才出去这么一会就捞来这么帅男生,前途很广啊。”
她们把凌烨放在床上,还好这座房子房间很多,要不然又得发愁了。
顾熙浅很细心脱下他的鞋,又擦擦他的脸,越擦心中愧疚越浓,不禁疑心自己方法是不是太脑残了?其实应该还有不让他这么难受的方法,但当时她脑子咕噜成了沸水,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个。
算了,做就做到底,她转而问风月:“你们两个谁有那种让人失去力气的药?”
“我有。”月赶紧说。
“那你给他吃一点,记住,不能吃太多,我只要他明天不闹就行。”
按照凌烨的性格,如果他明天醒来,知道这一切后,想必他一定不惜一切代价要出去,倒是肯定会大闹一场,还可能砸了这里的一切。所以,让他力气小一点也未尝不可。
片刻后,月拿来半粒药碾碎撒入水杯中,一点点启开他的双唇灌了进去。
“小姐,这药平时是用一粒的,可让人三天浑身无力,所以我就给他用了一粒,估计明天傍晚就好了。”
“嗯,希望他能安全躲过明天吧。对了,你们帮我去查一查那位大叔的底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她想,就算凌烨躲过明天,也不可能躲过以后,如果明天大叔的计划未能实施,那么他肯定还会继续制定其他计划,不如趁他未作出计划之前,她先一步把他彻底搞垮。
“凌彬,顾熙浅并不是在法国。”电话中,左枫交待到,万分恼怒后又觉得很可笑,竟然被顾熙浅那么幼稚的借口给骗了这么久。
如果他没有遇见她学校里的老师,他就不会知道这一切都是骗局,不过她去哪了呢?
凌彬停止签文件,一滴墨水滴出笔头,诧异过后目光转为犀利,他压住胸口沉闷的呼吸。
“知道了,你先在那等我电话。”说完放下听筒,他完后一靠,靠上椅背,左腿轻轻一伸,椅子便带着他滑动到窗前。
他冷酷地傲视外面的高楼大厦,车流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