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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再回地面

(一)

“今天晚上的月光,真的不错啊。”

卡达尔浑身是伤,瘫软在地面上,看着之前没有仔细欣赏过的夜空。

自从那三个巫师袍走了之后,卡达尔就接受了十一人日复一日的高强度训练,每个人简直都像是要把毕生精力传授给卡达尔一样,一改温和柔善的面孔,每个人都冷酷而严厉。就这样过了三十天,卡达尔都觉得,自己能活下来简直就是奇迹。不过辛苦还是有回报的,卡达尔就在这三十天的时间里学会了别人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才能学会的剑术以及野外生存的技能和知识,这让卡达尔觉得自己现在完全可以胜任野人这个职业了。

“说是不回地面了。看来还是没做到。”卡达尔向来不觉得自己是个言而有信之人。

当然,也自认不是个小人。

“答应了这么多事,不回也不行啊。”

稍事休息了之后,卡达尔分辨了一下方向,朝着南边走去。南边一般都是城镇所在的地方,至于走到哪座城,也就听天由命了。

尽管这样想着,然而看到头顶上大大的“风来”两个字,卡达尔还是不由得苦笑起来。

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尽管内心忐忑不安。

出乎卡达尔意料,预想中的抓捕局面并没有出现,门卫也只是核查了一下身份之后就放他进去了。而且城内也并没有卡达尔想象中通缉令满墙都是的情况,一切就跟往常一样,卡达尔出不出现都一样。

虽然困惑不已,但是卡达尔还是放下心来。

“既然没有通缉了,那下一步应该就要兑现诺言了。”卡达尔暗暗想到,他仔细想了想,自己答应了起码有七八项事务,按照他自己的能力来看,估计要完成这些,得花掉了大半生的精力。

但由于他自认不是小人,经过激烈的思想挣扎之后,他还是决定履行诺言。

并且他也非常好奇,自己身边这些不合常理的事情到底是怎样发生的。

但首先,他得解决吃饭的问题。

于是卡达尔自记事以来第一次认真而又全面地审视了一下自己。片刻之后他就得出了结论:自己除了捡屎之外,大概也就会偷了。

这还是他头一次不得不如此真实地直面自己。

“拣屎师是不能当了,也就只能偷了。看来,也就只能去那个地方了。”卡达尔暗下决心。

(二)

卡达尔说的那个地方,不是别处,就是黑月王国所有的三只手们心中的圣地——三只手协会。三只手历来就被视为为人所不齿的行业,不论什么地方都是如此,黑月王国自然也不例外。

然而,作为银色大陆上最有包容性的国家,黑月王国对于三只手也并不是深恶痛绝,非要一网打尽,三只手协会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证明。

当然其他国家都表示不能理解。

至于黑月王国三只手协会的创建经过,在三只手们中间还流传着一个故事。传说当时一个最有名的三只手(当然姓名已经不可考,三只手们尊称他为第三大人),在一次三只手举行的宴会上喝醉了酒,扬言要偷走黑月王国皇家密室中最为宝贵的那样东西。尽管酒醒之后,他自觉失言,但是碍于颜面,他还是精心地筹划了三天,然后在一个无月之夜,有惊无险地按照自己既定的计划顺利偷走了秘宝。至于他采用了什么计划,却是说法不一,大部分三只手比较信服的计划是这样的:第三大人首先用简单的变装术骗过了门卫,而后利用看守的怪兽怕黑的习性顺利躲了过去,最后凭借自己的智慧解开了密室门的三道谜锁,成功拿到秘宝,然后顺着事先挖好的密道顺利逃脱。

然而这终究是别人的一番猜测。因为几十年来,他是唯一一个进过皇家密室的人。当时的三只手们看到的只是他手里的秘宝,听到的只是他自己的说辞。不过这不影响他受到热烈的吹捧。

然而第二天,皇家卫士就直接在众人眼前把他带走了,被一起带走的自然还有那还没有捂热的秘宝。至于到底是他自己行动时出了纰漏,还是有人别有用心,不得而知。众人只是惋惜一代巨星的陨落。

然而没过几天,却传来了这样的消息:他非但没有被处刑,反而受到了国王的亲自任命,组建了三只手协会。至于原因,众人不得而知,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流传出来的版本是这样说的。

他跟当时的国王黑离绝打了个赌。他必须要被困住双手,从黑离绝身边走过,如果他能拿走黑离绝身上的任意一件东西,不但不会死,反而可以得到一样东西;如果不能,结果可想而知。

