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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车祸

浑浑噩噩过了几天,顾熙浅总会生出若有若失的惆怅,洗碗池里的水如果不溢出打湿她的鞋,她一定会漫无目的发呆不知到何时。

手忙脚乱收拾好厨房后,她望向窗外的天,灰蒙蒙的,好像还飘了点雨,想起冰箱里储存的食粮已经快被用光,所以搭了件外套,套了件雨衣就出门了。

凌功为她安排的住所还算不错,离学校挺近,并且过一条街就有一家小型超市。

很快,她就拎出几袋食物打道回府,途中有一家华人开的光碟店,平时她不会为它驻足,但这次它放的歌曲是凌烨的,脚步失去动力,她透过橱窗望进去,看到陌生人在里面穿梭,不知为何有一丝丝失落,或许自己在期待什么。

夜幕降临,路灯将雨中的她照得非常单薄,孤寂。

行人匆匆擦身而过,凌烨的歌也放完了,她也抽回思绪。

走到红绿灯下,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也没有多想就接听,“你在哪?”那人淡淡问道。

惊愕一秒后,她立即知道那人是凌彬,不过他怎么会有她的号码?

她如实说道:“我在伦敦。”一边说一边注意路灯。

“你……过得好吗?”他问得有些踌躇。

心中莫名酸楚,但她还是提高嗓音,掩饰失落,说:“当然了,在这没人烦,除了上课就是在家,不用为生存烦恼。”

绿灯此刻亮起,车辆及时停止,她也大步走过去。

凌彬站在不远处的一颗树下,蒙蒙细雨打湿他的风衣,他的短发,丝毫不在意自己如何被淋湿,寒星般的双眸远远遥望她,心紧紧揪住,她对他说谎,明明那么难过。

他迟迟没有说话,顾熙浅放慢脚步,问:“凌先生,你很忙吗?”如果忙的话就挂电话吧,她在心里补充这句话。

“我在你身后,你回头看看。”

“什么?”她不由停止脚步,一时不能反应过来,他又说回头看看,万分惊疑之下,她立刻转身,一眼就看见凌彬站在马路对面,黑色的身影格外高大。

此时此刻,她的感受就是,好比一个孩子被遗弃在寒冬里,绝望走在冰冷的风里,眨眼间就看见一个天使降临,张开怀抱给他温暖。凌彬的意外出现,就像一个奇迹。

她彻底愣住,千言万语说不出,蒙蒙细雨折射路灯光线,朦胧了两人的视线。

“凌先生……”不知是不是太过激动,她哽咽住后面的话。

凌彬挂掉电话,双手放进衣兜里,大步朝她迈近,目光炯炯。

心跳加快,默默看他一步一步走近。

就在此时,巨大的车声从远处传来,几秒后,一束光线照在顾熙浅转过来茫然的脸上,一道黑影如一阵疾风呼啸而来。

“熙浅,小心!”呼叫回荡在这条长长的街道上,凌彬快速冲了上去。

随着凌彬的呼喊,黑影狠狠撞上顾熙浅驶远,就在一瞬间,她被弹出几米远,倒在一辆车后背缓缓滑下,鲜血流出。

凌彬疯了一般冲过去,望着眼前躺在血泊中的她,血肉模糊她的脸颊,他颤颤地抱起她,“熙浅……熙浅……”就算世界末日也不会让他感到害怕,可此时真真切切让他感受到什么是害怕,她就躺在他怀里,无论怎样呼唤都没有反应。

渐渐鲜血淋湿他的双手,周围顷刻间挤满路人,他们纷纷拨打给医院求救。

“顾熙浅,你快醒醒,我不允许你睡觉,知道吗?”凌彬几近咆哮,血丝蔓延瞳孔,他疯得失去理智,抱起她冲出人群,左枫快速赶到现场拦住他。

他脸色苍白,狠狠说道:“让开。”

“你要带她去哪?在这等救护车。”左枫劝阻道,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几分钟前还在角落里观看他俩上演的浪漫爱情剧,转眼就变成这种局面。

顾熙浅颤抖眉头,好痛,哪都痛,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得疼痛快要将她吞噬,她好像听见有人在叫她,但眼皮好沉重,无论怎么用力都不能睁开。

她胸口非常沉痛,是不是自己就要死了?恐惧充斥心头,她猛然睁眼,目光空洞,看不见任何东西,周围黑茫茫一片,排斥周围人怎样呼喊,恐惧逐渐转淡,也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去,至少没人伤心。找了一个安慰自己的理由,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顾熙浅!”凌彬惊喜的面孔随她闭眼后又变得狰狞,奋力呼喊怀中沉沉昏迷的少女。

顾熙浅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过去,穿过夏日的林荫大道,她来到一幢别墅外,花园里种满郁金香,好像是妈妈喜欢郁金香,所以爸爸特地为她种的。

她疑惑了一会,终于想到这是哪里,这明明是她的家嘛,边责怪自己的记性不好边走进去。

大门主动为她打开,似乎非常欢迎她回家,进来后,一眼就看见爸爸和妈妈坐在花园里的凉亭上,他们此刻聊得很开心。

爸爸望见她时,笑容更深,朝她招手,说:“熙浅,你这孩子跑哪去了?快过来。”

妈妈也回头望过来,脸上的微笑花园里的郁金香。

她轻轻点头后,轻快小跑过去,却不想又看到还有一个少年坐在凉亭里,他手里带着月亮手链,薄唇勾勒浅浅的笑,星耀般的目光点上她,俊美如雕刻的面孔令她觉得无比熟悉。

没有多想还是走过去,只听少年一声清脆的嗓音责备道:“顾熙浅,你真会躲,我找你找了好久,你做的蛋糕我都吃光了。”

她愣住,完全不清楚少年为什么会说这么奇怪的话,问:“你是谁?干嘛吃我的蛋糕?”

少年一脸惊诧,随后微怒,“怎么,狠心离开后就不记得我了吗?”

她也生气了,自己是谁又不说清楚,她最讨厌卖关子了,不耐烦地双手环胸,挺起胸膛说:“你不说就算了,我也不想知道。”

少年忽然站在她身旁,双眸蕴藏柔光,甜甜的微笑酥到她的骨子里,轻声在她耳边呢喃,“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她仔细观察他的脸,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无论怎样,她都觉得无比熟悉,也异常想念。

是谁?你是谁?她一时间被这个问题弄得头昏脑涨,忽然天旋地转,似乎要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一片寂静后,双眼猛然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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