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贝勒果然人如其人,且言出必行,阿玛不常在她身侧叨叨,因此多数时间里,要么是十三阿哥偶尔“顺路”的来一两次,要么是五贝勒拿着几本儒家的书籍或诗词前来与她谈天说地,日子过得很是随心所欲,顺带着涨涨知识。
“唔,这两句标注的有些太过简洁了,应该再加上一些……”乐锦翻阅着标有批注的诗集册子,正说着,却发现旁边的人已经开起了小差。
“五爷?五爷?”乐锦拿着册子在他眼前晃了晃,笑道:“前面的花这么美吗,竟引得您如此目不转睛?”
胤祺回过神来,意识道自己方才走了神,笑了笑:“抱歉,这几日精神有些不佳,你继续。”
“是……因为太后的病情吗?”乐锦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胤祺诧异的抬起了头,“你怎会知晓?”
乐锦摊了摊小手,一身粉蓝色旗装衬得她肤白如玉,脸上的笑意也是柔婉无比,“呐,您可都写在了脸上了。”
胤祺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脸颊,被她逗乐了。
“那日我躲在树后,听到了几位爷的谈话,因此大概知晓了一些。况且宜妃娘娘未曾随侍,福晋前些时日又来了家书保平安。故,如今能让五爷如此忧心的,也只有太后了吧。”乐锦撑着小脸,分析的头头是道。
胤祺心中一松,“你这丫头,倒是聪慧。”
乐锦见他这连日来的心思被自己一猜即中,继续开口道:“如果爷信得过,不妨透露一二,我……也能出一些小小主意不是?”
胤祺哑然失笑:“你这丫头,竟还懂得医术?”
乐锦挑了挑眉,摇头晃脑道:“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胤祺拿过册子,轻轻叹了口气,知道她年纪小,定是不懂这些,索性便说了个痛快:“皇玛嬷连月以来,膳后常有饱胀不适之感,而若是再进食些略微油腻的食物后,还偶有呕吐的迹象。随行的太医诊脉言,皇玛嬷是忧思过度加上脾胃不适才引发的胃疾。”
咦?这病情听得怎么那么耳熟啊……
乐锦随后诧异道:“饱胀不适……这和忧思过度有何关联?”
这难不成是紫禁城里的富贵病?
“皇玛嬷的长姐和幼弟于年前接连过世,加上小十一一直病痛缠身不见起色,皇玛嬷伤心加忧心,素日里时有打不起精神之时,遂加重了病情。”
乐锦摸了摸光滑的下巴,不对啊,人不可能因为一时的伤心,致使饮食失调,就病了这么久吧……
‘玉小骨,你知道这是什么病吗……’
“老年病。”
‘废话……还能是少年病?’
乐锦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的亭子的内侧围栏,苦思冥想了片刻。
太后……老人……姥姥……
乐锦灵光一现,突然啪的一巴掌拍上了桌子,随即一股扑掌而来的疼痛感席卷了整个小手,疼的她嗷嗷直叫,把对面的人吓得闪了闪身子。
胤祺回过神来,好笑的看着面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小丫头,“这桌子莫不是招惹到你了?你竟要如此的待它?”
乐锦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五爷,冒昧问一句,太后的……右侧腹部的上侧或者心口处,是否常有隐隐疼痛之感?”
胤祺的笑容瞬间僵住,“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