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府大院里，一行人从萧淮书房里出来。
“诺，给你。这药是我自己炼的，对伤口恢复有好处，包你三天好转。”
长歌从怀中掏出个药瓶扔给萧淮，学着江湖郎中的调调，正中人胸口，力道大的让萧淮吃痛。
“哎哟，你还会炼药呢。有这种好东西不早拿出来，那你之前在给我用的是什么。我可是躺了小半个月呢。”
萧淮好奇的把玩着，这瓶身通透明亮，像是个好东西。
“之前？”长歌挑挑眉，“那是随便找大夫开的，能和本姑娘的东西比吗，你这不是恢复的挺好的嘛。”
萧淮龇牙咧嘴，好像受了怎么样的委屈。
“都是药，好坏差别咯。看在你投靠宁王的份上，才给你使得。”长歌从他手里夺过瓶子，嚷嚷着不要就还给她。
楚素听到这句话跟在身后笑了，这丫头对自己愿意夺嫡的事情，似是很高兴，看来他没有做错决定。
这个小动作没能躲过木川旗的慧眼，他白他一眼，说他和萧淮的一拜还抵不上一个顾长歌。
楚素想的没错，长歌原想借沈沐音的关系，去间接向萧淮探口风。没想到不用自己做什么，他们仨先在这儿站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
“我好歹一个大统领，怎么到你嘴里成投靠了。我这是仰慕宁王殿下，由衷的表示钦佩！”
萧淮一边咋呼一边去追，玩闹般的追逐，身后俩人看的他们乐呵呵地高兴。
长歌跑的快，故意撇下萧淮，笑得开心之际忽觉胸口闷，两腿一软，没有征兆地倒在了地上。
“顾长歌！”萧淮吓了一跳，脸上的笑猛地愣住，往前奔去。
楚素和木川旗在身后跟的不紧，察觉到异常立刻靠了过去。
刚才还生龙活虎的顾长歌面色异常惨白，感觉到眼前混沌的光，人影模糊不清。
身子像在被撕开一样剧痛，体内的气流四处乱窜，像是要冲破她的身体，让每一块肌肤都痛苦不堪。
“好痛……”长歌闭着眼呻吟，脑袋发麻只感觉自己要晕过去。
木川旗焦急地探上她的脉，时而微弱时而强烈，若隐若现地浮跳在手腕间。
楚素已经抱起了她的身子，手也探上另外一只脉，萧淮在一旁慌忙询问木川旗她的状况。
“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给倒下了！”
靠吼得，声音穿过木川旗的脑袋，被楚素一个眼神震慑的禁了声。
楚素和木川旗相望，同时看向忘我。
这丫头的气息不稳，凌乱的力量在身体内互相冲撞。这种征象代表着顾长歌被投了不知名的毒，看脉象不像是意外，估计已经过了两个时辰。
按时间来算，正是忘我去救她的那段时间。
之前木川旗和楚素分别给过她许多调息内力的药，这毒被那些药力掩住。在体内逐渐流转，现在因为顾长歌的动作冲撞破出。
忘我眼一含，朝木川旗跪下，记忆冲回去翠香园的时候。
“属下失职。”
忘我去救顾长歌的时候她已经苏醒，经过折腾，自己把轻挽芫带上，还没扶她，她就从床上蹦哒了起来。
出来的时候被轻挽芫安排好的人拦阻，忘我身材不壮，却都是精炼的块肉。
顺风起剑，一手拎着轻挽芫，行云流水般几下子劈倒一众小厮。他毫无压力，提着的轻挽芫在自己手上挣扎。
顾长歌看的高兴还跳着脚在旁边叫好。
他本该早点察觉的，那时候顾长歌的气息已经开始不稳，别人听不出来，以他的灵敏怎么会听不到。
木川旗挥手让他退下，这看起来像轻挽芫的手法，她爱以折磨人为乐趣。
不知道往顾长歌身体里塞了多少毒，鬼蜮教的那点本事现在全是用在了她身上。
她原来的底子为基础，虽不至于要了命，投下再多的精力去，她醒来只会功力全废。
这样的结果，让努力半年的顾长歌怎么接受。她身子受过的伤，已经不允许她再这么高强度的练上半年。
看着长歌起伏不定的胸口，楚素也知道了大概，满面愁绪。顾长歌现在人还清醒，方有挽回之力。
“以我们俩的功力，能不能把她体内的气逼出来。”他的语气虚晃，随着长歌轻缓的呼吸起伏。
“殊不知轻挽芫给她用了什么药，药性我们俩都不熟，甚至都不知道几克几两。贸然运气，万一倒使药性加剧，到时候连她性命都不知道保得了保不了！”
木川旗咬着下唇，仔细回忆着鬼蜮门内有何药可以压制药性，而不伤身。
思来想去，额角覆上细汗。是药三分毒，能解毒的那么多，可连顾长歌中的是哪一种都不知道，他就算仔细选了药熬下，难保不会让她气息更加紊乱。
“呼吸骤慢，脉息却越来越强烈。身子冰凉和滚烫交替，这么多毒里何曾见过这么奇怪的，这是哪一家的毒？”
萧淮站在一旁，他们俩已经被顾长歌的紧急扰得没有思路，他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木川旗。
“凡毒皆有来头，忘我，去查查！”
忘我收到命令后飞跃屋顶而去，鬼蜮门的大杂谱里，往门派各家找一找，定有线索。
楚素一脸忧思要抱着长歌走，被萧淮拦住。
“宁王殿下，情况危急。把长歌安置到客房去吧，她现在受不得奔波，我那里有安神香，可以让她减轻些痛苦。”
怀中的女人眉目蹙成一团，口唇渐渐变得干涩。长歌只觉得喉咙干痒，这股力量在体内撞得厉害，脑子已经不能思考事情。
楚素让萧淮指路，感觉抱着顾长歌的手在不住颤抖。
“萧哥哥！沐音来给你送点儿吃的，听说你去了顾府，是不是去找长歌……”
沈沐音带着两个下人，拎着几份食盒找到内院里来，脆脆的嗓音在老远就开始叫起。
一进内院，看见的，只有楚素抱着的面色惨白的顾长歌。
“咣当”，食盒脆生生砸响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