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了一个月,闷热的天气终于在日子进入九月份的时候,缓缓的减少,徐徐的微风,夹杂着淡淡的清香,送来了夏末初秋的舒适。
在这一个月中,云熙时常呆在锦绣绸庄,跟着苏蓉儿学刺绣,笨拙的绣工在苏蓉儿一个月的指导下,终于有了进步。
在这段平淡的时间里,只有一件事让云熙感到惊讶,那就是苏蓉儿与斛律光的婚期已经定下来了。
起初,这件事情云熙并不知道,是在看到苏蓉儿开始为自己缝制嫁衣之时,云熙才知晓的。
原本,斛律光和苏蓉儿想挑一个大家聚在一起的日子,宣布这件事,但在云熙知道后,短短半日,高长恭,高孝衍等人,皆是知晓了。
云熙虽然埋怨苏蓉儿没有在第一时间告知她,但是她见证了二人的相知相恋,现在见这两人即将修成正果,还是打心眼儿里为两人感到高兴。
这一日,云熙刚刚吃完早膳,正在院中散步,苏蓉儿便走了进来。
“苏姐姐,你怎么来啦?”云熙快步上前说道。
在看到苏蓉儿手提篮子,篮子中还有一些香,她不由的有些好奇:“苏姐姐,你拿着这些东西,是要去庙里上香吗?”
苏蓉儿点点头:“昨日傍晚,斛律大哥大哥和我说,大齐边境有小国侵犯,他奉命带兵前去平乱,我心中不放心,所以想让你陪我去苗里给斛律大哥求一个平安符。”
这件事,高长恭在昨天晚上也同她说了,西北边境的梁国最近蠢蠢欲动,屡次犯大齐边境,而边境又多次势利导致梁国气焰更甚,所以孝昭帝欲派人领兵前去镇压。
没想到此次,太子高纬主动请缨,希望孝昭帝准许他能带兵前往,击退梁国。
孝昭帝知道前段时间,太子在高长恭军营学习兵法,所以对于太子的请缨,他很是满意,但是考虑到太子初次领兵打仗,所以就让斛律光协助太子,共同前去。
虽然斛律光身经百战,很有作战经验,但是每次的打仗都是一场赌博,没有人能保证,会百分之百的平安回来,更何况这次还有一个太子高纬做主帅,就更是增加了不确定因素。
苏蓉儿作为斛律光的未婚妻子,当然希望夫君能平安回来,可是女子能做的有限,只能去庙里求一个平安符,希望神灵能保佑他的平安。
“好,我陪你去。”云熙说道。
高长恭也经常上阵杀敌,云熙也正好为他求一个。
二人走到邺城最大的一个寺庙中,此处香烟缭绕,人流鼎沸,不少的香客在此处求经拜佛。
云熙与苏蓉儿走至大殿内,之间一座硕大的金身观音像就矗立在正中间,双目凝视前方,庄严而又肃穆。
走进这般的大殿,人们就会不由自主的起敬畏之心。
云熙和苏蓉儿各自在一个圆形的黄色蒲团上,耳边传来阵阵的木鱼声,二人诚心的磕头跪拜。
苏蓉儿闭着眼睛诚心的祈祷,而云熙则是看着眼前这座大大的观音像,默默的为高长恭祈福。
如果她的到来,就是为了遇见高长恭,那么她现在诚心的想上苍祈求,这一世,只希望高长恭能远离皇室纷扰,平平安安的生活。
随后,二人分别向一位大师求到了一枚平安符。
后一日,太子和斛律光率领两万兵马,浩浩荡荡的从邺城出发。
苏蓉儿纵有千般不舍,也只能在一旁目送着斛律光离开。
云熙见苏蓉儿眼含泪光却拼命隐忍的模样,很是心疼,她不由自主的看向高长恭,如果今日不是斛律光而是高长恭,只怕自己此刻,也会和苏蓉儿一样,眼带不舍的目送着高长恭离开。
斛律光去了西北边境之后,苏蓉儿就明显的忧心忡忡,有时候拿着嫁衣的一角,绣着绣着,就楞在了那里。
云熙知道苏蓉儿那是担心斛律光的安危,于是就在一旁安慰:“斛律大哥与长恭征战沙场多年,梁国,边境小国而已,不足为惧。”
苏蓉儿自是相信斛律光的征战经验,但是还是免不了会担忧。
而就在斛律光去边境的半个月后,边境那边却传来了不利的消息。
太子高纬不听副将斛律光的劝说,执意带兵追截梁军,导致大齐军队进入峡口,遭到梁军埋伏,损伤惨重。
苏蓉儿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孝昭帝听闻之后,极为震怒,直言太子一意孤行,导致军队损失大半。
随后,他命高长恭带领三万兵马,立刻前去支援。
云熙立刻将这件事告诉了苏蓉儿,苏蓉儿不安的心才稍稍安定。
虽然云熙安慰着苏蓉儿,说有兰陵王殿下的增援,肯定没有问题,但是她的心中也是隐隐的不安,此次遇险,完全是高纬没有经验又固执己见,才会造成的。若是高长恭到了之后,高纬依旧一意孤行,那该如何。
可是,即便是担忧,高长恭也依旧要前去支援。
离开的那一日,高长恭穿上云熙被他准备的银白色铠甲,准备出发。
云熙从怀中拿出黄色的平安符,递给高长恭:“长恭,这是我为你求的平安符,带在身上,能保平安。”
那依旧带着浅浅笑意的脸上,眼眸中已经泛起了泪花。
高长恭接过平安符,抱住云熙,说道:“等着本王回来。”
云熙紧紧的搂住高长恭,说道:“你一定要安然无恙的回来。”
“有你的平安符,本王一定平安回来。”高长恭在云熙的额间留下一吻,随后,骑上飞翩,就朝着城门跑去。
在高长恭骑马飞奔的那一刹那,眼中的泪水,沿着云熙的脸颊,滴落在地上。
“小姐,王爷十五岁就领兵打仗,这次定然能凯旋而归。”王楚风见云熙哭泣,便开口安慰道。
云熙擦去眼角的泪水,说道:“我知道,大齐的战神,定是能凯旋而归的。”
明明知道高长恭是战神,明明知道这不过是高长恭无数场战役中平常的一场,可是她的泪水还是一颗一颗的流下来。
或许是因为她还没有习惯这样的场面,在目送心上人离开去战场的时候,她的心中,似乎是缺了一块东西一般,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