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期眸子不可置信的睁大了,一下子站了起来,双手撑着桌子,目光紧紧的盯着织羽,声音略有些颤抖,带着十足的期待,“当真是玉骨花?”
“生于冰精之中,形似雪莲,通体盈透,玉光莹莹流转于其上,无叶而不谢。”织羽口中缓缓吐出的这一句话,却是让洛子期万分激动了起来。
“在何处所见,可有带回来?”洛子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缓缓问道。
织羽摇了摇头,激动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才道,“是在极北之地外围,有一隐匿的村落,村民皆自称是巫族人,防备心极强。探子偶然进入,花费了数日才勉强取得其信任,这才得知巫族人圣物便是玉骨花,只不过被巫族人称作长生莲,只有历任巫女有寻找的办法。”
织羽一口气说了极多,不禁有些口干舌燥,连忙喝了一口茶,坐了下来。
洛子期眸中露出了深思,也缓缓坐下,又问道,“那巫女寻找玉骨花可有什么条件?”
“探子几日只取得了些许信任,未曾见过巫女一面,这件事情上再无进展,探子不得已便带了消息回来。”织羽叹了口气道。
洛子期却是神色大好,眉目间都舒缓起来,“能得到消息便是极好,不论什么代价都要得到那玉骨花。”
织羽也是重重点了点头。
洛子期又道,“如今先将武当的事了了,派些人手再探一探这巫族的来历,多知道些才好谈一些。”
“只是我却不能久离千机阁,只怕到时候还需劳烦你走上一遭。”
织羽轻轻笑了笑,笑声犹如银铃般清亮,“何谈劳烦,我也盼着圣女能早日安康。更何况极北的景色极美,如此也算是公费出游了吧。”
洛子期闻言不由莞尔一笑,心情十分大好,二人又聊起了别的事情来。
洛子音还是在昏昏沉沉的睡梦中,苏离守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洛子音原本就洁白的肌肤更是盈盈的闪出玉色。
千机阁如今的形势尚算明朗,只是苏离一直未找到是谁在背后拨弄起的风云。他背负着一身的责任,却还是无可救药的陷了进去,苏离轻轻摇了摇头,眼神流露出的尽是宠溺。
正打算离开,苏离的眼神却顿了一顿,轻轻的拿起洛子音的右臂,苏离眼睛骤然聚集了一团迷雾。此时原本洛子音手臂上洁白的水晶兰,却是从根部隐隐有了黑色。
“水晶兰枯,则人身死。”苏离一下子想起浦玄舒那日所说的话,心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
苏离不知这变化是从何日开始的,也不知这变化的速度究竟有多快,在一切的未知下,苏离心中竟是第一次觉得无力更改与无可奈何。
苏离抿了抿薄唇,原本打算离开的想法搁置了,忙叫了苏叶将信笺抱来了房间,就守在洛子音身旁处理起来。
毫不知情的苏叶将信笺抱来,却是撇了撇嘴,暗暗的腹诽了苏离几句。
苏离对他的想法一无所知,只是批着信笺的手不自觉的有些发抖,熬上一个时辰,便要去瞧瞧那印记的变化,如此反复了一日,那印记还是苏离初见时的形状,苏离才缓缓的小出了一口气,不幸中的万幸,他还有时间,只是那玉骨花他耗费了巨大的人力都没能寻到,苏离的心还是不敢太过放下。
却在这时,苏叶又在外敲起了窗子,“主子,千机阁来信,给洛姑娘的。”
苏离眸子动了动,伸手打开窗接了过来,放在了一旁。
又处理了几本信笺后,苏离又状似不经意的拿错了信笺,一不小心就将洛子期写给洛子音的信拆了开来,又状似丝毫没有察觉的读了起来。
面不改色的看了几行,都是洛子期关怀洛子音的话语,苏离心中略微有些泛酸,又继续像下看着,却是一下子目光定在了那里。
“阿音,阿哥寻到了玉骨花的踪迹,你再多玩些时日,待回到千机阁时,想必阿哥便能找回玉骨花了,阿音日后便都不必受那热毒的困扰了。”
苏离轻轻捻着信纸,飞快的浏览了下面几行后,将信放了下,又似不可置信似的拿起再读一遍,嘴角才扯过了一抹笑容,洛子期不会对阿音说谎,千机阁必定有了玉骨花的消息。
苏离将信重新封好,手敲着桌面脑子却是飞快的运转起来。阿音若是不回信必定惹得洛子期怀疑,自己又不好模仿阿音的字迹,虽是能模仿个九成九,然而洛子期必定能瞧出不对,想了半晌,还是决定和洛子期实话实说的好,正巧直接询问洛子期关于玉骨花的消息,不必再派人手费劲打探。
苏离飞快的提笔回上了一封交给了苏叶,心中却是又动了动,洛子期只说有了消息,还未能确定能找到玉骨花,看来自己的人手还是不能松懈,总要再多个备选之策才是稳妥。
然而终究还是心情好了起来,苏离清冷的面庞也不由带上了笑容,苏离轻轻走到了床前,看了洛子音半晌,终究还是忍不住躬下身子,在洛子音的额头上印上了一个轻柔的吻,洛子音的睫毛颤了颤,却是没有醒过来。
苏离轻轻的笑了笑,直起了身子,抬手抚摸了一下洛子音右臂上的印记,轻轻呢喃着,似是说与洛子音听,又似说与自己听,“莫怕,一定会好的。”
徐明桓静静的伏在书案前,整个房间漆黑一片,只书案上一点烛火,斑驳的光影打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
黑暗中,渐渐聚集出了一身形,冲着徐明桓恭敬的躬了躬身子,“少主。”声音喑哑涩人。
徐明桓挑了挑眉,眸光闪了闪,问道,“他叫你来,所为何事?”
“主子有些不耐烦了,派老奴来提醒少主快些动作。”那黑影缓缓说道,声音却是带了一丝阴柔的意味。
“十余年都等得,几日却等不得了。”徐明桓嘴角勾了勾,语气嘲弄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