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墨在心里对罗若愚说声抱歉,这次算他这个当大哥的欠弟弟一个人情,以后找机会再还。
他没想到罗若愚刚刚去红袖添香见了秦王朱成勇,两人竟然结拜为异性兄弟,这说明薛梅没有欺骗他,秦王正在想方设法拉拢皇上身边所有的人,他心里好受多了。罗若愚给他讲述了与朱成勇见面时的表现,虽谈不上游刃有余,但也算应对有度,没有被朱成勇轻易拿出。
既如此,何不再接再厉,让罗若愚见见朱煜也好,如果不见朱煜,保不齐朱煜会憋着什么坏对付罗若愚呢。
丁墨是杀手,是猎人,猎人在狩猎的过程中必须要有足够的耐心,才能够找到机会一击搏杀。现在朱煜盯上了罗若愚,将罗若愚当成了猎物,罗若愚的处境变得很是危险,惟有变被动为主动,将进攻当做最好的防守,才能够化解不利的局面,也才能够迅速壮大和成长。
这正是丁墨最希望看到的结果。
“好吧,”丁墨对薛梅道,“我答应你,你要答应我,不能够逼小罗做他不愿意做的事。”
“丁郎,你真好!”薛梅欢呼一声,翻身压在了丁墨身上。乳波臀浪,容不得丁墨多想。
一场盘肠大战之后,丁墨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谁要他最吃薛梅这一套呢。
罗若愚回到天上人间引起了巨大的轰动。他在天上人间没待过几次,绝大多数人都不认识,也没有几个人认识他,青楼这种地方最是势利不过,姑娘们拿身体换钱,谁不想趁人老珠黄之前多捞几把?罗若愚发达之前,一副穷酸相,跟个要饭的差不多,别人能让他进天上人间就不错了,还拿好颜色对他?做梦吧!
谁知道这小子扮猪吃老虎,短短数日,鲤鱼一下子跳过了龙门。他这次回来,从看门的小厮、到一楼大厅的姑娘,甚至花魁,都热情地跟他套近乎、打招呼。一时间,各种称呼漫天飞,有叫小罗的,有叫罗大哥的,还有叫罗大人的……客人们受到了冷落,很是不岔,纷纷打听罗若愚究竟何许人也,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他们不满的声音大了点,李飞和侍卫们武功高,耳朵尖,一下子听到了,数十道目光齐刷刷地瞪了过去,手指关节劈啪作响,有几位侍卫还按在了绣春刀上。
客人们吓得赶紧做缩头乌龟,假装玩起了牌九和骰子,不敢再问。
这些客人非富即贵,官二代或者四品以下的中低级官员不在少数,平时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不在少数,但不巧的是锦衣卫对他们有监管之权,看你一个不顺眼,打你一顿算轻的,怕就怕给你胡乱安一个罪名,将你下狱,再好好折磨你。
他们可以告锦衣卫不假,但是见不着皇上找谁告去?即便见着了,以朱寿的尿性,多半会站在锦衣卫这边。
要是文官系统把锦衣卫给告到了,朝廷彻底失去了平衡,皇上真的只能当个孤家寡人。
锦衣卫倒了,东厂和刘瑾也不灵啊,没人替他们办事。
所以锦衣卫不能倒,东厂可以和锦衣卫斗,但不会傻到联合文官系统裁撤到锦衣卫。
罗若愚既然是锦衣卫的高官,必定是皇上的亲信,还是少打听为妙。
这种人惹不起。
罗若愚不想惹事,装作听不见。他最不缺的就是自知之明,最缺的则是自信。天上人间富丽堂皇,对罗若愚而言,跟皇宫差不多,都是只可仰视的存在。从前她每一次进天上人间之时,眼睛都是直的,从不敢东张西望,惟恐别人笑话他。
这次带着李飞和一众侍卫,跟着丁墨和晓梦,他的胆子才大了许多,他对李飞道:“你们好好玩,就当自己家一样。”
他这个“玩”单纯指的是玩耍,毕竟晓梦和王子怡在他身边,他不敢胡思乱想。
“真的吗?”李飞笑道,“那要不要银子?”
罗若愚看了晓梦一眼,晓梦回了他一个白眼。罗若愚忙道:“银子还是要给的,对吧,晓梦,给他们打个八折!”
“行,没问题,”晓梦道,“不过这些钱是不是应该你这个当老大的来出呢?”
“我……”
晓梦怼的罗若愚哑口无言。
罗若愚想说“没钱”,话到嘴边忙咽了回去。
李飞和众侍卫哈哈大笑,晓梦说的对啊,谁说不是呢?
“能不能……赊账?”
“应该可以吧,你现在是官老爷,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晓梦笑道,“我待会跟花姐交代一声。”
这个花姐专门负责管理天上人间的青楼事务,是薛梅的亲信之一,说白了,相当于天上人间的老鸨。
虽是老鸨却很年轻,甚至比薛梅还要小一岁,她在青楼业经营颇深,是薛梅花大价钱从其他青楼里挖来的。
“那感情好,”李飞道,“谢谢大人,谢谢晓梦姑娘。”
罗若愚拍了拍李飞的肩膀,低声道:“悠着点,别输得太惨,否则我只能挪用豹房千户所的饷银替你们结账,你看着办!”
“啊……”
李飞目瞪口呆,罗若愚这一招太狠了,挪用军饷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他还真接不住。
罗若愚正欲跟丁墨和晓梦上楼,李飞犹豫道:“大人,要不让弟兄们玩,我还是跟大人上去吧。”
李飞心道:“我不玩总行了吧,其他兄弟要玩,我也管不住啊。”
“不用,”罗若愚道,“这里我比你熟,而且有丁大哥和晓梦陪着我呢,薛老板你是见过的,人很好,我跟她打声招呼叙叙旧,毕竟她曾经是我的老板对不对?”
李飞的确见过薛梅,那个女人可不像罗若愚说的那样简单,要不然也不能经营天上人间这种黑白通吃的买卖,不过,薛梅越不简单,罗若愚反而会越安全,以罗若愚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傻子才会跟他为敌呢?
薛梅不是傻子,是罗若愚的老东家,以她的精明和算计,跟罗若愚之间的这层关系又怎么会不加以好好利用呢?
“好好玩,”罗若愚道,“别让他们惹事,没你看着他们我不放心。”
李飞欲哭无泪:“大人,你是不放心你的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