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我和表哥关系的拉近会成为我幸福的起点,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受到了连续的打击。
在我六年级下学期的时候,外婆被查出来是肺癌晚期,从此以后只能住院,在得到了这个消息以后,我和表哥都争抢着要去医院照顾外婆。
外婆却说有妈妈、大姨还有姐姐照顾她就可以了,让我们把精力放在我们该做的任务上,并且告诉我们她一定会康复出院的,当时的我们根本不知道癌症有多严重,直到外婆的去世。
在我六年级的暑假结束的时候,外婆体内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全身,医院那边也让妈妈和大姨准备后事,在临走之前,外婆紧紧地握着我和表哥的手。
她微弱地说:“小天(我)、小凯(表哥),外婆以后不能再给你们做饭了,这辈子能做你们的外婆,看着你们一个个都在不同的方面有成就,外婆也心满意足了?”
看着自己的亲人这样离我们而去,我和表哥的眼睛里都噙满了泪水。
外婆又对我说:“小天,小光姐姐可怜啊,外婆这辈子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她啊,你们都有爸爸妈妈的疼爱,但小光姐姐是个傻子,什么都没有,我知道你对小光姐姐还有偏见,但是,她对你是真的好啊,外婆不求你对她好,只求你一定不要欺负她,好吗?”
接着,她又对表哥说:“小凯,外婆不在了以后,小光就托付给你们家了,今后你要尽一个哥哥的责任,保护自己的弟弟和妹妹。”
就这样,外婆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她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傻子姐姐。
……
姐姐虽然傻,但是她心里十分清楚外婆是是对她最好的人,外婆被埋葬的那天,她哭得比母亲和大姨还要凶,她一直刨着外婆的墓痛,哭着喊外婆。
原本外婆是准备将傻子姐姐托付给表哥家的,可是傻子姐姐却哭着闹着、死缠烂打地要住我们家,表哥怎么劝都没有用,她甚至跪在了地上,哭着哀求:“不,不走,我要弟弟,我要弟弟!”
看着如此卑微的傻子姐姐,我妈顿时心软了,我爸也说:“算了,你妈妈临终前放心不下她,我们就尽量照顾着吧。”
就这样,爸妈给她准备了房间,傻子姐姐就这样顺理成章地住进了我们家,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就再也没欺负过傻子姐姐,但我也不会对她好,依然会躲着她,我害怕别人知道我有一个傻子姐姐。
半年后,我上了初一,在11月份的一天,早上还天空晴朗,可一到下午,天气一下变得冷了起来,教室里也没有取暖装置,冻得我直哆嗦。
放学了之后,阴冷的空气让我寸步难行,突然,我在教室门口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弟弟,我要找,弟弟!”
“门口有个傻子,大家快去看看!”
不知道是谁带头起的哄,全班同学纷纷走出了教室,看到这个傻子,我直接愣在了原地,那是我的傻子姐姐,她是怎么找到我学校的。
“弟弟,弟弟!”傻子姐姐在看到我之后,激动边喊边向我冲过来,她跑过来拉着我的手咿咿呀呀地不知道说了什么,随后递给我一件八岁小孩穿的毛衣,说:“弟弟,冷,毛茸茸的。”
我担心的事情终于也是发生了,同学们都知道我有一个傻子姐姐了,有人还笑我是个小毛孩,这么大了还穿小孩子的毛衣,还有人说我体内有智障的基因。
我顿时恼羞成怒,将傻子姐姐给我的衣服扔进了走廊上楼梯旁的垃圾桶,对她吼道:“谁让你来的,你给我滚,给我滚,我讨厌死你了!”
“弟弟,不要,冷!”她还想翻垃圾桶把毛衣拿出来。
这个时候,嘲笑我的同学们更多了,甚至有人拿出了手机录像,我一把垃圾桶旁的傻子姐姐扯倒在地,并在她身上狠狠地踩了几脚,边踩边说:“傻子,我不是你弟弟,你给我滚,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你给我永远地消失在我的面前!”
说完,我狠狠地一踢,将她踢下了楼梯,自己从另一个楼梯快速地跑离了教学楼,跑离了学校。
回到家以后,我在客厅里看到了棒针、毛线还有丝丝血迹,我才意识到我扔掉的那件毛衣是傻子姐姐亲手为我织的,为了我,她忍着身体的伤痛织完了那件毛衣,而我却为了自己微不足道的面子,将这件毛衣扔进了垃圾桶,我扔掉的不仅仅是一件毛衣,而是傻子姐姐对我的爱啊!
