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君四少的恶趣味深深地打乱了思绪。
走出他办公室的时候，发现孔贝妮和梁佳佳两人都站在门口。
“哼！”
梁佳佳对我冷哼，约莫是嫌我耽搁了她报道的时间吧，然后扭着腰身推门而入。
看着她那身又是新买的双C标的套裙，我默默掏出手机给她抓拍了个背影。
一会儿再加上个正面，发到朋友圈的话应该是能够让以前那帮女疯子看见的吧？不知道她们现在能不能认出面前这个新款梁佳佳呢？
拍完了放下手机，就看到孔贝妮还在眼巴巴的盯着我。
憋了半天，她忍不住了。
“你和我们安安都说了啥？为什么这么久才出来？”
事关君四少，我估摸着，她那外婆就算再下些个什么死命令不许她和我来往，也拦不住她。
“要来一杯咖啡吗？”
我指了指角落的茶水间。
孔贝妮猛点头。
在泡咖啡的空档，我就特别耿直的给孔贝妮说了君四少的安排。
同大律师事务所一个师傅带一个徒弟，每年都是规矩。
既然君四少要为了他那点恶趣味抓我当徒弟，那孔贝妮必定就不能跟他一组。
说完了君四少的安排，我们就继续陷入了沉默。
隔了良久，我不想憋着了，正要开口，就听孔贝妮嗓子有些堵塞的道：“萌萌哒，原来你是我表妹，其实我想说的是，这可真是太好了，我们是亲姐妹，以后就用不着拜把子了！”
一不小心我鼻子就泛酸得厉害。
没等我抬头四十五度望天，她又生生补上一句：“更好的是，你喜欢的人是我不喜欢的人，而我喜欢的人则是你不喜欢的人，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放心了！”
我：……
一口老血啊！
这姑娘，可忒实在了！
可正是因为她那么实在，和她在一起我才会觉得那么轻松，心不累啊！
“嗯，不管上一辈到底都有些什么恩怨麻烦的，妮，我俩就这么继续没心没肺吧，成吗？”
孔贝妮没说话，直接扑过来就勒着我脖子，哭了。
“呜呜呜，萌萌哒，我有件事情没给你说实话，那天你说没有和我小姨打招呼的时候，我给你说没关系，因为她根本不是我的亲小姨，听外婆说，是你妈离家出走以后，她在老家接回来的一个可怜的侄女，那阿姨小时候烧坏了脑子，时而清醒时而糊涂，长大嫁不出去，所以差点被家里人给扔到山里，外婆说，养她就当是养你妈了，权当你妈傻成这样了……呜呜呜，你妈还好吗？”
我擦着眼泪回答：“放心，我妈鲜活着呢，没傻！”
“呜呜呜，真的是太好了，我还有个正常的小姨……”
“噗！”
我破涕为笑，拧着她的脸颊：“得了得了，你就不怕外婆说我是来抢你东西的吗？”
她不屑的哼哼着，抽纸擦眼睛：“切，一个霍景皓而已，你用得着抢？他不都已经是你的了？”
“昂？”
难道他们紧张的是怕我嫁给霍景皓？雾草，霍景皓算什么东西？
孔贝妮脸上突然露出特别兴奋的表情来，擦完眼泪就端着咖啡递给我。
“萌萌哒，你有没有觉得这个世界上命运真的是很奇妙？原本就是小姨刚结婚那会儿给你指腹为婚定的亲家，你看，哪怕她离家出走跑到多么远的地方，最神奇的是你居然还能回来，居然还能和霍景皓走到一起，你说，你说这是不是命运那双看不见的手……”
“哎哎，打住打住，别给我说得那么玄乎，这事儿到底怎么来的你给我从头到尾先说说，我妈一直没告诉过我，外婆家这都什么情况啊？”
“丫？小姨从来没给你说过吗？那她当年是为什么要离家出走的吗？”
孔贝妮眼睛都亮了，我能很清晰的看见“八卦”二字前所未有的出现在她那双亮晶晶的眸子里。
丫的什么时候这么关注八卦了？难道也是被我传染的？
想了想，我诚恳的道：“其实，我也只知道大概是感情问题？别的我妈也没多说，你知道吗？”
顿时，贝妮的眼睛黯淡了，憋了良久才道：“我不知道呢，小时候偷偷听到外婆骂过我妈好几次，说要不是她，你妈也不会离家出走，我长大以后她们就没再在我面前说过这些了，所以我这两天一直不敢给你打电话……”
原来如此。
她是怕我知道我妈因为她妈而离家出走，所以怕我连她也一起恨上了吗？
“傻瓜，不都说了吗，上一辈的恩怨与我俩没关系，既然我们是亲姐妹，以后就要相互扶持，你看，你是独生子女，我也是独生子女，以后除了父母，我们就还有彼此，对不对？”
