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染上了一抹昏暗的云霞,玉雕带着满心的喜悦感回到了宫中,迎面又碰见了季妃罗刹一般的脸庞。
不由得倒退了两步,抬起了那双楚楚可怜的眸子,低声发问道:“娘娘,你这是怎么了?”看着季妃一脸的阴郁,恐怕又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季妃暗叹了一口气,坐到了位子上,目光忧愁又显得倦意,季妃那双眸子有着让人浑身一凛的彻骨寒意。玉雕凑上前去躬身低语道:“娘娘是在为什么闹心呢?”
玉雕一边说着一边捏上了她的肩膀,动作轻柔而又缓慢。
“牧言邵……死了。”
季妃绝美的脸颊划过了一抹痛苦之色,玉雕手中的动作一僵。心里不禁暗想道:难不成都是为了顾婕妤的事情,所以皇上才将他?
季妃瞧这玉雕的手停了下来,不满的望了她一眼。说道:“本宫让你停下了吗?”
“是。”玉雕轻抿着薄唇,轻轻的捏了起来。
季妃深呼吸了一口气,“看来这后宫的天下,很快就是那顾明烟的了。”季妃脸庞划过一抹惆怅之色,输给了那个小妖精还真是叫人不痛快!突然脑海之中灵光闪过,又望向了一旁的玉雕。问道:“这些日子你和顾明显接触的怎么样了?”
玉雕着实是惊了一下,立即又恢复了一抹平静之色,低喃道:“他已经完全信任臣妾了,今天还跟我说想带我回顾家。”
“恩,这就好。”季妃嘴角冷不防地勾起了一抹极其邪魅的笑容,玉雕在一旁看了则是心事重重,脸色时而苍白了起来。
一旁的墨景元忙好了手中的朝务之事,便赶紧移驾到了伶环宫。
这些日子一直担忧着她的情况,可谓是吃不好也睡不好,一旁的小德子总是在催促着自己要注意着身体,每当小德子苦口婆心说这些的时候,都会换来墨景元一道冷冽的目光。这才悻悻的住了嘴。
顾明烟抬眸一瞧,就望见了他那明黄色的身影,白素婉赶紧起身,俯首行礼。
“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墨景元只是简单的摆了摆手,旁若无人一般,便赶紧奔向了她的榻前。白素婉眼底划过了一抹惆怅之色,赶紧收拾着汤药的碗,走出了宫殿。
“你怎么样了?”墨景元话语里面透露着满满的担忧,顾明烟掩唇轻笑。
“身上的伤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过皇上,你这胸口上的?”顾明烟将目光移到了在他的胸膛上,这些日子总是能听到芸儿说,皇上是多么多么的重视自己,这身上有伤就将自己带回来的,也不管他人的眼光。
“就是一点皮外伤而已,还要不了朕的命。”墨景元云淡风轻地说着,又仔细的望了一下顾明烟的手腕旁边,拿起了她的手来,仔细的端详了一会。上面还有那触目惊心的淤青,墨景元不禁皱着眉头。
“你这手一定很痛吧?”墨景元盯着顾明烟的手有一些出神,当时冲进去的时候,她的身上没有一块好的,连手指都已经肿得不成个样子。顾明烟静静地望着他,眼神竟然平静如水,但是能够看得出来,他对自己是真的出自于担心。
顾明烟将手缩了回来,恬淡的笑了一笑道:“这么些日子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皇上不必担心了。”
墨景元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顾明烟被他那炙热而又温柔多情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然,于是赶忙别过了脸去。岔开话题问道:“听说皇上严惩牧大人,是不是真的是因为臣妾?”
顾明烟总觉得墨景元私下处置了牧言邵,不可能单单就是为了刺客那一件事。
墨景元听她这样一问,目光有一些闪躲的别过了脸去,嘴角不由得牵起了一抹苦笑,冷道:“朕早就已经发现他的动机不纯了,竟然还私底下走私军火,官商勾结,欺压百姓。朕只不过是苦于抓不到他的把柄,所以就随便给他加了个罪名,将他撤职待办,没想到当天夜里就被人毒死了,目前凶手还没有找到。”
顾明烟凤眸微眯,墨景元怎么可能知道牧言邵私底下的动作?在前世的时候二人称兄道弟,牧言邵虽然对他是有异心,但是墨景元一直都没有察觉到。那个时候墨景元还是十分信赖这个人的。
“没想到牧大人居然是这样的人!还好皇上发现的及时,只不过皇上又是怎么知道牧大人动机不纯的呢?”顾明烟想从他的嘴中套出话来,但是墨景元是何等的精明,只是将目光转向了一旁。
“这屋子里的味道可真香啊,好像就是你最喜爱的玉兰花,还有一点龙涎香混合在了一起。”墨景元说着竟情不自禁的走上前去呼吸着宫里的空气。顾明烟一旁不由得脸色阴沉。
一旁的小德子瞧见皇上喜欢这香,于是赶紧低声说道:“皇上如果喜欢的话,那今天晚上就留在这里吧!”
墨景元嘴角露出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之中划过了一抹赞赏。而另一旁的顾明烟听了不由的一怔。这主仆二人还真是一唱一和。
小德子瞧见皇上的表情,于是又跑到了顾婕妤的身旁问道:“想必婕妤不是如此心胸狭隘之人吧?”顾明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轻抿着薄唇,一言不发。
“婕妤若是不说话,那奴才可当婕妤是同意了,那奴才马上叫人将御书房里面的东西搬过来,皇上朝政繁忙,在御书房里面时常感到头昏脑热,只有在这伶环宫中才会觉得心情舒畅,婕妤这地方可真是块宝地。”小德子在一旁叽里呱啦的说了许多。
顾明烟也不得不佩服他这一张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在前世就是忠心耿耿地跟在墨景元的身旁,从一个小小的殿前太监一直升到了总管太监,这中间为墨景元付出的太多,包括他那最宝贵的生命。
小德子平日里爱贫嘴,但是心思一直是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