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潮茶庄,楼高两层。一楼大堂,摆放方桌四十个。二楼雅座,环绕三面。留下一面,设置舞台。
这天,喝茶歇脚会友,客人络绎不绝。台上一女子,边跳边唱。长袖飘飘,身段婀娜。不时引来喝彩声。
三个商人模样的人,走进来,在靠近厨房入口桌子旁,坐下。
“三位客官,可要来点清明新茶?”一个伙计弯腰问道。
“不许声张。叫你们掌柜过来听话。我们是槐树房的人。”
“啊。。,”小伙计的茶壶,跌落在桌子上。
“快去。”
“大人有何见教?”掌柜走过来,拱手鞠躬。
“我且问你,李山柱,经常来这里喝茶听曲吗?”
“回大人的话。是的。最近十来天,隔天便来。”
“他跟什么人有来往?”
“倒没有见他跟什么人来往。只是请凤仙老板,就是那唱曲的,喝过几次茶。最近,凤仙老板乐意赏光,跟他倒谈得挺欢。在这里,老板跟客人喝茶,是常有的事。”
“说说这凤仙老板的事。”
“说起这凤仙,人才一个。身为男体,却能唱出绝妙女声,跳出仙女舞蹈。我这就靠凤仙老板,招徕客人。”
“倒没有看出一丝一毫男人迹象。确实有才。”
“正是。这凤仙老板,被段氏公大夫包养。段大夫,每每有客人,凤仙也就为客人唱歌跳舞,助兴。据凤仙老板说,他来这唱曲跳舞,倒不是为了钱。只是为了曲不离口,每日练习。段大夫也是,派人每日车接车送。”
“掌柜,台上一曲唱完。你也去吧。”
“那好。小的去了。请你们喝茶,茶庄请客。”
化妆间,凤仙正在卸妆。
“凤仙老板,打搅了。我们是槐树房的人。”
“大人请坐,有何赐教?”凤仙一口女人声音,嗲声嗲气。
“问你几个问题,李山柱跟你谈些什么?”
“都是些闲聊。他请我喝过几次茶。”银铃般声音响起。
“谈的什么?”
“都是风月闲情。什么哪个妹子长得标致。哪个男人,老婆在家偷人。”
“李山柱死了。被人用石头砸死,丢弃山坡。你知道吗?”
“这倒不知。怪不得近日,不见他来捧场。”凤仙的腰肢,扭动了一下。
“他跟你谈话,有何异样?”
“看不出。”
“三天前,就是五月初五夜晚,你在哪里?”
“在为段氏公大夫唱曲。”凤仙双手,食指和小指翘起。
“只为他一个人?”
“是的,只为他一个人。”
“你的师傅是谁?”
“是鬼谷子的嫡传弟子,名唤仙道老人,创立曲苑流派。在韩国,因为兵祸,我们师徒五人走散了。“凤仙眼泪哗哗流了下来。
“师兄师弟现在何处?”
“原来有三个师兄。一个专攻武艺,不知所踪。一个听说做了猎户,也死了。还有一个专学纵横”凤仙声音哽咽,恢复了男子声音。
“三位师兄大名?”
“一个唤作聂政,一个唤作皮猴李,还有一个唤作掏心神,就是学纵横的那位师兄。”
“掏心神,顾名思义,他能洞悉人的内心,将稻草可以说成黄金。皮猴李攻口技,杂耍,轻功,我学女声唱曲,舞蹈。”
”后来,是段氏公大夫收留了我,使我衣食无忧,专心唱曲跳舞。”
“原来如何。谢谢凤仙老板。有事再来讨教。”
“大人慢走。”
入夜,司寇官邸,申不害,端坐在案几后。三个便衣,跪坐在大堂中央。
“吾等在春潮茶庄,打探的情况便是这样。另外,吾等赶到段氏公大夫府上。段大夫倒是客气,也说五月初五那夜晚,凤仙为他唱曲,整宿不曾出门。”
“这样看来,凤仙没有作案时间。昨日,李山柱的家人和一干军士,确信死者是李山柱无疑。那初五当夜值班的李山柱,军士们也说是李本人不错。死人何以值班?看来,这个闭环死结,从哪里揭开呢?”
“你们都下去吧。继续监视段大夫的周边。若有异常,立即报来。”
一干便衣,走出大门。揭开马绳,跨上马。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启禀主公,门口来了位年轻人。给你瞧一瞧这把折扇。”
看罢折扇,申不害说:
“立刻请他到我书房。”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