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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夜聚

漂亮,并且名扬江湖的女子,她们之间会有着怎样的恩怨,是很多人想了解的。这个节点上,最引人注目的女子莫过于那三位圣女传人了。

夜晚是极为繁华的,灯火如龙,人流如织。三个女子相约,看杭州夜景。然而一场打斗却打乱了她们的观赏。

穆恒二人走到窗前,朝下望去。

“怎么是他们?”闻龙惊道。

只见楼下两方对峙,三宗派一方,红萼、李心悦、管云霞在场。而另一方,则是一个手持长剑的剑客,即便黑夜中看不清容貌,也能感受到他的桀骜不逊。

看见红萼,穆恒心里莫名感到一阵复杂。压下这股复杂,看向剑客,问道,“他就是宅八荒吧?”穆恒问。

“是的。穆恒,你再看看,看能不能从他身上也看出些什么?”

“……”

“我认真的。”

“确实透着一股阴沉。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是个疯子。”面对这么个大老爷们殷切的眼神,穆恒还是满足了他的心愿。

“论疯狂比你还差点。”闻龙笑着说了一句,“怎么,我们不下去吗?”

穆恒的目光始终注视着下方,只是摇摇头。

“……”于是两人果真靠着窗子看着下面的一切。

一方是三宗派的圣女,一方是最近风头正盛的凶剑狂人宅八荒。这样的场景吸足了目光。江湖最怕的是沉寂,对于好些游侠儿来说,如果没有这样的场面给江湖添点涟漪,那江湖便不再是江湖。

三位圣女看见的打斗主角正是这几天谈论的焦点,宅八荒。与宅八荒相对之人武艺还过得去,在宅八荒手里走了几招,破了宅八荒一剑封喉的记录。但几招过后便撑不下去,然而宅八荒并不停手,正要夺去他性命时,管云霞出手救下了那人。

“你出手何以如此不留余地,他既已落败,放过他又如何。”管云霞说道。

“为什么要放过他?”宅八荒一脸玩味地看着她。

“你已经取胜,又何苦枉造杀孽。”管云霞认真地道。

“看来你就是那个什么普渡佛堂的圣女吧。话虽有理,但可惜我宅八荒行事向来只凭手中的剑,若能胜过我,我甘愿引颈就戮。若胜不了我,就安心做我剑下亡魂。”

“施主好重的杀心。”

“你是想保下他?”

“我佛慈悲。”

“哈哈,哈哈哈。”大笑过后,看向那人,眼中露出嗜血的光芒,“那就看你今日到底能不能活下去了。”话音一落,剑光闪动,剑声起。在这样的剑势下,那人已经忘记了逃跑,只剩下恐惧。

“小心。”早有准备的管云霞没有被这突来的杀招失去方寸,只见她一掌推开那人,一步迈出,持妙心剑迎向宅八荒,两把剑撞击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而另一边,红萼和李心悦都没有出手,虽然世人时常会讲三宗派看做一体,但实际上三派的竞争从未断过。当然,她们不出手并不是想看着管云霞落败或是让她受伤,只不过是这样的私人对决她们并不适合插手。更何况,若传出三宗派传人共同打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剑客,不论输赢,名声都不会好听。基于种种考量,她们俩只能站在一旁。

宅八荒剑法屠神,挟睥睨天下之势。而管云霞身负剑佛策,以无边佛法渡罪孽之魔。两人似乎是天生的对手,剑法似互相克制。“砰!”两人对了一掌,周围人不敌掌风,纷纷退步,只有寥寥数人能不受影响。数十招过去,两人谁也奈何不了谁。宅八荒的剑深得幽灵真意,甚是诡谲,更是招招杀机。任是管云霞宅心仁厚,也不免动怒。这时,面对急速刺来的长剑,宅八荒伸手张开,将胸膛露出,不躲不闪。

“他这是要寻死吗?”众人惊呼。

然而看到这一幕的穆恒,却眉头紧皱。

果然,身处局中的管云霞也被他这一动作吓到了,她不想杀他,一切的初衷都是为了救人。来不及细想,收剑是脑海中唯一的想法。

剑越来越近了,仿佛下一刻就要血溅长街。但宅八荒脸上丝毫不见慌张神色。管云霞强行收剑,心想,总算没有伤到他,但在这空当,她看见宅八荒脸上露出神秘的笑。

灵犀一闪,管云霞连忙斥道,“住手!”

