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了一线天,就是人间了!”黎明的天空已经泛出淡淡的亮色,几个狼狈而疲倦的年轻人互相搀扶着尽力前行。他们已经逃了一晚上了,只要越过一线天狭窄的通道,后面的人即使追上,也不能伤害他们,更不能施用法术带他们离开。狭隘的通道,与他们而言是希望的光。
还有十步......五步......近了,更近了!
“师弟和阿冷先过去!我最后。”五人本就是同门,又经历生死,自然极有默契,几乎是瞬间的功夫,几人就按次序通过一线天,站在了通道的另一边,见都安全通过,为首的青年看了看一路跑来的方向,方舒了一口气:”好了,我们安全了!快回家!“谁知他话音刚落,就见通道内忽而飞出一股火焰,那火焰直冲几人而来,灼人的火焰将其余四人纷纷逼退,直逼五人中的红衣女子,她面色苍白,手上还有斑斑血迹,那火焰急窜而来,让她毫无躲避的余地。火焰如灵蛇一般摇摆,紧接着竟似绳索一样将她捆绑起来带至空中——“阿冷!”五人中的另一位男子顿时嘶吼出声,原来是阿冷的爱人于然。四人纷纷想过去将阿冷从火焰中解救出来,却无奈于所学的法术都被禁锢,只能被熊熊烈火逼退。被唤作阿冷的女子神情痛苦,却红着眼眶哭到:“快走!你们先回去!”
“不可以!”于然仍不顾一切地往前冲去,却在触碰火焰的那一刹那被反弹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看着心爱之人为救自己罔顾生死,阿冷更是心如刀割,只哭喊道:“不要过来了,不要再过来了!”她抑制不住泪水,“快走好不好,快走!”又看向其余三人,“师兄,师姐,把他带走!”余下三人一边拉着于然一边以微弱的灵力抵挡着火焰的焚蚀,不多会儿就已觉得精疲力尽。阿冷焦急地看着四人,只大声喊道:“你们都走!都走!”
“哈哈?走什么?看看你们这副痛苦又无能为力的样子!”话音刚毕,一位黑衣女子就从一线天的洞口掠出,嘲笑道:“师妹,没有了灵脉,这火一定烧得你很痛吧?师父也是仁慈,居然让你离开,可是谁让你运气不好,又被我追上了呢?”
阿冷俯在地上,咬了咬嘴唇,说道:“师姐,该做的我都做了,灵脉,指尖血,我都还给师门了!于然是带着蘅芜门的聘礼来的,师父已经同意了。”黑衣女子一笑,“那是因为师父不知道你顺手拿走了遥山的脉石!给你自由,你却还要顺手牵羊,妄图坏遥山根基,当真是狼子野心!好在我及时发现,出来拦住了你们这些贼人!”
“血口喷人!”几位蘅芜门弟子顿是一怒,方青青道:“火舞,你分明是自己不得意,也不想叫他人如意,也罢,我们兄弟姐妹几个,就凭最后一点气力与你一搏!”言罢,与离枫,离珂,于然一起,纷纷亮出武器。
火舞满脸不屑,微微一笑:“一个都别想走!”她眼中已是杀意毕现:“我今天,终于痛快了!”
几乎是在瞬间,五人身边竟有数束火苗拨地而起,又在数十米高的空中交汇,像是一个庞大的鸟笼子将五人困住。五人只觉得从五脏六腑冲出团团火焰,要将自己吞噬一般。看着他们痛苦的表情,火舞得意一笑:“真好,你们现在什么都不是,当真是......任我宰割。”说着双手合十,准备给五人致命一击。
谁知这时,风中突然涌来一阵水雾,所到之处,火苗瞬间熄灭,那水雾又分出一股将五人环绕,几人顿觉舒畅清醒!另一股恶作剧一般也学之前的火焰将火舞束缚起来,任凭她怎么捏诀念咒,也毫无办法。
火舞怒目而视:“没想到你们还有帮手!”又对空中喊道:“装神弄鬼做什么,出来一起受死!”
“啧啧,瞧你说的什么混账话,遥山派这届弟子真的不行”。轻灵的声音飘过,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首先察觉异样的是阿冷,她看到那团雾气凝成了细丝,慢慢侵入她的手腕中,然后一股熟悉的感觉随着血脉在周身流淌,她不禁惊叫出声:“灵脉!?”灵脉怎么回来了?——“怎么样,是不是比你之前的还纯净厉害?”那声音方才显出身形,居然是个小姑娘,五人顿时一愣,那呆愣的表情仿佛都在说:“居然是你?”
穿着青衣衫裙的姑娘不禁一笑:“就是我啦!欢喜不欢喜?”说完转过身去,却在瞬间完全变了一副表情。她望着被雾气束缚的黑衣女子,神情中只余冷酷和不屑,道:“火舞,一线天外就是人间,你这样不顾仙道也要在人间畅游,想必是极为喜欢这里,不如我帮你把灵脉取了,让你永远名正言顺的留在人间吧?”
原本嚣张地黑衣女子顿时惊恐起来,她不自觉地后退,却无路可逃,只能颤抖着声音说道:”你…你敢,我是遥山派掌门的嫡传弟子,是南华门下一任掌门的未婚妻,你怎么敢,怎么敢动我?“
——“我当然敢!”那姑娘理所当然地点点头,遂即废去火舞灵脉,留下一符纸,上书:她先动手——无涯岸元汀,便携五人乘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