这一富有传奇色彩的说法迅速站稳了脚跟,而且在此基础上演化出了不同的版本。从结果来看,虽然没有亲眼目睹经过,但是众人也猜得到这场赌局的胜负。

于是一时间,全国的三只手们,不论是老手,还是新手,全都挺直了胸膛赶赴王都,去参加协会的选拔,去追随那个改变了他们地位的人。在这种势头下,短短五年,三只手协会就成为了全国人数最多旳势力,并且在年复一年的进化中,变成了全国最大的情报组织,在历次战争之中起到了好几次扭转战局的作用。

三只手协会的分部极为广泛,因为除了情报之外,粮食物资这种实体的东西还是需要很多人的,因此除了那些被选上进入总部执行情报任务的“精英”,这种地方上干这种类似打杂任务的需求却是那些没被选上的人主要的收入来源。因此相比较于那些需要专业人才的势力,三只手协会可是从不缺人。

因此卡达尔来到风来郡的三只手分部,就被门口的人群给吓住了。然而让卡达尔佩服的是,尽管人多如牛毛,众人却严整得像军队一样,完全没有三只手的那种自由散漫的风气,卡达尔也不觉挺直了腰板。

因为卡达尔去的时候还比较早,因此在门口等了半个小时门才打开。一个穿的花里胡哨却留着正经发型的人走了出来。他首先了环视了一圈,满意地点了点头才开了口。“想去考试部的,去我右手边;任务部的,走中间;考核部的,去我左手边。所有人不得乱走乱跑,干不相关的事,一旦发现,立刻取消资格,逐出协会。明白了吗!”

“明白!”底下众人应声。“很好,进去吧。”说完,那个人就走进门里,而门外的众人风格突变,变成了三只手该有的模样,井然有序地走了进去。

“不愧是专业的。”卡达尔不由得地赞叹道。

卡达尔向左边走去。“考试部”三个大字悬在大厅左侧,卡达尔凑了过去。让他吃惊的是,考试部的小厅里居然有着几乎外面一半的人,卡达尔只好随便选了个队伍排在后面。

所幸考试部的房间足足有二十个,卡达尔排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被轮到了。他抬头看了看房间的号“七”,在“请进”声里推门走了进去。

(三)

首先,是一个昏暗的房间。卡达尔适应了一下环境之后,旁边立马有人对卡达尔问东问西,而后在纸上记录下来。

“可以了。”听到那儿许可的声音,卡达尔才向前走了一步。

“你好啊,新人。”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卡达尔一跳,他循着声音望去,一个浑身发着暗色银光的人坐在角落。“准备好了吗,那就开始咯。”

卡达尔还没来得及回应,突然就听到一个“咔哒”的声音,而后,就是耀眼的强光,顿时让卡达尔目眩。伴着这强光的,是那个人的声音:“第一关,考验记忆力。”

这声音响起之后仅仅七秒,强光消失,房间重新陷入昏暗。卡达尔强忍着揉眼的冲动,仔细回想着刚刚几秒钟房间里看到的东西。

“好了,接下来告诉我。”声音再次响起,“破了一个口的陶罐在哪。”

五秒钟的沉默。

“没有,破了一个口的瓷瓶,倒有一个,在架子上。”卡达尔终于开了口。

又是五秒钟的沉默。

“哈哈哈哈哈!”那个声音也终于开了口,“像你这样的家伙,最近不多见了啊。”

说着,房间又亮了起来,只不过光线比上次柔和了不少。

一个浑身裹着银布的人走了过来,卡达尔看不清楚他的样子。

“不过听声音,应该是女人吧。”

浑身银布的人走了过来,拍拍卡达尔的肩膀。“不错不错,一看你就是个三只手的好料。”

银布说着走到另一个角落,拿起一张纸仔细看着。“嗯······身份也可以,可以可以。”

银布又走回卡达尔身边,“好了新人,第一关你过了,而且是今天第一个满分哟。快去下一关吧,一定要成功啊,很期待和你共事呢。”

说着,银布打了一个响指,正对着的墙壁就缓缓裂开,露出一扇门。

“谢谢。”卡达尔之前一直插不上话,现在却直到了一声感谢。“等回来,再仔细说吧。”卡达尔这样想着,打开门走了进去。

银布在后面看着卡达尔消失在门里,然后缓缓摘下头上的布。一张精美的脸露了出来,虽然脸上满是灰尘之类的脏迹,却依旧遮掩不住。

“加油啊,说不定就是你了。”她望着门,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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