却见宅八荒将长剑一掷,剑以闪电般速度朝那人射去。

攻守之势转换得如此之快!那一剑,管云霞追不上了。

“当~”。顺着声音看去,李心悦已经将剑收起。而年轻的剑客早已吓破了胆,双目失神。回神过后,叩谢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多谢姑娘。”

管云霞长舒一口气,转而说道,“你果然是个疯子。”她是真的生气了,眼前之人对生命如此漠视,不管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此刻她也明白了那笑容是何意——讥讽。

“对,我就是个疯子。你怎么能跟疯子讲道理。”哪怕那一剑未能功成,宅八荒并没有任何恼怒的神色。

人群中一阵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精彩精彩。宅八荒,我王登愿称你为一声疯子。”并不好笑地笑话冲淡了一丝凝重。

“王三。”穆恒和闻龙异口同声说道。

王三拿着一把纸扇,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宅八荒并没有因为王登的话而生气,反倒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这人。

“三位姑娘,好久不见,甚是想念。”王三对着三人拱手笑说。

“王三公子。”管云霞与李心悦回应一声,但红萼却不理他。王三也不在意,反正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这样。

又见王三右手拿扇,拍打着左手手心,好整以暇地说到,“我以前见过一个傻子,一个混蛋,现在又见到了一个疯子,这江湖真是太有意思了。如果你们三个人见面了,该是怎样的一副场景呢?”

纨绔少爷王三在众人面前谈论着他的想法,而毫不顾忌宅八荒是否会随时出手。

“你这样子真令人讨厌。”宅八荒说道。

“你这种眼神让我想起了那个混蛋,真是令人讨厌的眼神。要是将你揍一顿,就当是将那混蛋提前揍一顿了。”王三争锋相对,言语之争,他还没怎么服过软。

“王三对你的怨念挺大。”闻龙对着穆恒说。

“他可不傻。”穆恒回应。

“王三公子,今日之事与你无关,莫要掺和进来。”管云霞开口道,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王登死在这里,是故想劝王登离开。

宅八荒收敛起了玩味,持剑缓缓靠近王三。这时不论是王三身边的随从还是红萼、李心悦、管云霞三女都凝神起来。今日,王家三少爷,王登,决不能死在她们眼前,这是一切的前提!

宅八荒自然能够感受到周围人气息的变化,不过他仍然面色不变,“看来很多人都很紧张你。如果我杀了你,那我宅八荒可就名扬天下了。”

“你若在这个时候真有本事杀了我,本公子就服你一次。”王三仍然一副轻松的样子,毫不慌张。

宅八荒手中剑一寸一寸出鞘。这样的安静似乎更令人透不过气来。有种大战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没有人怀疑眼前这个疯子真敢拔剑

“谁敢杀我王家儿郎?”

看着走来的两个男子,众人自觉让开一条道,仿佛是夹道欢迎。正是王家老大王奇节,老二王暮稀。二人皆气宇不凡。相比起王奇节,王暮稀倒是更像个文弱书生。

“大哥,二哥。”

又是两个高手!宅八荒心里说道。

“这仗是打不起来了。”闻龙说。“不过今日过后宅八荒就不再是个无名之辈了。”

但穆恒却是盯着王暮稀看。

“怎么了?”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好像一个书生啊。”

“他可不简单。”

“你又看出来了?”

“宅八荒可不够他一只手的。”

“……”半晌才说,“那管云霞?”

“不一样。”穆恒摇摇头,“刚刚管云霞基本上是处于守方,况且还要兼顾旁边的人。若真比修为,宅八荒比不过管云霞。当然,生死对敌就不好说了。”

“他们几个谁最厉害?”

“这个不好说,光论修为,王暮稀厉害一点,不过他隐藏得很好,他展示出来的气息可不及的实力。三个女子修为相当。”

就在众人用眼睛交战的时候,执法队来了。

“城内不允许聚众闹事。诸位,都散了吧。”

围观的人看见执法队一出现,立即走开。只剩下那几个人,仍伫立原地。

“诸位,若有恩怨可到比武大会上解决。”

“也好,我在那天等着你们。”宅八荒说完,转身离去。见此,执法队也离开,毕竟头号闹事者已经走了。

“多谢三位姑娘对舍弟的护佑。”王奇节拱手拜谢。

“王大公子客气了。”

“今日天色已晚,就不打扰三位姑娘了,先行一步。”然后拉着王三走。

“大哥你别拉我,我自己会走。云霞姑娘,心悦姑娘,红萼姑娘我先走了。”

王暮稀临走时,朝穆恒瞥了一眼。

“我们也走吧。”云霞说道。

红萼离去的刹那,看向穆恒,两人眼神交汇,穆恒对她一笑,但红萼没有笑。

“你认识她?”

“朋友。”

“那个给你送信的朋友?”

“嗯。”

“哦。”

“我们来喝酒吧。”

“睡了,别吵我。”

“你躲什么,就是喝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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