“萌萌哒，你真好，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是姐妹！”
我重重的点头，和她端着咖啡开始去整理我们的新办公桌。
那时候，在我特别简单的思维里，就只能装下世界本是美好的逻辑。
我那坑了我一辈子的亲娘，别的都交给我了，偏偏唯独对恨，避而远之。
很多时候我那睚眦必报的小性子，也只限于事件而不限于人，报复过了，也就忘了。
所以即便我恨莫小姐，即便我恨霍景皓，我也只能做到让莫小姐看着我和霍景皓亲密甚至结婚而堵得慌，只能做到对霍景皓咬牙切齿远远避开来不再靠近。
因此，上一辈的恩怨，就连我娘都没有翻出来过，我又怎么可能去在乎！
*
我和孔贝妮被分在同一个办公隔间，然后她的隔间背后就是她的师傅，同大律师事务所金牌律师王成。
然后梁佳佳作为应聘而入的试用员工，距离我们两个格子那么远，和另外两个同样是聘用来的研究生坐在一起，那三人将成为合伙的一组。
接下来实习两天，我和贝妮一边翻着案件做笔记，一边愉快的听着梁佳佳每次对案件评论开口不到两秒钟就被两个研究生分分钟秒掉，那心情简直不能再好了，以至于将某人给完全忘记。
第三天一早，消失了两天的君四少满脸胡渣的从大门口冲进来，路过时敲了敲我桌面。
“走，带你去看个案件！收拾下，5分钟！”
我还没动呢，孔贝妮就唰的站起来，巴巴的看着君四少消失在他办公室里面的背影，然后回头朝她师父摆出一张苦瓜脸。
“坐好、坐好……师父这里案子多的是，你用不着去瞅着别人的心慌慌！”
贝妮的师父王成也就比我俩大十岁，算是年轻有为，同大里面的金牌律师虽然有七个之多，但他却是除了君四少而外最年轻的一个，而且身材魁梧眉目犀利，一看就特别像黑社会大哥那种。
据说，不少刑事案件的当事人都特别信赖他那张脸，光是看脸就能把案件放心的交给他，这一点，曾让律师事务所不少老金牌律师特反感。
而且这厮好茶，更奇葩的是各种案件当事人老家所在地盛产些什么茶他都一清二楚，官司一搞定就让人家回老家给他带各种茶来作为额外的感谢，这做派也是特让人碎齿，可偏偏他乐此不疲且明目张胆。
不过好在他真本事也是不小的，所以孔贝妮对这个师父虽然不满，但也算尊重。
当然，其余五个金牌律师估计换成谁她都会不满的，除了君四少。
孔贝妮把下巴搁在隔板上撅起嘴：“师父，我能不能只是跟着去瞅瞅？绝不插手！”
我好笑的看着她那双眼挂心的模样，迅速收拾着包包没搭话。
毕竟的是第一次跟君四少出去看案件，我可不敢插嘴让他多带个人，万一有啥大麻烦呢！
王成一脸坦然的无视着孔贝妮的颜值和撒娇脸，继续吹着他手里的嫩芽毛尖，特享受的眯着眼：“整个事务所也就我和君安那小子手头上的案件最危险，你俩丫头也是，都长得水灵可人的模样，怎么偏偏就非要喜欢玩刑事案件呢？去整点民事案件不更简单啊？”
说话间君四少已经拿好东西冲了出来，看也没多看我们一眼。
“走！”
我立刻背着包包跟过去，对孔贝妮做了个手势让她等电话。
出门的时候回头，感觉她都快哭了。
她对刑事案件痴迷，对君四少更痴迷，两者加在一起，啧啧……是够煎熬的。
跟着君四少到了车库后，他就径直朝着一辆低调的辉腾走去。
嗯，那车，我看着特别眼熟。
“师父，你该不会是找别人借了个车吧？”
他的原本是四个圈来着。
君四少回头看了我一眼，眸底闪烁着诡异的光。
“嗯，我倒是不想借车呢，可偏偏有人非要强制性的借给我，没办法，我也只好收了！”
我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只能埋头默默跟着上车。
堵过市区我们就直接上了环城线。
“我们要去的地方很远吗？”
难怪他两天没回来。
“不远，就是有点奇葩！”
“哈？什么奇葩？”
是地方奇葩还是案件奇葩？
他专注的开车，没回答我，于是我只好在手机上和孔贝妮发信息：“去的地方有点远，万一回不来晚上早点回家不要等我吃晚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