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传弟子,就是门下弟子在外游历时收的弟子。在大荒任何势力都不会轻视的一股势力,也是严厉监控的对象,源于千年前一个名叫青云宗一段丑闻。
青云宗一些在外游历长老见财起心,收取财物将不少不符合入门标准的弟子带回宗门。要知道无论多大势力,资源都是有限的,门下弟子都会控制在一个范围内。因门下外传弟子过于庞大,并且良莠不齐,从而错过不少杰出苗子。时间不过短短数百年,原本蒸蒸日上的宗派竟然出现人才断层现象,惊动青云宗高层,一查之下,发现青云宗那惊世丑闻,震怒之下,彻查那些违规长老和外传弟子。青云宗也因此元气大伤,到现在都还没有完成恢复。大荒各门各派在嘲笑青云宗同时也暗暗审查外传弟子,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各门各派或多或少出现这样的情况。于是乎,一套专门针对外传弟子的规则在大荒流传,大致就是对外传弟子保持开放态度,但是入门时必定要再接受宗门的资质考验。
也就是说,外传弟子还没有接受宗门资质考验时,跟散修没有什么两样。
数天后,秦武阳三人跟石雄一家告别施施然而去。秦武阳要去玉虚宗入门选拔海选最近的大千世界,蒙竞流回家,而夜不归则按照历练计划进行游历,三人路线一对照,竟然各自路线有部分重叠,一合计,结伴同行。
泽水荒界,一个乏善可陈的地方,武风不盛,商气浓郁。这是三人重叠路线最后一段路程了。
万州,泽水荒界一座小城,秦武阳三人坐在本地一座酒楼临窗位置,望着窗外车水马龙,就着美食喝着美酒,听着酒楼食客高谈阔论,悠然自得。
“听说没有,府衙又将悬赏提升了。”一道消息将酒楼上所有人的声音吸引过去。
“蒋爷,说说怎么回事,上次不是说江北那位出手了吗?”一道声音道出大部分人想疑问。
“唉,听说江北那位也折在这上面了,逃回来只剩半条命。”那位被唤蒋爷的男子唉声叹气道。
这消息引来酒楼众人一阵哗然,各种针对这道消息议论众说纷纭,秦武阳三人交换一下眼神,秦武阳站起身走向那名叫蒋爷的男子,一个体态圆润,留着八字胡的男子,年纪60岁上下,修为也不过勘勘达到气武中期。
“蒋先生,在下有礼。”秦武阳抱拳行礼。
那位蒋爷正愁眉苦脸等着自己的酒菜,突然一声爽朗声音传来,抬头一看,一位身材高大,英武不凡的黑衣青年正向自己行礼。蒋爷慌忙站起身道:“不敢,不敢,不知这位公子找在下何事。”
那位蒋爷可是常年在外打拼,练就一身处事圆滑,八面玲珑本领。二十岁的真武巅峰可不是自己这快70岁的气武中期能惹得起的。
“呵呵,我们三兄弟初到宝地,人生地不熟,有许多事情要请教蒋先生一番。”秦武阳右手虚引,朝蒙竞流两人方向一引。蒋爷一看,临窗位置还端坐两位灵武青年,朝自己和善微微一点头,蒋爷深知自己在万州凡人世界还有点地位,但是武道世界就是最底层的存在。这次三位年轻才俊主动是好让其不禁受宠若惊,极为受用。哈哈一笑:“哈哈,好说,别的事不好说,但在万州这一分三亩地,蒋谋还是知悉一些。”
蒋爷跟随秦武阳来到临窗卓前,行礼道:“蒋先华见过三位公子。”
秦武阳道:“蒋先生不要多礼,请坐。”
众人寒暄一阵,秦武阳直接切入话题:“蒋先生,刚才听大家谈论府衙悬赏是怎么回事?”
