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那天我会对你那么严苛，只是因为你没有保护好念欣吗？”顾里有些悠远的声音轻轻地落在了窦宁的心中，如同一个羽毛一般，骚扰着窦宁的内心，一种痒痒的感觉传来。
顾里并没有想要得到窦宁的回答，继续说道，“为什么那天在你的办公室的时候我要和你说出我深藏多年的秘密？为什么我要对一个只是我下属的人说这些话？窦宁，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窦宁轻叹一声，神色突然有些恍惚，嘴角苦涩的笑容更加苦涩，“是为什么呢，顾里？我并不想知道这一切啊，这一切于我而言却形如枷锁，如果可以我宁愿不知！”
“我也不知道啊。”顾里似轻叹一般低声说道。
窦宁一怔，迅速回头望向顾里，惊讶地询问道，“你说，什么？”
顾里注视着窦宁清亮的眼眸，一字一句重复道，“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那时为什么竟然会告诉你那些秘密，只是当我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将这一切都诉诸于口了，窦宁，你相信吗……”
窦宁死寂的心仿佛又活过来一般，慢慢地跳动了起来，清亮的眼眸直直看进顾里深邃的眼眸深处，看进了眼眸深处那一片黑暗的漩涡中，两人久久凝视，视线纠缠……
“为，为什么是我？”窦宁蠕动着唇瓣，声音从干涩的喉咙中发出。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我因为你没有保护好念欣而责备你的时候，你知道我当时心中想得是什么吗？”顾里嘴角泛着苦笑询问着窦宁，仿佛像将自己心底的真心话语对窦宁剖析明白。
“是，是什么？”窦宁微微失神，脱口而出。
“从小到大我一直在保护着念欣，保护她就像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一般，早已经融入了我的骨血之中，当时我竟然也以这样的标准要求着你，想要你想我一般保护着念欣。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强加于你的念头”，顾里一脸沮丧地说道。
窦宁彻底呆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跳逐渐加快，双手紧紧攥着，心中悲喜交半，本来已经冰冻的心竟然就因为顾里的这些真心话，满满开始解冻。
“窦宁，你能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吗？”顾里强势地拉着窦宁白皙嫩滑的手放在了他宽厚的胸膛上，捂在了他的心口上。
窦宁感受到手底下强劲有力的心跳声，手下意识一缩，却被顾里强硬地拉着不容她退缩，同时顾里幽幽的声音传来，“究竟是为什么我的心竟然会如此的矛盾，并且一直在不断骚扰着我，让我彻夜难眠”
窦宁抬眸望向顾里，就见到顾里一脸纠结难捱的神色，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楚一般。
窦宁不自觉地开口说道，“顾里，你对我究竟是抱着什么样个感情，下属？朋友？知己？还是……”
顾里的黑沉的眸子直直盯着窦宁，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语，“还是恋人？”窦宁终于将掩藏心底最深处的这两个字吐露了出来。
顾里心下咯噔一跳，不自觉松开了手劲，窦宁的手轻易地从顾里的心口处缩了回来，窦宁看到顾里如此反应，心下一痛，但是固执地等待着顾里的答案。
看着窦宁严肃冷清的脸，顾里感受到窦宁是认真的，顾里心中突然慌乱起来，突然意识到如果这个问题没有回答好，那么很可能窦宁就会立刻离开，从此远离自己的。
顾里一脸严肃的思考着这个问题，一时两人又陷入了沉静中。
片刻后，顾里缓缓抬起头无比真诚地对着窦宁说道，“我不知道。”
窦宁提着的心不禁松了松，嘴唇动了动，“什么意思？”
“和你在一起，既有朋友的轻松又有知己般的默契，而你更是我最得力的下级，而且要说对你没有好感，只怕连我自己都无法骗过我自己”，顾里说道。
窦宁放在腹部的手握得更紧，默不作声地等待着顾里接下去的话语，顾里长叹一声后继续说道，其实那天我们醉酒的事情，点滴的细节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包括我们两个人的那个拥吻，以及隔天清晨那个轻描淡写的吻”
“即使刻意去遗忘却始终无法将它们遗忘，可是我对于念欣的感情确确实实也是真的，所以我无比矛盾，我也不知道我对你到底算是哪一种感情？”顾里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说道。
原来如此！窦宁不禁有些恍惚，仿佛一个正在迷宫中的行人一般，不知道该选择左边芳草葳蕤，草木茂盛的树林，还是应该选择右边的独木桥通向那未知的未来。
真的要为顾里那一点的好感而付出许多吗？窦宁突然有些不确定。
心下长吁一口气，窦宁对着顾里说道，“先去顾家吧，不是要请我吃饭吗？念欣应该已经等了很久了吧！”
顾里深深地看了一眼窦宁，见窦宁的去意不是那么明显了，终于将车发动，缓缓朝着顾家别墅而去。
“窦宁，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吗？”顾里目视前方，对身侧闭目养神的窦宁说道。
窦宁缓缓睁开眼睛，淡淡地问道，“什么事情？”
“如果有一天你真得要离开，那么请你一定要提前告知我。”顾里无比郑重地请求着。
窦宁一怔，话语脱口而出，“这是你以朋友的立场说的，还是以上司的立场说的？”
“以你的知己的身份说的。”顾里斟酌片刻说道，“我需要时间来弄清楚我的真实感情，所以我希望在这个时间里，你能够留在我的身边”
窦宁清亮的眼眸中闪过一道复杂的光亮，终究还是抵不住内心的渴望，窦宁在迷宫中选择了右边的独木桥，“好，我答应你，只是——”
窦宁侧过脸看着顾里，认真地说道，“当我根据自己的判断察觉出了你的真实感情的时候，如果那份感情不属于我，那么我会立刻选择离去。”
顾里，我只会再给你这一次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