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滚烫的鲜血溅在女人的身上、脸上,女人顿时花容失色,凄厉地喊叫着。
男人的背脊皮开肉绽,面露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予安单手提着剑,白衣飘飘不沾血,只是那剑上淋漓。
“夫……夫…夫人,快……走。”
那双手被紧紧地握住。
“我不会放过你的!”
女人含着眼泪松开了那双渐渐失去温度的手,恶狠狠地瞪着予安冰冷的面容,风一般地逃离这个无人的巷口。
“天子脚下作乱……岂会容你……”
予安几步走到男人面前,手起刀落,那沉重的气音便消失了。
很好,衣服还是干净的ε-(′?`;)
有东西滚落在她的脚边。
予安垂眸,提起那掉在一旁的酒坛,任由那酒液划过她的剑刃,将上面粘稠的血迹晕开,露出它的锋芒。
露出……她的样子。
“你就是来抢酒的?”
巷口处靠着一个人。
青衣,狡猾。
条子来了?!Σ(っ°Д°;)っ
“又见面了,我叫风无痕。”
风无痕嬉笑着走向予安,看到那地上的尸体时,只是惋惜地说着:“啧啧,他可是女帝手下为数不多可信过的人啦……”
没有惊慌,甚至还多了一丝侥幸。
风无痕拾起地上滚落的乌纱帽,拿在手里把玩着,突然问道予安。
“你知道这顶乌纱帽的份量吗?”
予安不想听,剑已入鞘。
她只有在这个时候觉得,她不是她。
“我知道你不像看上去那样无情,毕竟你跟了他们很久。”
予安停了脚步,挣扎着转过身,听她继续说下去。
“无冤无仇,不想杀,可又不能不杀。你以为怜悯地放过那个女人,她就会感谢你吗?她只会对你恨之入骨,这辈子都忘不掉。”
风无痕走到予安面前,手中还拿着那顶乌纱帽,在她的耳边说道。
“不如去问问你的大人,它到底重要吗?我很好奇呀,你会去找谁,左相还是李白?”
心跳,呼吸。
更重要的事情……
“别紧张,”风无痕按住予安的剑柄,让她无法出鞘。“我又没说我是朝廷的人。”
风无痕懒洋洋地把那顶帽子扣在予安的头上,仔细端详了一会儿。
“比起他们的说法,我更想听到你的答案。”
“它沉吗?”
风无痕问完,也觉得有些滑稽可笑,忍不住笑出声。
予安摇摇头。“轻。”
“不错!”风无痕替她鼓掌,”这轻飘飘的帽子我就从来戴不惯,要戴就要试试女帝的帝冠不是吗?”
予安的脸色有些奇怪。
这莫不是遇到同行了?(ー_ー)!!
“哈哈,我开玩笑的。”风无痕拍拍她的肩膀,声音突然急转直下。
“如果,这是真的呢?”
风逝,夜明,寂静无声。
“除了自己你还能相信谁?”
她那一刻的认真深深印在予安的眼里。
“怎么说呢?承诺这种东西比明世隐的卦象还要不准,但我还是要说……”
一阵嘈杂的声响传来,她们不约而同地保持了安静。
官兵来了。
“我来解决,不过你要是再动手的话,长安城的正义使者可不会放过你。”
予安点点头,隐入夜色。
风无痕向那边望去,只见一个满身是血的女人跪在地上,凌乱不堪。
“求求你们……我夫君,我求求你们了,他就在那里,你们救救他吧……”
路人扯出被女人揪住的衣襟,惊慌地躲开了。
声嘶力竭,却又无济于事。
风无痕低哑这嗓子暗自说着。
“我想,有一天她的痛苦,你会理解的。”
*
予安一口气不知跑了多远。
只是那映入眼底的长安夜景,灯火通明,让她慢下了速度。
她只是坐在青瓦之上,却似乎与世人隔绝,任何欢声笑语都无法传到她的身边。
散了,乱了。
她跟着那对夫妻很久。
——“佳酿配美人,娘子可愿跟着我一同去欣赏花灯。”男人的眼里满是融情蜜意,女人幸福地应着。
她没有看到左相所说的,他们的罪孽,只看见了自己杀了那个女人的挚爱,双手染上罪孽。
她不过是个井底之蛙,眼里竟看不到这天下太平,这盛世的长安。
“妲己,我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女帝她是个明君。”
“我不想完成任务了,我不想手刃仇人了,我只想要……自由。”
闲云野鹤的自由,和李白一起。
「你会的。主人,你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