蒋先华沉吟一会,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说给秦武阳三人知道。
万州北面一座山,叫牛牯山,山势险峻,大约一年前,牛牯山来了一伙强盗,奸淫掳掠,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万州府衙组织数次府兵对这伙强盗进行围剿,但每次损兵折将,兵败如山倒。万州主事没有办法只有放出悬赏令,在万州招募武道修士对牛牯山那伙强人打击,但均沉戈折戟,有去无回。最后由万州最强者柳真如出手,但最后也落得只剩下半条命逃回来。
秦武阳三人沉吟片刻道:“蒋先生,那位柳先生现今何处,能否替我等引荐一下。”
蒋先华迟疑一会,道:“柳先生不但是万州最强者,还是府衙主事大人师傅,身份尊贵,只怕不好见到。”
夜不归微微一笑:“无妨,蒋先生只管把我等领到柳先生居所便可。”
万州城城北,居住这片区域的人非富即贵,房屋鳞次栉比,少了一分喧哗,多了一分安详。
蒋先华将秦武阳三人领到一处房子前,青砖红瓦、花红柳绿。蒋先华上前轻叩大门,高声喊道:“末学后进蒋先华前来拜见柳先生。”
紧闭的大门敞开一道门缝,闪出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对秦武阳等人道:“柳先生最近不便见客,各位请回吧。”说完闪身进入院子,紧闭大门。
夜不归眉毛一扬,手指一弹,一道剑气冲霄而起。片刻一道中气不足的声音传来:“柳某有伤在身,未能远迎贵客,恕罪。请进。”
话语刚落,刚才那名老者再次打开大门,神情恭敬对秦武阳等人道:“柳先生请各位贵客进屋面谈。”
秦武阳等人跟随老者进入柳先生居所,一股浓郁、刺鼻的药味扑鼻而来。秦武阳三人相互看一眼,心道:“这柳先生伤得可不轻。”
步入客厅,一位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半躺在太师椅上,郝然灵武后期修为,面如淡金,气息萎靡。蒋先生一见这男子,伏地便拜道:“蒋先华打扰先生修养,实在罪该万死。”
柳真如摆摆手道:“进门便是客,不必多礼,柳某还要谢谢你,为柳某引荐几位年青彦才。”
“夜不归见过柳先生。”
“蒙竞流见过柳先生。”
“秦武阳见过柳先生。”
柳真如稍稍欠欠身子:“真如有伤在身,不能起身相迎,还望恕罪。”
众人一番寒暄后,夜不归向柳真如道明来意。
柳真如叹口气,道:“那伙强盗来历不明,人数不多,只有十三之众。在那牛牯山黑云崖溪云寺落脚,里面的僧侣早已被他们屠个一干二净。柳某刚接近他们驻地便被发觉,观其气息个个实力非凡,最差的也是灵武初期,出手将柳某打伤是一位鬼脸人,柳某修行两百余年,在其手中竟不能撑过数合,要不是柳某习有逃匿手段,怕是回不了。不过那鬼脸人最后将轰在我身上的劲收回几分,有手下留情的意思,这也是柳某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后面那句话好像在陈述事实,又好像在自言自语。
不等秦武阳三人反应,柳真如深深打量一下秦武阳等人一眼,继续道:“柳某佩服几位胆气和热血,但柳某劝几位一句,凭借几位面前实力前去,无异以卵击石,徒送性命。”
夜不归笑笑道:“多谢先生关心,我兄弟等就算不敌,对方也留不下我等,先生放心。”言语间讨论出无以伦比的自信。
柳真如微微一愣,道:“好,好,英雄出少年。”
夜沉如水,天地间就像悬挂这一幅黑幕,伸手不见五指。三道人影在牛牯山跳跃,身轻如烟,融入这无边的黑暗中,朝黑云崖方向飞去,正是在柳真如处得到关于十三大盗信息的秦武阳三人。
溪云寺,这座在万州久誉盛命的佛寺,引得无数佛家信男信女祈祷,只是昔日那片祥和的佛家胜地此刻失去往日的荣光。巨大佛像被破坏得破烂不堪,地面一滩滩暗红血迹在述说着那惨绝人寰的屠杀。雄伟的正殿,此刻灯火通明,一群汉子正围着一桌美食觥筹交错,酒香肉香弥漫着整个大殿,肉林酒池与佛家庄严之地形成刺眼的反差。
秦武阳等三人打个眼色,根据事前制定的计划进行。蒙竞流率先发起攻击,天地灵气汹涌翻滚,一位金甲战将凭空出现蒙竞流上空,浑身杀气缭绕,《一戈止武》二成精魄。
一矛刺出,精魄所至,金甲战将手中雷霆战矛舞出惊天动地一击,带着毁天灭地的威能,正面击向正殿,屋顶纷纷倒塌,无数矛影如火山爆发刺向众人。
显然殿中众人并没有丝毫防备,在蒙竞流突袭下,竟然有几位实力稍弱灵武境在雷霆一击下丧命。余下众人怒吼叫骂声此起彼伏,真意精魄纷纷轰向金甲战将。《一戈止武》精魄所化金甲战将瞬间被破,化作漫天金光。蒙竞流一招得手,激发身轮精气,一股玄奥气息缠绕己身,身形在原地消失不见。
“是谁,好大的胆子斗敢偷袭我等,找死。”随着一声怒喝,数道人影正欲自那倒塌的大殿废墟中冲天而起,一道黑影激射而至,伴随而来的是一道恢弘刀气,仿佛要将夜空劈开,大殿中的火光在那道刀光照耀下变得黯淡无光,璀璨刀光映扫过众人脸庞。
“好美。”抛弃敌我之分,众人脑海不由自主赞叹一句。
出手的正是发动第二波攻势前来接应蒙竞流的秦武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