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你。”他道。
玉娇眸中一笑,撕下了面上的人脸假皮。
是……你!
少年眸中一亮,眼前女子笑魇如花,干净的脸上白皙透亮,眼角还有一颗泪痣。
唯一怪异的,便是她的耳朵,隐隐偷着蓝色。
而拥有这耳朵的人,曾属东麓灵族之标志。
“思君,怎是你?”洛桑尘眸中一沉,她怎会在人族出现?
当年东麓灵族消失之谜,传言肆起,而其中真相到底如何,恐只有其后人知晓。
而兰思君一脉为东麓灵族之皇室贵族,东麓虽属妖族领地,却为兰氏管辖,加之东麓灵族与人间丘和庄,莫家以及流山许氏关系之深厚。妖族为与其平起平坐,便以联姻一事,确保妖族疆土之完整。
妖族七皇子与兰氏公主兰思君之婚事,便是当年轰动整个四海之大事。
有人扬言是妖族之高攀,也有流言称是两族合并,一统天下。
历经几百年之久,他甚至以为,一切都宛如一场梦。
可当梦中人再次出现在眼前时,洛桑尘都有些不愿相信。
而当年遗留的太多谜底,答案如何,他也必须要弄明白。
“你还记得我。”那女子嘴边噙着一抹浅笑,抬眼望向他。“记得又如何,我已经不是那个养尊处优,享尽荣华的公主了。”
“当年……”洛桑尘走进一步,眸中深邃的盯着她。“到底发生了何事?”
“过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了。”就在猝不及防之时,女子点中了他的穴。
见他倒了下去,这才收回脸上笑意。
“自我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找到你。”她躲在他的身旁,望着这张朝思暮想的容颜,几百年之久,你还是如此好看。
只是父亲说的对,要想得到好看的东西,就得付出比平常物更大的代价。
一滴泪自兰思君脸上落下,只留下一片冰凉。女子面上毫无悲伤意,更多的,是愤恨与杀机。
“然后,该是报仇了。”
……
皇城国师府上,有人偷偷传来密报。
“深秋毕,人间杀戈重现,王室血脉之存亡,无需掌控他人手掌。届时皇城内一万兵力反叛,尔等只需里应外合,方可为人上人。”
男子紧紧捏着手中信纸,望着窗外一地落叶。
身旁的单凌却很疑惑,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
“大人不可信,此人是敌是友我们尚未确定,这……”
男子转身,深入寒潭的瞳孔没有一丝明亮。
“助我之人,便是挚友。”
单凌却有些担心,便朝他秉袖道,“请大人准许让我查清此人开来路。”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响破天际。
“单凌,你跟了我多久?”
“十年。”
“你信我吗。”
“自然。”单凌脸上传来一片火辣辣的疼。“大人之恩,单凌就算为之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你的忠心,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有时候,做人别太聪明。”说罢,他便从袖中拿出一瓶药膏来。
“抹上便不疼了。”
说罢便消失了身影,单凌握着手中的紫金玉瓶,眸中点点荧火闪过。
冬葵自一片冰凉的地上醒来,睁开眼却是一片黑暗。
四周是黑蒙蒙的一片,看不清是什么地方。
冬葵正欲起身,却发现手脚动不了。
手脚被人绑上了沉重的铁链,冬葵扯着嗓子大喊,“有没有人!”
“你醒了?”一道好听的女音自黑暗处传来,只听见嗒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女子手中烛光照亮了她美得不可尤物的脸。
“你是谁?为何要将我关在此处!”冬葵音量逐渐加大。
“你放心,我并无恶意。”那女子走进她,手中烛台靠近她的脸。
“人类就是人类,一味的长相,再好看的皮囊看久了,也乏味。”
冬葵却听不懂她语中意思,却在她那双如落日余晖般的瞳孔里,看见了一丝嫌弃与鄙夷。
“你是谁!”
女子捏起她的下巴,得意的笑道。
“别急,等我大婚那日,你便知道了。”
大婚?
“阿尘呢?玉娇何二虎哥呢?你把他们关在哪里了!”冬葵望着她道。
“这个我便无从告知了。”那女子收回手指,便转身欲离开。
“阿尘!阿——尘!”冬葵扯着嗓子大喊道,女子转过身来,一脸不耐烦的伸手在空中一画。
冬葵普通哑了一般,任何声音都发不出来。
“阿尘也是你叫的?”说罢,女子便是一个巴掌扇来,冬葵一下子蒙了。
“他与你,今后便是陌路了。你最好与他断个干净,否则,我可不是你一介凡人能对付的!”女子瞪着眼睛望着她,嘴边闪过一抹可怕的笑容。
“他只能是我的夫君,这是七百年前便定下的婚约!我们门当户对,且共生于一片土地。如此天作之合,岂能被你一个跳梁小丑,坏了这良好姻缘。”
冬葵咬破了嘴唇,却只能发出牙齿碰撞的声音。
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去,望着她这幅狼狈模样,女子却轻轻笑了出来。
“你且好生待在此处,我不会为难于你。”
冬葵眸中眼泪喷涌而出,顺着脸庞流下,与嘴角鲜血融合。
四周依旧是一片冷寂的黑暗,冬葵脑海渐渐闪过无数画面,有在丘和家的,有在流山的,还有在帝京的。
一幕幕在脑海里回放着,冬葵像个傻瓜一般,一直傻笑着。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在自作多情啊。
仙君所言,原来是真的。
“你们不可能在一起,荒谬!”
“天命如此,绝无可能。”
“啊……”冬葵大喊,手掌心烫得如火烧,自身体内爆发而出的力量也没有冲破铁链的束缚。
咚的一声,整个身子便倒了下去。
所有的一切,如梦幻,如泡影,皆为空。
只见暗处出现一人,面上银质面具反射着微光,那双掩于面具下的眸子灰暗无光。
他瞬间移动在冬葵面前,伸出手来抚上她的脸。
地上女子似乎有所察觉,便缓缓睁开了眼来。
嘴巴动了动,却依旧说不出话来。
男子不用听也知道,她所言是何。
“我是天机司少主,与我做个交易,我能让你忘了这一切痛苦根源。”
见她想要说什么,便施法解了她的禁语术。
“小儿把戏。”她笑道,这世间纵然有这法术,她也不稀罕。
痛了便痛了,怎舍得将他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