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爷爷,大哥哥醒了。”秦武阳刚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只见一个瘦小的身形转身向外跑去,脆声叫喊着。
秦武阳感觉全身乏力,软绵绵提不起一丝力气,眼神空洞打量这周围环境,这是一间完全有花岗岩搭建起来的屋子,冰冷的墙上挂着一张虎皮和一副弓箭暴露了屋子主人的身份。屋子的摆饰简单、整洁,石桌、石椅整齐摆放在屋子中间。桌子上面的茶具和油灯给这冰冷的空间增加了一丝人气。
秦武阳看着自己全身被包裹成粽子一般,不禁苦笑着:“自己可算命大,在时空乱流那样恶劣的环境里都有贵人相助。”秦武阳实在想不出如果不是有高人在那时空乱流里将自己带出的话,恐怕自己早已粉身碎骨了。想起时空乱流里面的恐怖,秦武阳不禁心有余悸,那无处不在的拉扯力将一切撕毁的画面是秦武阳遇见最凶残的画面。想起为自己创造脱身机会的孟吟风,秦武阳不禁感到锥心疼痛,他知道孟吟风处境凶多吉少了。
一阵脚步声将秦武阳从思绪中拉回现实,一个如雄狮般威猛老者阔步踏入屋子,手里绷着一碗热气腾腾面条,浓郁的香味令秦武阳不禁暗吞一口口水。老者后面紧跟着一个古灵精怪、年约8、9岁上下小男孩,如朗星般的明亮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秦武阳。秦武阳童心未泯想和这可爱的小男生扮个鬼脸,但一想到救命恩人就在眼前,不能失礼而作罢。
秦武阳想挣扎起来向老人施礼以谢救命之恩,一股激烈疼痛传遍全身,秦武阳才发现自己周身骨骼不知道断了多少根,手脚完全不听使唤。
老者见秦武阳要挣扎起来,连忙将手中碗筷放下,制止秦武阳道:“小哥身受重伤,不可随意活动。”
秦武阳只得作罢,平躺在床道:“晚辈秦武阳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老者摆摆手道:“小哥会错意了,救你的是犬子。”
秦武阳继续道:“前辈一家救命之恩,武阳没齿难忘。”
小男孩逮住机会插口道:“我爹爹当日带你回来时,我也帮忙给你收拾呢。”
秦武阳和老者给小男孩的表现逗得哈哈大笑起来,秦武阳打趣道:“多谢少侠救命之恩。”
小男孩得意一笑,似乎对秦武阳的表现十分满意。
秦武阳在老者帮助下将那碗热腾腾的面条吃完,一股热气自腹中升起,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在与老者的交谈中,秦武阳了解到自己现在身处古林荒界长白山脉边缘一座名叫石屋村的村子里,老者姓石,名雄,乃长白山脉原著居民,也是这村子的村长,世代以打猎和挖山珍为生,小男孩叫石之轩,石雄之孙。而秦武阳正是石雄的两个儿子石虎石豹几天前上山打猎时在发现的,当时的秦武阳完全看上去几乎就是一堆烂肉,身体多处露出骨头,更甚者有几处骨头竟然折断刺出身体外面,几头秃鹫在上空盘旋,欲对秦武阳分而食之。石家兄弟不忍秦武阳尸体被吞将秃鹫射杀,正当石家兄弟打算将秦武阳埋葬时,发现秦武阳竟然还有微弱气息,遂将秦武阳带回家中救治,幸亏石雄精通岐黄之术,施展精妙医术和汤药吊住秦武阳一条命。后面的事情就如故事开头所述了。
秦武阳听得心惊肉跳,幸亏遇见石家兄弟一时心善,要不然可要被秃鹫活吞了。但秦武阳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到底自己是怎么活着离开那恐怖的时空乱流的呢?随即释然,深究那样多干什么?重要的是自己还活着。
……
石雄一边和秦武阳一句没一句闲聊着,一边手中快速在秦武阳周身插满细长银针,手指慢慢捻动银针,一拔,一滴黑血顺着银针滴落在早就准备好的大碗里,这是秦武阳受伤后体内衍生淤血。
秦武阳不是没有试过运功疗伤,实在是一运功全身经脉自内而外有如被无数钢针扎穿一般,秦武阳明白自己经脉受损严重,短时间内运功疗伤是不可能了。但是如果不及时将体内淤血清理,会形成有害杂质对武体产生污染,这对修士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灾难。没有办法,只能靠石雄以针灸之术将体内淤血排出了。身上的银针逐渐减少,而那用来盛淤血的大碗聚集了几乎慢慢一大完黑色淤血,散发这一股腥臭。随着石雄将秦武阳身上最后一根银针拔出后,秦武阳感觉体内的阻滞感没有那么强烈了。
秦武阳不禁暗暗称奇,石雄虽气息浑厚,但身上并无半点灵气波动迹象,明显不是修士,但施展针法竟有如此妙用,果然,世间奇人异士千奇百怪,不一定就在在修士间产生。
石雄抹一把头上汗珠,气喘嘘嘘啧啧叹道:“小哥体质强悍异于常人,再下几次针,小哥体内的淤血就会完全排出了。”
秦武阳道:“辛苦前辈了,前辈这针灸之术令人叹为观止。”
石雄摆摆手道:“小哥见笑,我年纪大了,手脚利索不比当年啊。”
“爹,我们回来了。”两道爽朗的声音传进来,石雄向秦武阳道:“犬子回来了,”还没有来得及出声回应,小石之轩早就飞快跑出房间,奶声奶气道:“爹爹、二叔,爷爷和我在这里。”
随着物件落地的声音响起,两个身材高大,相貌和石雄有几分相似的青年男子抱着石之轩走进来,一边问道:“小轩在家乖不乖?妈妈呢?”