可我从来没有料到,直到晚上10点,她都没有回来,这时候的我突然慌了起来,表哥的话终于灵验了,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那么在意令我厌恶的傻子姐姐。
当我爸怒吼着问我傻子姐姐去哪里的时候,我哭着和他说了下午的事情,我爸一耳光对我扇过来,便怒气冲冲地跑出去找傻子姐姐,我突然一下被打醒了,我的内心充满了后悔,我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开始憎恨自己。
第二天,我一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立马赶到学校去找傻子姐姐给我的那件毛衣,我花钱找了家干洗店希望能把她洗干净,我知道无论是多么干净的水也无法洗净我内心的污垢。
终究,傻子姐姐不在学校,也没有回家,我的内心一直有着一份愧疚感,我欠傻子姐姐一句:对不起!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打乱了我的正常生活,当天中午,我接到家里面传来的噩耗,在去寻找傻子姐姐的路上,一辆失控的卡车与我爸的车相撞了,车上的人无一生还,我从未料到,我的自私害死了自家的两个人,我妈从此都是以泪洗面。
1年以后,我妈找了另一个男人,也就是我的后爹,这个后爹在家里什么也不干,天天在家里不是睡觉就是酗酒,有时候出去赌博,赌输了就回家把妈妈或我一顿毒打,那个时候的我特别欺软怕硬,不敢反抗。
每天晚上,我只能抱着傻子姐姐给我织的毛衣独自在被窝哭泣,我一直期待傻子姐姐有一天会突然回来,可是又害怕,我害怕她回来了以后也会和我一样遭后爹的毒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造的孽,我们的家庭肯定能成为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可是,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如果。
有一次,我在给后爹倒水的时候不小心把水杯打翻了,后爹一气之下对我一顿毒打,嘴里还骂道:“你这个臭小子,连个水杯都端不好,打死你。”
我在不停地求饶,无论妈妈在旁边怎么劝都没用,我被打得很惨。
于是,妈妈决定带我们离开这个无情的家,当后爹看见妈妈整理大包小包地东西时,质问道:“你们在干什么。”妈妈说:“我们再也受不了你了,我要带我儿子离开你。”
后爹发怒了,直接踹了我妈一脚之后,扇了她好几个耳光,妈妈让我先回房间,突然,后爹拿出了刀,对妈妈说:“死八婆,想走?想都别想,我今天第一个就结果了你。”
后爹拿着刀向我妈的心窝直刺了过去,妈妈就这样倒在了血泊之中,看到这个场面,我几乎要哭出来了,可是我害怕,害怕自己也会得到这样的结局。
后爹把妈妈的尸体埋在了后院里,从那以后,后爹剥夺了我的受教育权,让我天天在家里干粗活,稍有不慎,就会被他一顿毒打,他还告诉我要是我敢把事情传出去我们也会遭遇和妈妈一样的结局。
几天后,爷爷奶奶从老家回来看我,看到了我全身被打的痕迹,似乎知道了什么,去找后爹理论,谁知他们哪是后爹的对手,后爹一锁门就直接拿刀向奶奶刺了过去,爷爷想去夺刀,可是却被后爹打了张无懈可击。
结果不用说,我的爷爷奶奶都死在了后爹手里,可是,我却还没有反抗;后来,大姨、姨夫甚至就是从小陪我玩到大的表哥在来看我的时候,也相继遭遇了后爹的毒手。
这一次,我真的生气了,因为从小到大,爷爷奶奶也对我格外地宠爱,每天放学,他们总是会骑着电动车来接我,给我买包子,大姨姨夫每年过年都会给我烧好吃的年夜饭,而表哥也是和我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同伴,情同手足。
想到这里,我发誓我早晚要为他们报仇,外婆、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大姨、姨夫、表哥还有姐姐的爱就在这么一瞬间全都离我而去了,并且因为旷课次数太多,我的学籍也被开除了,我发誓等我长大的那一天,也就是时机成熟的那一天,我一定会反了他娘的了。
谁知,当天晚上我就挨了后爹的打,后爹边打边说:“你这个怎么看都令人讨厌的家伙,干嘛还不去死?”
打完之后,父亲用锁链将我的双手和双脚都用锁链捆了起来,接着不用我说也知道,肯定是想出去赌博了,在走之前,他狠狠地说:“臭小子,回来再揍你!”
说完,后爹从后门夺门而出,并锁上了门。
忽然,我听到后门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叫声,接着听到了后爹的谩骂声:“你这个臭乞丐,敢拿砖块砸老子!”
与此同时,我也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你是,坏人,欺负,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