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离的车子终于开到家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晚上7点多钟了。
他幸运地在城市彻底封锁之前回到了市区,一路上由于路段封锁和戒严,绕了几个弯子。回到家,小离顾不得把车子停进车库,随便停在了路边,也不担心是否会被盗,锁好车门就快步冲向公寓大楼,按电梯上到了5楼。
小离的家住5-2,他先打算直接用钥匙开门。但忽然又觉得哪里不妥,便又按了下门铃。门铃刚响了一声,门就被打开了。
妻子赵丽娅一脸惊恐、无助和担忧地站在门口,已经怀孕7个多月的她大腹便便运动不便,看见小离如同是久旱逢雨,上前一把就抱住了自己的丈夫。
小离任由其抱着自己足足一分多钟,才小声说道:“丽娅,好了。不怕,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我永远陪在你身边,再也不离开你了!”
赵丽娅的话带着些许哭腔:“我还以为你永远回不来了,我今天看电视,新闻里播放的一些东西真让我心惊胆战。今天我去买东西,街上到处都是警/察和部队,连超市都被军警接管,一般人不让进!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小离走进家门,4岁的女儿吕巧巧一脸茫然而又期待地看着自己,眼圈红红的,似乎不久之前哭过。小离一把抱起巧巧,坐在了沙发上。“丽娅,我看这几天都会有点乱,我猜是不是恐怖分子袭击夏国!或者是跟鹰国什么的开战了也说不定,电话也打不通,我看这几天别出门了——冰箱里的食物够用吗?”
赵丽娅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又说道:“对了,爸爸也在这里!不过他刚才说他有点不舒服,在屋里休息。不过,好像都一个多小时了,他怎么还没出来?”
小离眉头皱了皱,“爸爸在这里?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就今天下午四点多钟,他刚来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他整个人脸色苍白,看上去好像感冒了,我给他吃了感冒药,喝了点粥,就让他进屋休息,我估计可能是睡着了吧。”赵丽娅活动很不方面,但还是努力自己扶着椅子坐下来。
“我去看看。”小离将巧巧放下,来到卧室门前,先敲了敲门,里面没动静。随即他转动把手走了进去。
赵父一个人坐在床头,看上去并没有睡觉,但是一只手扶着窗台,轻声喘着气。
小离一惊,连忙上前:“爸爸?!你怎么了?!没事吧?!”
赵父似乎没听到喊话,小离立刻就走到窗台面前,伸手扶住赵父的肩膀。就在这一瞬间,赵父忽然眼睛大张,黑色的瞳孔竟然变成了血红色!小离大叫一声,正不知所措之时,赵父看见小离,张开嘴巴,双手抓着小离的西装,直接就扑上来准备一口咬在小离的脸上!
小离大声惨叫,还算清醒的他赶紧拼命抓着赵父的衣服,没让他一口咬下来,翻了个身,滚到了一旁,赵父扑了个空。
听到叫声的女儿巧巧走进房门,看见眼前的一幕,一下子就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听到哭声的赵父随即被吸引,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将苗头对准了自己曾经疼爱的孙女,猛地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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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哭声的赵父随即被吸引,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将苗头对准了自己曾经疼爱的孙女,猛地扑了上去!而此刻的小离还在地上沉浸在之前被赵父攻击的恐惧中,尚来不及反应,更谈不上搭救。
只有4岁的巧巧更是手无寸铁毫无反抗之力,迅速就被“赵父”一下子扑中,完全失去一切人性的它一口咬在了自己曾经的孙女巧巧脸上,一使劲儿,伴随着巧巧嚎啕的哭声转化为恐怖的哭叫声,巧巧的半个面颊被活生生地撕下一大片肉,眼球暴露,因哭泣流下的泪水被染成血红色,霎时间流满一地。
小离虽然看过丧尸电影,但他完全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丧尸这种东西。所以眼见着这血腥的一幕,已经连惊叫都发不出来了,硬是愣在原地大半天,除了呆呆地望着不知道还是不是自己的爸爸和被兽性对待的女儿,完全没有其他反应。
赵丽娅已身怀七甲,行走极其不便,等她打偏着来到卧室门口的时候,见着眼前血淋淋的惨状,当即吓得惊叫一声吼便瘫坐在墙角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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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巧的哭叫停止了。吕小离拼命摇了几下脑袋,让眼前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一些,此刻他似乎还怀着一丝侥幸,认为父亲可能只是疯了而已。立即从地上爬起来用力跑向“赵父”,提着它的衣领并大声喊着:“爸爸,爸爸!!你怎么了,快醒醒!!那是巧巧!巧巧!!!”
