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
剑芒将碧水龙猡刺了个通透,但依旧无法致命,在后者恐怖的愈合力作用下,几个呼吸就将千疮百孔的躯体修复。
八根触须抽打,校尉一边勉力避让,一边不断试探碧水龙猡的命门所在。
依仗体型,碧水龙猡的气力比校尉高得多,只要后者不慎被触须卷到,生死可就由不得自己了。
但妖兽并非没有弱点,它们凝练血脉,不修灵络,血脉之源就是妖核,所以身体为根,只要设法找到妖核的位置,一道剑芒就足以决胜战局。
双方厮杀不休,局面惊险,双方有来有往,但限于恢复力,校尉被触须抽到好几次,脊椎都出现了裂纹。
五个时辰后,校尉披头散发,摇摇欲坠,脸颊塌陷,嘴里血流不止,他吞下最后一枚丹药,调动灵络里所剩无几的灵力,决定做最后一搏。
赢则生,输则死。
碧水龙猡全身所有能藏妖核的位置,大多被他试过了,现在还有大约七八处的样子,但他的灵络之力耗尽,用丹药弥补的灵力只能形成一次有效的攻击了。
赌一次,听天由命吧!
剑芒乍现,校尉眼睛里无悲无喜,剑指轻扬,耀眼的剑芒一往无前,笔直地刺向其中一条触须的根部。
碧水龙猡的每次攻击,只要有那根触须行动,立马就会有其他触须护法,从不孤身在外。
即便魔气入体,一些作战的本能也无法改变。
噗……叮~
撕开血肉,剑芒徒然受到了阻碍,一颗拳头大小的妖核抵挡住了剑芒的侵袭。
校尉目眦欲裂,他赌对了,但他低估了妖核的防御,灵力形成的剑芒终究比灵络之力乏力太多了。
棋差一招,满盘皆输啊!
八根触须笼罩而来,校尉咬着牙,精疲力竭的他除了等死,别无他法。
眼看就要被触须包围,校尉甚至都能想到,自己被卷成肉泥的模样,但碰到自己的触须霍然扭曲,片刻便瘫软远离。
校尉疑惑昂头,一只头顶七彩翎羽的鸟雀清脆地叫了几声,豆大的小眼睛漠然地盯着前者,而后翅膀一震,破开风暴,穿梭向另一个龙卷里。
凤羽炎雀,莽原的妖族霸主,一阶中期的妖兽,天生拥有掌控炎火的能力,极其难缠。
校尉脑袋里闪过一丝念头,他看向碧水龙猡,不出所料,刚才剑芒无法破开的妖核被一团炎火焚化了。
妖核价值连城,但魔化后就被人弃之如履了。
校尉沉吟,虽说被救了一命,但哪有这么巧合的事,路过就洞察了妖核的位置?
就算同类妖兽,妖核的位置也不尽相同,这和妖兽自身的意愿有关。
但妖核成型就无法移动,这是命门,属于谁也不会告知的绝密。
凤羽炎雀显然旁观已久,但两族矛盾重重,再危难的局面,它都做不到竭尽全力的相帮。
所以直到校尉找到了碧水龙猡的妖核,凤羽炎雀才勉为其难地出手了。
要是校尉至死都没能找到妖核所在,凤羽炎雀绝对冷眼旁观,大难当头,保存有生力量才是最重要的。
碧水龙猡的实力不低,而且体型庞大,即便被炎火克制,凤羽炎雀也不想去拼消耗。
碧水龙猡身亡,龙卷里只剩不多的上不得台面的妖兽,风力严重衰退。
校尉回到营地,双手各拿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石头,他闭目养神,灵气如涓涓细流,渐渐化为灵力,填充干枯的灵络。
这一次的天灾远超他的预料,历来风暴都只有一些类似黑魔鱼的小鱼小虾,清理一番,风暴很快就会结束。
没想到这次的五道龙卷夹杂了这么多有品阶的妖兽,这刚刚解决了一道龙卷罢了,灵络之力就消耗殆尽,还有另外四道龙卷,太让人有心无力了。
要知道,灵络师的灵络之力并不是简单就能恢复的,将灵气转化成灵力就得费不少功夫,再将灵力炼成灵络之力,所需时间和心力,几何倍增高。
而现在校尉最缺的就是时间,但全部恢复少说也得十天半个月,可到那个时候,魔气很可能已经腐蚀了死狱岛。
何况一营只有一张灵络图,没有灵络图,灵络之力就无法凝炼,其他玄甲卫也会耗费灵络之力。
当然,作为一营校尉,他要霸占灵络图,没谁敢有只言片语,但其他玄甲卫没了灵络之力,如何清理岛上的魔物?
至于弃岛而逃……
死狱岛周围的海域在整个人类世界有很多称呼——死亡之海,骸骨之海,乱葬之海……诅咒之海。
只有帝国的典籍上,记载了一个从古至今的名字——魔渊。
魔渊无边无际,海域里所有的生物都被魔气侵蚀,丧失了理智,所以过往船只,无一不被疯狂的妖兽袭击。
魔渊上空总会伴随着恶劣的天灾,飓风骤雨都是常事,运气不好还会遇到毒雾和雷云,无生者立锥之地。
可魔渊如此险恶,依旧让人趋之若鹜,就是因为这里面蕴藏着数不清的宝藏。
天材地宝,珍贵矿藏,就算是统御千万里的帝国也会垂涎。
而通往死狱岛的路,就是帝国用了无数人的尸骨堆起来的。
千百年的摸索,唯有赤枫木的船只可以安然无恙在魔渊航行,再加上星图的指引,安全才有保障。
星图,校尉没有资格接触,帝国高层对其把控的相当严格,毕竟一个星图就意味着一个藏宝之地。
没有星图,死狱岛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虽说帝国每三个月一次补给,但算算时间,那也在夺灵大会之后了。
校尉忧虑重重,指关节被攥得发白,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气息紊乱,好不容易才平复了心绪。
他们虽然是看守者,但得不到帝国的完全信任,灾难来临时,与囚犯何异?
此时的死狱岛,玄甲卫更加忙碌了,地面浮现了不少黑斑,他们需要处理妖兽尸体的同时,还要挖地三尺,将魔化的泥土运到海里。
头上悬了把刀,每个人都劳心劳力,深怕下一刻就被魔气剥离了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