“妈妈和奶奶、婶婶他妈去整理药田还没有回来,小轩在家可乖了,还帮爷爷照顾大哥哥呢。”
一名年纪较小男子笑道:“我们家小轩会照顾人,长大了。”
这两个年青男子正是从秃鹫口中救下秦武阳的石家兄弟,石虎石豹。
秦武阳默默看着这温馨一切,想起远在远方的双亲和生死不明孟吟风,心底不禁一阵黯然。
石家兄弟来到秦武阳床前关切问道:“这位小兄弟醒来了,感觉怎么样?”
秦武阳道:“多谢两位大哥关心,经石前辈照理,已经好上许多了。”
石雄打断欲继续唠嗑的石家兄弟二人道:“好了,秦小哥重伤未愈,需多休息,我们出去吧。”说完抱着石之轩出去了,石家兄弟也不再说什么,对着秦武阳一阵挤眉弄眼跟着出去了,秦武阳不禁哑然失笑,别看石家兄弟三十好几的人了,但难得保持一份纯真、童心。不知不觉中,秦武阳内心的陌生感竟然减少几分。
……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秦武阳缓步走在长白山山脚,看着层林尽染的山林,斑斓红叶将整片山林染成一片火海,妙趣天成,不由吟起大荒传颂率极高的诗来。
秦武阳经石雄近三个多月的悉心照料以及石雄特制的膏药《黑玉断续膏》加成,肉身上的伤势早已经完好如初,只是经脉的伤势恢复极为缓慢。石雄医术高明,但终究一介凡人,对秦武阳经脉伤势一筹莫展。
这是荒界武道界一个难题,尤其像秦武阳经脉堵塞如此严重情况下,针石之术已一无用处,只能靠体内灵气慢慢去疏导。这其中有衍生一个问题,经脉堵塞,贸然运功,轻则走火入魔,重则丢失性命。
虽然秦武阳修炼《九转真功》醇和,真气如春风化雨,但每次运功疗伤时,秦武阳痛苦得死去活来,可见秦武阳经脉伤势之重。石雄在偶然一次碰见过秦武阳运功疗伤的神情,那扭曲的身体,如受伤野兽般的低吼,石雄认为就是受尽十八层地狱的酷刑也不过如此。虽然过程痛苦万千,惊险异常,进程缓慢,但秦武阳一一挨过来。
秦武阳在修养期间虽然没有办法进行修为上的修炼,但却是一个打熬肉身的绝好时机。秦武阳凭借前期的积累将《九转真功》记载的炼体术一举突破了炼体术描述的“淬皮境界”,达到“锻骨境界”。
《九转真功》炼体术一共分“淬皮”“锻骨”“炼血”“炼脏”“炼魂”“不坏”六个境界,每个境界强化身体的功能依次提升,当然修炼难度相应挺高,要求也越发苛刻,秦武阳自踏入武道起便开始修炼炼体术,还有数次奇遇才勘勘突破第一阶段,可见这炼体何其之难,但反馈秦武阳的却是实实在在的好处,且不算秦武阳此刻武体达到刀枪不入强度,单凭肉身力量单拳就能轰出万钧巨力。但一想到“炼血”境修炼之法语焉不详和后面境界的缺失都感到万分头疼。随即释然,后面的境界还早着呢,车到山前必有路。
往后的日子,秦武阳在疗伤之余,也会跟随石家兄弟狩猎小队上山进行狩猎,虽然秦武阳暂时还没有办法催动灵气,但是凭借强悍的肉身力量,令狩猎小队实力倍增,每次的收获都是以前数倍有余。这段日子石屋村都像过年般热闹,浓郁的肉香弥漫着着古老的村落,每个人脸上的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
月光如水洒遍秦武阳居住小院,一个人影在月光下不停挥动双拳,正是秦武阳正在进行每日功课,一套大荒武道世界的基础拳法——十二长拳,而正是这套普通到烂马路的拳法,秦武阳早就修炼到登峰造极境,拳势大开大合,气势磅礴,迅如奔雷,每一拳击出都伴随一阵阵轰隆的破空声,双拳轨迹如羚羊挂角不着痕迹。如果有武道强者见到这一幕,肯定会大吃一惊,这套拳法在秦武阳手中使出,迅猛但不失圆润,隐约有跳出十二路长拳的框架趋势。
秦武阳忘情挥动双拳,陷入了疯魔状态,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涌上心头,秦武阳仿佛想要抓住什么东西但却感觉无从抓起,让秦武阳感觉抓狂。秦武阳不记得打出多少拳,身形越来越快,月光下只有一溜黑影划过,一拳出,无数拳印凭空出现,再一拳,拳印蹦碎,双拳竟然自动沟通天地灵气。秦武阳拳势所至,空间给人一种光线跟随拳印蹦碎而扭曲的怪异感觉。
“哇”一口鲜血直喷而出,秦武阳气息萎靡从忘我状态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