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女才退下,谢清婉便坐下沉吟起来。这次她带来的丫鬟侍女一溜的皆是她心腹,又跟了她良久,说句不好听的,便是一个眼神,这几人也能会意。
刚刚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可谓说到她心底里去了?她一直坚信我命由我,不由天,事在人为,天凤之命又如何。有朝一日,她必将这高高在上的凤凰踏于脚下。真是让人期待啊,想想她都热血沸腾了。
而且自己未必没有机会,虽然作为腾姬,但人心都是贪婪的,得陇望蜀,吃的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而且还是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她可不相信秦国太子真会对一个素昧平生的人情比金坚。
而且卫青颜既然身中剧毒,而自己无论是品貌德行,只要赢得太子欢心,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也并非不可。更何况自己如今还并未露出半丝锋芒。而且秦国自己并非毫无根基,而这些最终都会成为一把最利的刀刃,刺向毫毫无所觉的敌人。
且说那丫鬟方一出使馆,在街上绕了一圈,然后拐进一条小道。她看了看左右,四下阒无一人,便走到一道门前停下,她扣了三下,从门里探出半个头,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穿一身粗布衣服,一看那侍女,目光一闪,将那侍女让了进去。
那侍女方一进去,那少年看看左右无人,砰一声,将门栓了起来。
“大人已等候多日,姑娘请!”说着迎着侍女便朝里屋走去。两人俱是无话,一路走走停停,穿墙过院,在正院停下。
走到门口,那少年一躬身,恭敬道:“大人,有客到!”
门里传出一个有些低沉的声音,“进来”。
那侍女瞥了一眼少年,敛眉低垂,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的人负手立于窗前,而在他不远处有一张木楫,楫上放着一卷舆图。
那侍女走到堂中,连忙伏跪:“奴婢轻柔,拜见五老爷。”
那男人转过身,轻柔能感觉到一道锐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从上到下将她打量了一番,她的心一下紧提了起来。
轻柔只听见一阵脚步声,那男人已经坐了下来。
那人坐下后手指在案上轻叩着,轻柔余光只瞥见一黑色衣角,主人未让她起,她也不敢抬头,“如今这秦国看似平静,实则暗涌不断。为了各自的利益各方势力处心积虑,便是秦国内部也是暗潮汹涌。你家小姐于这乱潮中渺若蝼蚁,如何行事端看她如何谋划。但行事前务必告诉她谋定而动,切不可轻举妄动、操之过急。轻举妄动的后果往往是让自己羊入虎口。况且尔等也才刚入秦。自己好自为之。”说罢,摆摆手道:“下去吧,需要了解什么让谢俊告知于你。”
“谢过五爷,奴婢告退。”
话毕,轻柔垂首退了出去。那少年见她出来,连忙迎了上去,“主人已有吩咐,姑娘请。”说着引着轻柔朝外走去。不一会儿,便出了那院子,然后这少年便带着轻柔在街道上绕,街道纵横交错,这少年却似乎很熟悉,他脚步轻快,轻柔险些跟不上。她欲言又止,几次开口想让前面的人走慢些,却在接触到少年默然的脸,呐呐无语。然后七拐八弯前方忽然出现一条小巷,这条小巷似乎是哪条街的后门。