“赵父”随着小离的拖拽转过身来,嘴里咀嚼着从巧巧面颊上撕下的那片肉,一大半截还挂在嘴边。小离只觉得脑袋一阵阵的眩晕,“赵父”转而又趁着其犹豫的当儿,向其猛扑过去,张开血盆大口,瞄准了小离的面庞,一口咬将下去。
小离顾不得其他什么了,慌乱之中为了自保只得强行将毫无防护的半个左手手掌塞到了“赵父”的嘴前,“赵父”当然不会放过这块送上门来的肥肉,一口咬住其半个手掌,犬牙和尖牙直指小离最脆弱的左手小指中部,随着上下颌一发力,小离听到了货真价实手指连着指骨被利齿切断的咔嚓声,紧接着手掌便传来了剧痛,小离放声大叫,右手拉着左手手腕,试图将其拔出“赵父”的魔口。右脚也不由得发力,一脚蹬在其肚子上,“赵父”咬着小离的半截手指,连人带肉一起被踢出一米多远。
小离一边惨叫,一边从地上爬起来,现在他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十指连心之痛”,左手处的剧痛甚至都已经让自己的整个左臂都要麻木了。事已至此,小离就是再觉得不可思议,也不可能认为妻子的父亲还是个正常人了。但眼见着躺在地上血流一地的4岁女儿,以及在一旁墙角不知死活的妻子赵丽娅,小离还下不了不管他们俩准备去找武器自卫的决心,又呆在原地小愣了一会儿并不住地喘气。
变成丧尸之后的“赵父”似乎一改生前的年老蹒跚,体力和精力仿佛一瞬间增加了十倍。被小离一脚踢倒后没有受到实质性伤害的它一个翻身就爬了起来,继续讲矛头指向小离,又是一个猛扑,还在原地喘气的他躲闪不及,被再次扑到了卧室的墙角,眼见着“赵父”已经完全不认曾经的亲人,只知道吃人的它可能再次对自己发动致命攻击的时候,小离右手摸到了床头柜上的一样金属物件,他残存的一点意识让右手仔细感受到了那个金属物件的手柄,似乎是两个可供手抓住的半圆形铁片,随着自己尚还完好的右手一张一合来回运动——这是?一把剪刀!!
如久旱逢雨的小离用最后一点力气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在“赵父”又张开嘴向自己咬下之时,剪刀前面的两片刀刃合二为一,直插它的薄弱的太阳穴位置,利刃碰至之时,随即狠狠炸了进去,小离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和力气,右手强行打开剪刀的刀柄,于是在“赵父”太阳穴处扎出的伤口当即随着开合扩大,一股一股的血液顺着刀刃、刀柄、指缝汩汩流下,小离感到“赵父”攻击自己的欲望和气力瞬间被抽光了,软软地倒了下来,脑袋直直地栽在自己的胸膛上。
不到五分钟,还是好好一家子的家庭随着巨大的变故丢失了一切人性和良知,只留下三具灵魂出窍的躯壳和一只毫无意识的丧尸。被压在丧尸尸体下面的小离在床头柜前右眼瞥见了自己不知是死是活的妻子,眼前开始出现一阵模糊……
客厅尚在运作的电视机里,传来了一阵女性播讲员略带焦急的喊声:“各位观众,当你们看见这条新闻时,请立即和家人一起锁好门窗,等待军警前来救援,重复,请不要随便上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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